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具红棺摆成一排,我正准备上前查看,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
我猛地睁开眼。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着“叮铃铃,叮铃铃……”
一看时间,八点了……六点的闹钟呢?
“喂,王松?”我边跑卫生间边说。
“雨熙,你今天调休吗?”是同一所警校毕业的王松学长,现在我们在同一刑警队。
“没……我在路上了,马上到。”
我挂了电话,急急洗漱换衣服,赶往十分钟路程的警局。
许是南城美院女大学生失踪的原因,最近频频梦见棺木。我边开车,边在心中祈祷学生们都像今天的艳阳天一样在某个地方充满生机。
紧赶慢赶,刚进警局,就听到燥热六月空气的电话铃声。
专案组刑警队队长韩毅,接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我知道了,已经有线索了……”
他瞄了眼迟到的我,指指靠墙的木沙发。
王松和刘霖两位学长,和专案组的清一色刑警男同事们,已经正襟危坐,等待早会的开始。
我抹抹额头跑出的热汗,坐过去。
“又失踪了一个,”韩毅挂了电话,把烟头摁灭在木几的烟灰缸里说,“再不破案,学生们早晚得来警局拉横幅。”
围着失踪人员照片瞅的大家,都蹙起眉头。
这五名失踪大学生的长相,我们每天碰一次头讨论案子进展都要看上一遍,现在已经像是自己亲人的照片一样记忆深刻。
“韩队,让我扮成大学生去民宿吧。”我说。
“不行,”王松当即反对,“不知道会有什么危险,不能贸然行动。非要行动,不如直接上门搜查。”
“好不容易才找到失踪的共同点,就是最后都去了这所民宿。如果打草惊蛇,凶手转移了受害者,我们会失去最后的线索。”
“那也不该你一个女孩子去,当我们是摆设吗?”王松看看也点头的同校学长刘霖,“韩队,我去。”
“怎么去?男扮女装?”韩毅指指桌上的受害者照片,“仔细看过吗?都是长发女生,身高都是1米68,说明了什么?”
“有意为之,”我道,“凶手极可能有哪方面的癖好,比如恋发癖,或者喜欢偏高大的女性。”
“雨熙说得不错。但并不是高大,只是偏高,体重在52kg-55kg之间,偏瘦型。”
“难道喜欢腿长的女性。”这种身高这种体重,腿大概都是长的。
我看看自己偏瘦的腿,确实挺长。初中开始,没少被同寝室的同学们羡慕过。说是黄金比例,一眼都是腿。
韩毅沉思了会,习惯性摸摸左眉角道:“雨熙,说说你的身高和体重。”
“168,53kg。”
说出来自己都吃惊。这些失踪的女生,竟和我如此相似。
不过,我一上警校就剪掉的及肩发,每年都停留在包住耳廓的长度,方便打理。没有飘逸感,大概很难引诱凶犯。
韩毅似乎发现了我的想法,捏了捏眉心道:“假发买好点的,要逼真。不用在意价钱,可以报销。”
我点头,琢磨着得去步行街逛逛,却听王松道:“韩队,你当真要让雨熙学妹去啊?”
“不然你去?”
