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修课的教室在顶楼,走廊尽头的窗户没关严,风卷着桂花香漫进来,甜得有些发腻。讲台上,教授正用激光笔点着PPT上的傅里叶变换公式,声波在阶梯教室里荡开轻微的回响。
秦暮寒刚坐下,摊开的《数字信号处理》课本上还夹着昨晚演算到深夜的草稿纸,上面密密麻麻写着Z变换的推导过程。
方明霁从包里掏出个保温杯,拧开盖子递过来:“刚泡的蜂蜜水,你早上在实验室调试滤波器,连面包都没啃几口。”
杯壁温热,贴着掌心暖烘烘的。秦暮寒接过来时指尖擦过对方的指腹,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小声道了句谢。
他偷偷抬眼,看见方明霁正低头翻着《通信原理》,书签夹在“正交幅度调制”那章,书页边缘还沾着点实验室的消毒水味,想来是刚从射频电路实验室过来。
课上到一半,老师让分组讨论OFDM系统中的峰均比抑制问题。周围的同学窸窸窣窣地挪动桌椅,方明霁自然地往秦暮寒身边靠了靠,两人的胳膊肘几乎要碰到一起。
“你觉得部分传输序列算法和限幅滤波法哪个更适合实时系统?”方明霁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气音,像贴着耳朵说话,“我上周在实验室测过,限幅后的带外辐射总是超标3dB左右。”
秦暮寒的心跳漏了一拍,定了定神才指着课件上的仿真曲线:“部分传输序列的计算复杂度高,但胜在无失真。
“你试试把分割子块数从8增加到16,用格雷码优化选择向量,说不定峰均比能再压下去1.5dB。”他一边说一边拿笔在草稿纸上演算,笔尖划过“互补累积分布函数”的公式时,偶尔碰到方明霁的手背。
对方正在画改进型限幅器的电路图,铅笔在纸上留下浅灰色的线条。
讨论结束时,秦暮寒的草稿纸上多了几个歪歪扭扭的小箭头,都指着他推导时写错的一个共轭符号,旁边还画了个简笔画的哭脸。
不用想也知道是方明霁趁他低头查文献时画的。他看着那些箭头,忽然想起上午在图书馆撞见的场景,脸颊莫名发烫,手里的笔却下意识地演算起方明霁提过的子块分割算法。
下课铃响时,外面下起了小雨。方明霁从包里翻出把黑色的伞,自然地撑开:“我送你回去,正好顺路去取昨天送修的频谱分析仪。”
雨丝被风吹得斜斜的,伞下的空间很小,两人的肩膀时不时会碰到一起。秦暮寒盯着脚下的水洼,看见两双鞋的影子紧紧挨着,忽然听见方明霁说:“上周辩论赛结束,那个经管系的Omega找我,说想请教数字基带传输的误码率计算。”
秦暮寒的脚步顿了顿。
“我把你的笔记借他了,”方明霁的声音里带着点笑意,“告诉他第三章‘眼图与均衡’那部分,你标的重点比教材还清楚。”
秦暮寒没接话,却感觉心里那块发闷的地方松了些。他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忽然听见方明霁又说:“其实我不喜欢别人借我的实验报告参考,除了……”
话音顿住,伞骨轻轻晃了晃。秦暮寒抬头,撞进方明霁带着笑意的眼睛里,那里面映着路灯的光,像落了满地的星星。
而对方手里还捏着半张草稿纸,上面是刚才两人一起算的峰均比优化结果。
“除了谁?”他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
方明霁却只是笑笑,把伞往他那边倾斜了些:“快到宿舍了,雨要大了。对了,明天早上八点的模电实验,记得带函数信号发生器的校准证书。”
宿舍楼下的屋檐下,方明霁收了伞,水珠顺着伞沿滴下来,在地面晕开小小的圈。
秦暮寒攥着那杯没喝完的蜂蜜水,忽然想起下午夹在课本里的银杏叶,旁边正好写着“方明霁”三个字,下面还无意识地抄了一行贝塞尔函数的展开式。
“明天实验课后,去看新到的矢量网络分析仪吗?”方明霁忽然问。
“嗯,正好想测一下设计的微带天线驻波比。”
“那我帮你占个测试位,”方明霁的目光落在他脸上,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顺便带你看我新调的功率放大器,效率能到65%了。”
秦暮寒看着他被雨水打湿的发梢,点了点头:“好。”
方明霁笑起来的时候,眼尾会微微上挑,像只得逞的狐狸。
他挥了挥手转身离开,秦暮寒站在屋檐下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这场雨下得真好,把那些没说出口的话都泡得软软的,像刚在恒温箱里培养好的焊锡膏,只等着合适的温度,就能牢牢焊在一起。
回到宿舍,秦暮寒把那片银杏叶夹进笔记本,旁边正好是方明霁画的哭脸箭头。
他指尖拂过纸面,忽然想起方明霁低头看他演算时的眼神,那句没说完的“除了……”在心里打了个转,漾开一圈圈甜意,像刚算出的理想仿真结果,完美得让人想笑。
窗外的雨还在下,桂花香混着远处实验室飘来的臭氧味漫进来,像谁在悄悄说,有些公式,总要两个人一起推导才更有意思。
hi~今天还在暧昧,不要着急,慢慢看我们max撩老婆
真的,我就是那种智性恋,觉得人在认真研究问题的时候最性感[坏笑]所以写了一点他们讨论学术问题的part
(用词不专业不要骂我,因为我也不是学这个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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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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