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暮寒刚把矢量网络分析仪的测试数据导进电脑，肖砚舟就抱着个半旧的示波器探头闯进来，塑料拖鞋在实验室地板上拖出“吱呀”声。
“我的秦大工程师，忙完没？”他把探头往实验台一放，视线在屏幕上扫了圈，“哟，又在优化你的天线模型？方明霁昨天不是说帮你调匹配电路吗，人呢？”
秦暮寒敲击键盘的手指顿了顿，导出数据的进度条刚爬到70%：“他去取新的射频电缆了。”
“取电缆？”肖砚舟挑眉，拖过张椅子坐在他旁边，“我刚才在楼下看见他跟器材室老师唠了十分钟，手里那根电缆上周不就换过吗？”
秦暮寒的耳尖有点发烫，假装没听见，点开频谱图分析驻波比曲线。肖砚舟却不依不饶，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说真的，你俩最近不对劲啊。上次模电实验，方明霁把他那台校准过的信号发生器让给你用，自己抱着台老掉牙的调了一下午，楚珩跟我吐槽了半天，说你俩凑一块儿，连示波器波形都透着粉红泡泡。”
“别胡说。”秦暮寒的笔尖在草稿纸上划错个符号，“我们在讨论带通滤波器的截止频率。”
“讨论截止频率需要凑那么近？”肖砚舟笑得不怀好意，“我可是亲眼看见，他帮你扶着同轴电缆的时候，手指在你手背上蹭了三下。我的寒啊，你变坏了呀～”
秦暮寒的心跳漏了一拍，想起那天确实是这样，他调试天线时手滑，方明霁伸手扶住电缆，指腹擦过他的手背，像有微弱的电流窜过。
当时他只顾着看屏幕上的反射系数曲线，没敢细想，此刻被肖砚舟点破，脸颊瞬间热起来。
“还有上周选修课，”肖砚舟得寸进尺，掰着手指头数，“他给你带的蜂蜜水，保温杯是情侣款吧？我哥那儿有个一模一样的，说是方明霁生日时特意找人订的。”
“只是巧合。”秦暮寒的声音低了些，却没多少底气。他想起那只保温杯的颜色，是他最喜欢的浅灰色，当时只觉得合心意，没往深处想。
“巧合？”肖砚舟嗤笑一声，忽然压低声音，“我跟你说个事，你别往外传。上次聚餐前，方明霁跟我哥打电话，问‘秦暮寒喜欢吃甜口还是咸口的虾滑’，你说他不是喜欢你，是啥？”
秦暮寒攥着鼠标的手指猛地收紧，屏幕上的驻波比曲线晃了晃。
他想起火锅店里那盘被推到自己面前的虾滑，想起方明霁说“这个煮清汤里好吃”时的眼神，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下，软得一塌糊涂。
“他……”秦暮寒张了张嘴，刚想说点什么，实验室的门被推开，方明霁拿着根银色的射频电缆走进来，额前的碎发上还沾着点室外的潮气。
“在聊什么？”方明霁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圈，最后落在秦暮寒泛红的脸颊上，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测试数据出来了？”
“快了。”秦暮寒慌忙转头看屏幕，耳尖却红得快要滴血。
肖砚舟冲方明霁挤了挤眼，起身拍了拍秦暮寒的肩膀：“行吧，不打扰你们‘讨论学术’了。暮寒寒，晚上记得给我带份实验报告参考，就用你跟方明霁一起算的那个峰均比优化方案啊。”
他特意把“一起”两个字咬得很重，说完转身就溜，塑料拖鞋的“吱呀”声渐渐远去。
实验室里只剩下两人，空气里弥漫着焊锡和臭氧的味道，却莫名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方明霁走到实验台旁，把电缆递给秦暮寒，声音里带着点笑意：“他跟你说什么了？脸这么红。”
秦暮寒接过电缆，指尖不小心碰到对方的指腹，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没什么，说实验报告的事。”
方明霁挑了挑眉，没再追问，只是俯身看向屏幕：“驻波比降到1.2以下了？不错啊，比上次又优化了0.3。”
他的气息拂过秦暮寒的耳畔，带着点淡淡的雪松味。秦暮寒的心跳又乱了节拍，却听见方明霁忽然说：“对了，晚上一起去吃晚饭？我知道有家店的糖醋排骨不错，甜口的。”
秦暮寒猛地抬头，撞进对方带着笑意的眼睛里，那里面映着实验室的灯光，亮得像落了星子。他想起肖砚舟的话，想起那些被忽略的细节，忽然觉得，有些“巧合”，或许根本不是巧合。
“好。”他听见自己说，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藏不住的雀跃。
方明霁笑起来，眼尾微微上挑，像只得逞的狐狸。阳光透过实验室的窗户照进来，落在两人握着电缆的手上，把那些没说出口的心意，晒得暖烘烘的。
大家好呀～今天依旧暧昧，不过再用点什么激一下，马上就要在一起了[坏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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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电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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