“我愿意去,请让我去。”
“你拿什么去?”韩毅看一眼王松硬挺的胸膛,“凶手要不是瞎子,你这一米八几的大块头一靠近,就得跑路。”
“可是会有危险啊。”
“哪次出警没有危险?你们是因为不想危险,才考来警局的吗?你们得想个法子在雨熙周围保护她。”
大家陷入沉思,半晌没动静。
韩毅起身,拍拍我肩膀:“没法子了,得靠你自己了。我们自从当上警察,身上就会带着罪犯一眼认出来的警察味。你的学长们伪装不成住客,都是毛头小子要不了多少功夫就得露馅。而我,”
他顿了顿,叹了口气,“得去追毒贩。今年报考警察的又不多,真担心我们百年之后后继无人了。”
“您放心去,我一个人也可以完成任务。”
“不行!”王松拍上桌子。
砰一声,我们都盯向他。
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他立正道:“没道理大老爷们送小女生上战场啊。”
除了我,大家都点头。
“什么小女生?”韩毅面色严肃起来,“雨熙已经立过二等功,而你,还有你,你,你,你,”
挨个指过学长前辈们,“最高只有三等功,还有没立过的。你们眼中的小女生,比你们还爷们。别给我嘴巴叫嚣,有种都立功去。再拖后腿,信不信我抽你。”说着抬手对王松作势抽了一巴掌空气。
大家都低下头去。王松不再吭声。韩毅哼了哼鼻子,去外头抽烟。
办公室冷闷下去,好似我明天一去就注定要牺牲了一样死气沉沉。
“喂,别这样啊。你们这样,搞得我一定会失败似的。对我没有信心吗?”
前辈们都垂头丧气,闷声不语。王松欲言又止,刘霖笑了笑说:“对不住,你的学长都好没用。”
“干嘛这样说?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再说我那个二等功谁撞见谁立,和我个人能力没啥关系,你们可别妄自菲薄了。”
说起来,学长们的三等功都是实打实的功,帮助起火的村庄转移人群。
在大家以为全部人员已经转移出屋准备封村时,愣是听到婴儿的哭声,两人冲进火海,把邻村来已故父母家住几天的一对母子,从马上就要倒塌的房屋里救出来。
而我,只是刚好早起去吃一家那天特别想吃的红豆圆子。
最好吃的那家,要绕好几条街,人还多,我便起了个早,想着吃完赶回去上班不会迟到。
我照导航开着车,感受着五点到六点撇去浮华的静谧清晨,呼吸着三月春日微亮的纯净空气。
高山挡住努力爬上人间的朝阳,幢幢高楼在西落的月光中,黢黢黑影随熄灭的路灯躲进破晓时分最隐秘的角落。
让我立了二等功的抢劫案,就发生在我把车停在居民楼下徒步去往早餐店的必经小巷里。
毕业两年入的刑侦大队,我练就了随时随地喜欢往暗处瞧一眼的习惯。越暗,越能吸引视线。
那条小巷,平常都是在休假时迎着朝阳来。青砖高墙,适合穿着汉服来打卡烟雨江南的复古拍照地。
那天是我第一次见到它在昏暗中的模样,一线天似的幽深难测。
一团黑影匍匐在一米宽的巷中,拳头击打在人肉上的沉闷声清晰入耳。
我径直走过,不打草惊蛇。走两步后才急急返回,压着嗓子装起醉酒男人的声音嘟哝:“哎呦,憋死老子了,没个厕所的,哎呦哎呦,不行了。”
我撩起牛仔外套,假装男人解皮带脱裤子,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边窸窣,边急急走往巷子中央的那团黑影。我相信自己的直觉,那一定是一个人压住一个人在揍。
现在,挥拳的手顿在半空一动不动,隐蔽在高墙的阴影里。
我嘴上要嘘嘘的声音不停,脚步越迈越大。
不确定受害人不出声求助,是不是因为被凶器抵住了致命部位,我不敢厉声喝止,担心惊吓了歹徒会有过激反应。
我直直往前走,假装没注意到那团会绊住脚的阴影。
黑影越来越近,近到两三步就要踩住时,我脚下一个趔趄,扑向盯着我的一对眼珠子。
对,眼珠子。昏暗中,凶狠又惊惧的眼珠子。
我没有猜错,歹徒有凶器。在我扑向他的时候,银晃晃的匕首刺向我。
“小心。”我终于听到受害者的声音。
低沉的男性嗓音,满是关切。他还活着。
我勾勾嘴角,作势要扑倒的身体借墙一撑手臂,飞起一脚踢中歹徒拿刀的手。
阴影里一声惨叫,紧接着匕首叮当掉地上。黑影扑去捡,我立刻踹倒,用膝盖压住他尾椎。
正要反剪他手给拉去车里铐上手铐,那名受害者忽然翻身而起扑来。
