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余一庆幸卉红忘了过去,那样最好,不要记得那些苦日子,妹妹该过好日子。
以前妹妹是他努力读书的理由,现在是他想留在帝都的理由。他要做妹妹的靠山,要努力赚钱,让妹妹不用再继续伺候人。
妹妹说,他就该读书。
那他便去读。
秦香兰铺了好多年的路,养了好多“伥鬼”,她捏着这群伥鬼的罪证和身契,以此为要挟,操控伥鬼替她做脏活。
秦香兰有了钱,现在,她想要权。
秦香兰通晓,她不能一直依仗他人的权。
她手握多名权贵把柄,法械宗内也有她的人,能拿到考题,她着手送人入朝,要养独属于她的权。
文化人爱惜自己的羽毛,就算她抓住把柄,未经大难,胆小如鼠,也不敢做这种诛九族的事。
寻觅多时,秦香兰也没有找到合适的人。
张余一这个有文化的赌徒做伥鬼,是计划最后一块拼图。
他入学,负责联络想要获得试题的学生,不管什么背景,皆需订立纸质契约,作为日后“合作”契机。
张余一深知富贵险中求的道理,首次联络,张余一便伪造文书,私留备份。
他平静的完成了。
那日下学后,张余一想送妹妹礼物,挑礼物时,他却紧张地手抖。
张余一想让妹妹过上好日子。
不管用什么方法。
……
金碎青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想问为什么一直不找她,转念一想,张余一手握证据,估计等着她拿卉红的身契和燃硫机换呢。
都是聪明人,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又想问为什么送的香囊纹样是比翼鸟,想了想,金碎青将这种涉及伦理的问题咽进肚子里。
这里是晋江,还是算了。
张余一笑得洒脱:“我自知兑现不了诺言,在小郡主眼前演那么一出戏,是想让小郡主可怜卉红,照顾好卉红,只是没想到小郡主并非外人口中那般蠢笨,是绝顶聪明之人。”
金碎青砸吧砸吧嘴:“谢谢你夸我。”
张余一宁静道:“不客气。”
金碎青又问:“事情败露后,你怎么要挟秦香兰留你性命的?”
张余一:“我告知她我留有眼线,如果眼线不能确保我活着,就会将证据送到女帝枕边,她不能要我的命,又怕我跑,于是打断了我一条腿。”
金碎青睁大眼:“你的眼线还有这本事,牛啊。”
张余一谦虚道:“救过他弟弟一命,他还人情债罢了。”
综合双方交流信息来看,张余一捏准她尴尬的地位,给她一个机会。
如果她早点拿着卉红身契去见张余一,醉仙楼大概早就被一锅端了。
当然不能怪她,要怪就要怪关着她的金时玉。
“哼,”金碎青冷道,“我没想明白,秦香兰怎么忽然沉不住气,将咱俩掳来了。”
张余一:“有人给她施压,秦香兰名下铺子庄子产业被封了不少,损益不均,不得不断尾求生,她想带着字据离开帝都。你我二人,一个握有物证,一个就是人证,及时灭口,伪装成我因仇杀了你后自戕,暂绝后患,便利日后卷土重来。”
两人不约而同没问谁给秦香兰施压,只是看了看天花板。
皇甫姨妈手段彪悍,疯狂钓鱼执法,逼着秦香兰绑人。
绑架小郡主乃是大罪,犯了罪就要受查处,便有了拔除秦香兰势力的理由。
打窝料金碎青有些无语。
张余一安慰她道:“刚开始还好奇您为何装傻,仔细想您的身份,装傻似乎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金碎青鼻酸,忽然感觉这世上有了知音。
她对原书中假千金的歇斯底里有了感同身受。
不管金碎青如何表现无害,她为数不多的几个亲人,都在将她当做工具。
惨。
金碎青叹了口气:“沟通得差不多了,接下来怎么办?”
总不能真的坐在这里等死吧。
张余一摇了摇头,被绑起来的手腕一扭,漏出指尖夹着的一块金黄色的石头。
一枚断面尖锐的硫底金。
张余一朝她眨了眨眼:“小郡主不会死,也不能死,我还想让妹妹活呢。”
聪明人果然早有准备。怪不得秦香兰喜欢,她也喜欢!
