傅邢的公寓渐渐成了两人的秘密基地。
门铃突然响起,两人同时一怔。傅邢皱眉看了眼时间:“这个点谁会来?”
透过猫眼,他身形明显僵住。涂思慕小声问:“谁啊?”
“我母亲。”傅邢压低声音,罕见地露出一丝慌乱。
涂思慕瞬间弹起来,手忙脚乱地收拾散落一地的资料。傅邢快速扫视客厅,将她落下的发圈塞进口袋,这才打开门。
傅母提着个保温袋站在门口,笑容在看到涂思慕时顿了一下:“思慕也在啊?”
“阿姨好。”涂思慕耳根通红,下意识拉了拉身上略显宽松的家居服——那是傅邢的旧T恤。
傅母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笑容更深:“正好,我多带了点手工馄饨。邢邢从不好好吃饭,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厨房里,傅母熟练地烧水煮馄饨,仿佛这才是她儿子的厨房主人。涂思慕局促地站在一旁打下手,听着母子俩的对话:
“论文进度如何?” “还好。” “胃药还在吃吗?” “停了。” “看来有人盯着吃饭了。”
傅邢耳尖微红,悄悄碰了碰涂思慕的手指。这个小动作被傅母看在眼里,她转身拿碗时嘴角弯得明显。
馄饨很好吃,虾仁饱满汤头鲜美。傅母状似随意地问:“思慕暑假什么安排?要回家吗?”
“父母在国外项目上,我打算留校实习。”
傅母点头:“那正好,帮我看顾着点邢邢。他去年暑假泡实验室瘦了八斤。”
“妈。”傅邢无奈。
送走傅母后,两人同时松口气。涂思慕忽然笑出声:“学长刚才好像被老师提问的小学生。”
傅邢从背后环住她,下巴轻抵她发顶:“都怪你。”
“怪我什么?” “怪你让我有了破绽。”
窗外暮色渐沉,谁都没去开灯。涂思慕转身搂住他的腰:“那学长喜欢这些破绽吗?”
回答她的是落在眉心的吻。
六月初,傅邢要去杭州参加学术会议。收拾行李时,涂思慕把那盆绿萝搬到阳台,转身撞进行李箱堆里。
“带这么多衣服?”她惊讶地看着五套熨烫妥帖的白衬衫。
“每天要换。”傅邢正往公文包里塞论文,抬头看见她拎起一件衬衫比划,耳根微红:“放下。”
涂思慕故意把衬衫贴在自己身上:“学长穿这个好看嘛。”
下一秒天旋地转,她被按进衬衫堆里。傅邢撑在她上方,眸色深沉:“弄皱要重熨。”
“我帮你熨呀。”她指尖划过他喉结,满意地感到那里的脉搏骤然加快。
最终行李箱里少了三件衬衫——它们皱得没法见人,被泡在洗手池里。傅邢边熨衣服边训人:“以后不准碰行李箱。”
涂思慕晃着腿吃冰淇淋:“那碰哪里?”
熨斗重重搁在架子上。她笑着躲进阳台,被跟着追来的人从背后抱住。绿萝叶子擦过手背,痒痒的。
“早点回来。”她转身把冰淇淋喂到他嘴边。
傅邢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三天就回。”
会议第二天夜里,涂思慕被雷雨声惊醒。手机显示凌晨两点,有傅邢的未读消息:“杭州暴雨,航班延误。”
视频请求拨过去,很快被接通。镜头晃动着,傅邢站在机场落地窗前,窗外电闪雷鸣。
“吵醒你了?”他声音裹着电流声,显得格外温柔。
涂思慕缩进被子摇头:“一个人睡不着。”这话半真半假,但想他是真的。
镜头转向候机厅角落,几个小朋友正趴在地上玩拼图。傅邢的声音带着笑意:“像你。”
“我哪有那么幼稚!”
“上次谁在实验室拼了一下午细胞模型?”
视频忽然卡顿,傅邢的脸定格在微笑的瞬间。涂思慕对着冻住的屏幕小声说:“想你了。”
信号恢复时,傅邢正低头查看手机。候机广播响起,他抬眼看向镜头:“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涂思慕红着脸转移话题,“要登机了?”
