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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薄酒谈心

“江着,你以为我的数千将士就该平白战死吗?”见江着平静下来,左权却再遏制不住心中剧痛,眼底猩红,脱口而出,冷声暴怒道。

万人出征,回来的却不足俩千人。这样,他还算什么将军,他要如何同安州百姓交代。

剑拔弩张之际,江着闻言显然愣了一瞬,的确,死的不只有谢军。

忽嘎吱一声,军议厅正门被人从内侧推开。

谢随手扶着门框,见此景只是淡淡的上下扫一眼,而后神情淡漠,寡淡至极开口道“张副将的事我知晓了,只是如今之际,你二人喜怒过露,何妨不会动了军心,落了俩军嫌隙。”

谢随心中沉了一口气,这几日军事繁忙,眼下不能容着胡闹。

见二人气势缓和下来,谢随冲江着点头,示意他定心后,看向左权劝慰道“左权,你我俩军不谈成败也算同盟之谊,倒不必就此割破,任枝节横生,失了本心。”

左权平稳心绪,面上恢复了以往的冷峻,静静盯了谢随一会,懒懒回道“这些道理,何须多言?江着有气撒了便好,我自是少见不怪。”

三人不再多言,只是左权临走时又漫不经心留下最后一句话“左将军府,今夜亥时,我煮茗相邀,等谢将军一人前来。

谢随闻言愣了下,不做多想,答应了。

左权本想亲自与谢随谈起张温之事,同时探明本心,可现下江着情绪不稳,实在不是什么良机。

亥时刚过,谢随便踏入左将军府,按时前来赴约。

左府庭院,桂花树下,白玉桌上,摆了一壶清酒。

谢随刚落座,便即刻闻见了一股混着桂花味的淡淡酒香,算不上好闻也算不上难闻。

看着左权绷着脸,默不作声的样子,谢随难得主动开口调侃道“不是喝茶吗?怎么,不好下毒?”。

“你是在担心我动怒南关百姓还是连坐安州子民?”谢随又随口不冷不淡接着问道。

左权略显迟疑,而后抿了口酒正声回道“若俩将之间没有信任,百姓如何心安?谢随,我信你,你也该真正信我。”

左权此夜是打算与谢随结交谈心,不为同盟,但为好友,亦为少年意气会百姓。

他自怀疑谢随乃谢煊之子时,心中便多了一分亲近,或许是因为父亲。

不过单论那日城门会面,他初见谢随无关旁人,心中却是不觉好奇钦佩的。

到最后,他彻底惊于谢随心谋,也叹于谢随智谋。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拿出自己少有亲酿,藏上多年的桂花酿。

左权抬头直视着谢随,这个父亲偶尔谈起,性子谦逊又意气偏傲的少年,如今身上却带着股不合年龄的沉稳,连眉眼也是冷淡拒人的。

等不到谢随答话,左权也不出声询问,而是抬手为自己又倒了杯桂花酿。

父亲当年与谢煊一见如故,却不得莫逆之交,只叹兵戎相见,各为其义。

当听闻谢煊枉送国土,满门抄斩的传闻,更是不言不语独自种了好几天桂花树,最后遗憾叹息道“桂花有酿,好友无期。”

左权坐直了身,提起正事认真道“你是该对我心有怨言,张副将牺牲,却为可惜,若是我,怕是还不胜江着冷静。”

谢随闻此言,略摇了摇头,转而沉默一番,不知过了多久,方抬头看向左权,却是苦笑自嘲道“左权,你军人马是我军俩倍之多,难道我就料不到张温会战死吗?”