我大惊,心下懊恼自己很可能被两名同伙算计了。刚这么想,一声枪响猛然惊起。
子弹划破我刚才所在位置的空气,灼烧耳边。浓浓的硝烟味散开,是熟悉的射击味道。
一击未中,歹徒立马爬起来开第二枪。我来不及起身,迅速抱住压我身上的男人,翻滚身子躲避。
好在歹徒开了一枪就跑,我要追,却推不开身上的男人。
眼见歹徒要跑出巷子,我急道:“你有没有受伤?没有的话,快让我先起来。”
男人不回话,我转头看他。这一看,脑神经僵住了。
一双灼灼金光的瞳孔近在咫尺,我瞬间有种被雄狮盯住的战栗感。
喉咙不自觉发干,我抬起似千斤重的手,挥拳向猛兽的影子。全力一击的拳头,却软绵绵地被男人握在手里。
“雨熙……”他把我的手拉到嘴边,亲了上去。
霎时,一股电流麻痹全身。我像只缺水的鱼儿大口喘息,清晰地感受到生命从身体里流逝。
那感觉,就像子弹对着眉心来,半只脚踏入鬼门关的心悸。
我引以为傲的大长腿,此刻僵麻得动弹不得,使不出三角绞锁住对手头部自救。
还是大意掉进了同伙犯的陷阱里了,我绝望地想。
不能动弹,大概率是在被扑倒时注射了药物。窒息感越来越强烈,我仿佛看见自己的灵魂从身体里压了出来。
比高原反应还强烈的缺氧席卷而来,我努力睁大阵阵发黑的眼睛。
破晓青天里,红日爬上了高山,一瞬万里金光。
我似看见浑身熊熊烈火的不死鸟,从高墙上俯冲而下,钻入了男人的金瞳里。
我盯着男人的金眼,用尽意识呢喃:“菲尼……克斯……”
不死鸟,菲尼克斯,你为什么抓我?我是警察,不是做坏事的罪犯……意识逐渐混沌,满腹不甘再说不出。
我努力睁大却慢慢阖上的眼睛,不舍漫天金红的蓝天……韩队,你的队员要光荣牺牲了……没立下什么功劳就要死了……王松学长,刘霖学长,你们不争气的学妹要先走一步了……
我一面惊奇人死前真的会回顾生前时光,一面依依不舍只看了二十五年的世界,还一面咒骂眼前金瞳男人的无耻——
你是利用了我的善心,才有机会对我下手的,知不知道?
你这样是最没良心的人,不,枉为人,枉为人啊……混蛋!
如果可以重来一世,我一定要亲手将你就地正法……你现在压制我很得意是不是?
你就祈祷我一命呜呼,否则天涯海角我都要找到你!把你关起来鞭打!
我已经过于窒息,不清楚在脑袋里流利的意识有没有化成语言。
脑袋开始出现幻觉,我竟看到男人嘴角扬起了温柔笑意。
“好,我等你。”他说。
话落,金瞳散尽光芒,留下一对银白近乎透明的眼珠。
我想看清是怎么回事,一阵黑暗猛烈袭来。等再有意识,巷子还是那个巷子,那个诡异的金瞳男人早不见踪影。
红日不遗余力照耀大地,金芒笼罩在青砖的高墙上,晕开层层薄纱似的晨曦,仿佛仙子要下凡般梦幻。
我眨巴着眼,等待意识从窒息的牢笼里回归。
忽然,一阵枪响从巷口尖啸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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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婚之际,她又逃了,逃往了血族的宿敌。
莱德站在鬼族的边界,遥望头顶的血月。
她一席红衣,俯冲而下,利爪直逼心窝。
莱德划开手腕,笑弯了眼:“亲爱的,用餐时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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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爱相杀 | 先婚后爱 | 兄弟雄竞 | 双洁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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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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