“延误到早上了。”镜头扫过空旷的候机厅,“正好改论文。”
于是通着视频各忙各的。涂思慕看着论文睡着了,再醒来时天已微亮,手机发烫,视频还通着。
镜头那端的傅邢靠在椅背上浅眠,眼镜微微滑落。她悄悄截屏,设成了新壁纸。
傅邢回来那天下着小雨。涂思慕撑着伞在公寓楼下等人,远远看见出租车里钻出个熟悉的身影。
傅邢没带伞,白衬衫湿漉漉贴在身上。看见她时愣了一下,随即快步走来钻入伞下。
“不是说不用来接?”他发梢滴着水,语气却软。
涂思慕踮脚擦他脸上的雨水:“惊喜嘛。”
伞柄被接过,倾侧的角度刚好将她完全笼住。雨水敲打伞面的声音里,他低头吻她,带着杭州潮润的气息。
行李箱摊在客厅中央,礼物一件件被翻出来:丝绸博物馆的书签,龙井茶饼,还有盒拼图。
“当我是小朋友啊?”涂思慕晃着拼图盒子笑。
傅邢从浴室擦着头发出来:“机场看到的,像你那天拼的细胞模型。”
拼图是西湖夜景,灯影婆娑。那晚他们坐在地毯上拼到深夜,拼好时发现少了一角。
“肯定掉行李箱里了。”涂思慕趴在地上找。
傅邢拉她起来:“明天再找。该睡了。”
卧室只开了盏小夜灯。涂思慕窝在傅邢怀里,手指无意识地卷着他的衣扣:“学长开会顺利吗?”
“嗯。”他闭眼应着,手臂环得更紧些,“有个合作邀请,可能要常去杭州。”
涂思慕动作顿住:“多久一次?”
“每月两三天的样子。”傅邢睁开眼,“不想我去?”
她摇头,把脸埋进他胸口:“会想你。”
空气安静下来,只有雨声淅沥。傅邢忽然起身下床,抱住她,“我也会。”
她眼眶发酸,抬头吻他。小夜灯被碰倒,黑暗中只听见彼此急促的呼吸和雨声。
朦胧间想起视频里他冻住的微笑,涂思慕轻声呢喃:“那天我说,想你了。”
傅邢的动作顿住,随即更深地吻下来:“我知道。”
六月中旬的周末,他们去了海边。不是傅邢会选择的行程,但涂思慕念叨了整整两周看海。
沙滩晒得烫脚。傅邢穿着规整的防晒衣坐在伞下,看涂思慕赤脚追浪花。
“学长快来!”她回头喊,马尾辫在阳光下甩出晶亮水珠。
傅邢被硬拉进海水里,裤腿卷到膝盖,露出一截冷白皮肤。涂思慕的裙摆被浪打湿,紧贴腿根。他默默脱下防晒衣围在她腰间。
“傅医生这么古板啊。”她故意蹭他。
傅邢扶稳她摇晃的身子:“会感冒。”
后来还是感冒了——不是因为海水,是因为傍晚吹了海风。涂思慕窝在民宿床上擤鼻子时,傅邢正把姜茶吹凉。
“亏还是医学生呢,”她声音嗡嗡的,“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傅邢把温度刚好的茶递给她:“是没照顾好你。”
夜里她发烧,浑身发冷。傅邢和衣躺下将她揽入怀中,体温熨帖着颤抖的身躯。
“回国就感冒...”她窝在他颈间嘟囔,“学长身上有消毒水味道。”
黑暗里传来轻笑:“嫌难闻?”
“好闻。”她更深地埋进去,“像学长一样,让人安心。”
退烧时天已蒙蒙亮。傅邢靠在床头浅眠,手还搭在她额间。涂思慕悄悄起身,发现他手机亮着——屏保是她睡着的照片,不知何时拍的。
返程高铁上,涂思慕靠着傅邢肩膀假寐。手心被轻轻掰开,指尖在掌纹上一笔一划地写。
“什么呀?”她痒得想笑。
傅邢收拢她的手指:“回去告诉你。”
答案晚些出现在公寓门口。傅邢抵着她吻,唇间漏出低语:“搬来一起住吧。”
绿萝在窗台上轻轻摇曳,新生的枝蔓悄悄爬向阳光。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