“他为敌军献仁,犯了军规,理应当斩,可我却枉法徇私,不忍杀他。因此才拖延一二,给他销功抵罪之机,生死却全由他命数。”

谢随语气凉薄,旁人听来,或觉此人太过绝情寡义,但左权不觉得,因为他比旁人要看清谢随眼里藏着的血丝和嘴角噙着的一抹苦笑。

“若说张温战死,倒不如说是我谢随为他做了一死局。”谢随继续道,平淡自嘲的语调略显有气无力。

左权彻底看穿了谢随遮掩的全部痛苦。

因为将领之责,对错之别,他不能不顾军纪全力护住叔伯张温。

所以一切便说得通了,谢随今日的愈发沉默寡淡其实是苦痛难言。

谢随越是表面这般冷淡至极,薄情寡义,内心就越是痛苦无奈,极力掩藏。

因此左权下意识出言反驳道“并非如此,你夜探南关,知我动了一万步兵,因此交由张温的是五千骑兵,给了他和全部将士最多胜算。谢随,战场之上,对错无意,其实我左权最佩服的并非你惊人的心谋和智谋,而是你从容不迫,冷静决绝,深谋远虑的处事之能。”

此刻,左权眼里满是少年钦佩,直击人心。

“无稽之谈。”谢随冷冷开口道,心中冷嘲左权和江着一样,盲目自信。

面对谢随的冷嘲,左权毫不理会,而是正了神色,道起最重要的正事“萧定权日后定会视安州为眼中钉,肉中刺,你可有智谋止战?”

谢随闻言一怔,他本打算立个军功好借机求贬寻个闲职,再一步步不惹人怀疑踏进大理寺翻案。毕竟他身负血仇,一开始参军便是奔着进京之路去的,至于安州如何,好似与他无关,只是如今他既握了军权,不到卸任之时,自是会负起该有的责任,能多护一人周全便多护一人。

谢随低眼弯唇淡笑,他的命都不知能有多久,何谈这些殚精竭虑,费尽心神之事。

因此谢随轻抿薄唇,坦言回道“左权,其实我亦是贪生怕死,优柔寡断之徒,对于安州日后如何,我无心他想,也不愿多虑。”

左权无奈轻笑,谢随果然如他所料,心无旁骛,置身事外,不作远谋,只关眼下。

这几日相处,他早便看出谢随寡淡至极,对功名什么漠不关心,应该是谢随此人,旁人怼脸上骂都懒得回一句,正常人的七情六欲,悲欢离合,所欲所求在他身上几乎不见半分。

不过这样的人必是心伤过重,心底藏着什么。

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个念头,左权瞬间酒意上头,心跳加些,下意识握紧酒杯,微皱眉头,紧盯着谢随,不愿多信,似要将此人看透,急声道“谢随,你是在隐忍复仇?”

询问的语调却是不容置喙。

谢随闻言一震,心中突遭慌乱,下意识露出些许不自然的神色,那一刻他冷淡的眼里浮现出一丝犹豫和复杂的浓浓杀意。

左权杯中的酒水轻颤,但随即平静下来,他信谢随不会平白多杀任意一人。

他猜的没错,片刻,谢随收了神色,嘴唇泛白咬着牙咽下了唾沫,松开泛白的手指,眼里容着讥讽,淡声道“想不到这区区桂花酿,也能使左将军醉上三分,无趣。”

谢随只觉头疼,左权当真麻烦,被人看得太透,不是什么心安的事,但好在他知道左权不是会多此一举,败坏他人好路的人。

月朗风清,见谢随起身告辞,左权也不出言挽留,而是另起身倒了俩杯酒,看着谢随道“谢随,你我父辈相识,我也与你志同道合,此夜,虽说喝酒言好,实则愿君结友。”

只是在庭院小坐一会,谢随身上便沾了些桂花香气,肩膀上亦被悄然落了几瓣桂花,淡雅至极。

谢随目落酒上,不知在想些什么,闻此言,抬眼看向左权,目光清朗,淡笑婉拒道“我不喜桂花清香,也不善薄酒谈心,若论友,我本性凉薄,比起左将军实在算不上什么好人”。

拒酒拒人,一言两语,左权闻言微叹一声,摇了摇头,罢了,不强求。

夜间凉风,看着谢随冷寂的背影,左权忍不住再次开口道“谢随,你走得那条路多险多疑,若他日有一人能近你心,不必多虑。”

谢随太苦了,若能容一人进心,对谢随来说是一件好事。

谢随身影一顿,微微侧头想回些什么,但终归犹豫下来,轻点下头没有多言。只是心中冷笑,他从没想过给自己留条退路,又怎么敢容人去近心。

因此,他自知心上从不敢真的放任何人,也绝不给自己留有多情多义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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