金碎青大喜,若他们能活着走出醉仙楼,她一定要将张余一收入麾下!
张余一要给她割绳子,一阵急促敦实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动作,他手指一勾,藏起硫底金。
甚至来不及观望来人,金碎青便被掐着脖子提了起来。
又掐她脖子!
金碎青手脚被束,这次连挣扎都做不到,她被提着到了阑槛外,悬在半空中。
月华下,她终于看清了掐着她的人的面庞。
这是她第一次与秦香兰面对面。
那张平平无奇的脸有些沧桑,没有反派失败后歇斯底里的狰狞,清丽衣物下,宽阔的肩膀延伸结实的肱二头肌,稳稳的掐着她。
抖都不抖一下。
“秦香兰是一名魁梧的女子,她身形高大,双臂有力,身躯好似一堵墙……”
哇,要不是情势不和,金碎青真想赞叹一番。
妈咪级别的哦。
秦香兰看着金碎青,淡然道:“没想到,我会栽在你个小姑娘身上。”
金碎青快喘不上气:“我也……没想到……秦老板原来长这样……”
秦香兰轻笑:“长得丑?”
“不……”金碎青苦中作乐,勾唇调笑道,“爱死了……妈……妈咪。”
秦香兰:?
秦香兰眼神一阴:“你在调戏我?”
“不,妈咪,”金碎青道,“我在崇拜你,秦老板,你好厉害,凭一己之力,能在帝都混得风生水起。”
秦香兰:“你以为你夸我,我就会放过你?”
金碎青艰难摇头:“凭几句夸奖就能让秦老板放过我?便宜买卖。”
秦香兰愣了片刻,不知是被气笑了,还是被逗笑了:“虽交手不过几势,我还挺喜欢你的,小郡主,若你是我女儿,我一定竭力教导你成为天底下最有权势的人。”
金碎青甜美一笑:“不,秦老板,按你的野心,你只会在我展现过人聪慧的那一瞬,就立刻将我掐死,你更适合研制长生不老药。”
“哈哈哈,还挺懂我的”秦香兰仰天长笑,“有趣,可惜了。”
不再废话,秦香兰手指快速收紧。
金碎青窒息,又被吊在半空,双眼只能死死锁着秦香兰身后,努力割绳子的张余一。
张余一,快割啊,快点割!
她死了卉红也要死!
窒息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头脑发胀,涕泪横流,天旋地转。金碎青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恶心,混着喉咙反上来的血腥气。
脖子又被掐住,想吐又吐不出来,连喘息缓解都做不到。
金碎青虽为随时随地发癫的现代青年,嘴上天天“想死”,但她真的一点也不想死。
生活不那么美好,但总有金碎青在乎的东西。
比如叶逐风。
比如金时……
这个还是算了。
为什么会想到这个混蛋?金碎青竭力驱散脑海中的走马灯。
她不想死,一点也不想死!
谁来救救她!
金碎青快要完全昏暗的视线中,张余一终于割完了绳子,手脚并用地朝秦香兰扑去!
秦香兰被张余一砸得一个跌列,膝盖撞倒阑槛,手中又提着金碎青,身形不稳,翻了出去。
秦香兰迅速松开金碎青,抓住栏杆!
捆绑时间过长,手脚麻木的张余一也翻出栏杆,挣扎间,死死抱住了秦香兰的腰!
二人吊在半空中。
而被秦香兰扔出去的金碎青,以自由落体加速度,朝地上摔去。
因窒息,她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风凉凉的,脑袋昏昏的。
这就是坠楼的感觉吗?
刚刚挥散开的走马灯又聚了起来,金时玉那张逆天俊脸又浮现在她眼前。
走开啦,叫叶逐风来,她才不要在死前看到金时玉。
结果金时玉不光没走开,还出声了。
少年变声器前特有的清冽嗓音划破夜风,如一柄尖刀,钻入金碎青的耳朵。
“金碎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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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不能说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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