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的课排在下午，秦暮寒提前十分钟到了教室，刚把课本摊开，就看见方明霁从后门走进来。
对方穿着件黑色连帽卫衣，帽檐压得很低，却还是一眼扫到了他身边的空位，径直走过来坐下。
“早。”方明霁把背包往桌肚里塞，指尖不小心碰到秦暮寒的书脊，像有微弱的电流窜过。
秦暮寒指尖顿了顿，低头翻书：“不早了，还有五分钟上课。”
方明霁笑了笑，没再说话，却在老师转身写板书时，悄悄把一袋坚果推到秦暮寒手边。是去壳的巴旦木，装在透明密封袋里，显然是特意准备的。
秦暮寒捏着袋子边缘，能感觉到方明霁的目光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像羽毛轻轻扫过，惹得他后颈发僵。
下课时楚珩过来找方明霁，两人站在走廊里说话。秦暮寒收拾书包的动作慢了半拍，听见楚珩笑着打趣：“周末K歌你跑那么快，是不是有什么好事？”
方明霁靠着墙，指尖转着手机：“能有什么好事，不如你说说，昨天是谁在群里发消息说被学妹堵在楼下要微信？”
楚珩啧了一声：“别提了，还是你方少魅力大，上周那个辩论赛的最佳新人，今天一早就托人送了情书到实验室。”
秦暮寒拎着书包的手猛地收紧，拉链硌得指节发白。他没抬头，快步从两人身边走过，假装没听见那句“情书”。
下午去图书馆查资料，刚拐过书架转角，就撞见个穿着白色衬衫的Omega站在方明霁面前，手里捏着个信封，脸颊红得像熟透的樱桃：“方学长，我……我喜欢你很久了。”
方明霁手里还拿着本《通信原理》，闻言微微蹙眉，语气淡得听不出情绪：“抱歉，我有喜欢的人了。”
Omega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哽咽着说了句“对不起”，转身跑开了。
秦暮寒躲在书架后，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闷得发疼。
他知道自己不该难受，方明霁拒绝别人是好事，可那句“有喜欢的人了”像根刺，扎得他坐立难安，那个人会是谁呢？
他没敢再往前走，悄悄退了出去，在图书馆门口的香樟树下站了很久。
秋风卷着落叶打着旋儿飘过，他忽然想起校庆那张照片，方明霁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肖砚舟说“眼神都快拉丝了”，那或许只是巧合。
正胡思乱想着，手机震了震，是方明霁。
[max：在哪？我刚在图书馆没看见你。]
秦暮寒盯着屏幕看了几秒，打字：[有点事，先回宿舍了。]
[max：我现在过去找你，有话跟你说。]
秦暮寒的心猛地一跳，还没来得及回复，对方已经发来一句“等我”。
他站在宿舍楼下的路灯旁，看着方明霁快步走来的身影，忽然有点慌。对方穿的还是上午那件黑色卫衣，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有些乱，眼神却亮得惊人。
“你是不是看见刚才那个Omega了？”方明霁走到他面前，开门见山。
秦暮寒低下头，踢着脚下的石子：“没有。”
“撒谎。”方明霁轻笑一声，语气却带着笃定，“你从图书馆跑出来的时候，鞋跟沾了片银杏叶。”
秦暮寒猛地抬头，看见方明霁弯腰，指尖轻轻拂过他的鞋跟，把那片金黄的叶子摘了下来。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脚踝，像有电流窜过，麻得他往后缩了缩。
“我跟他说我有喜欢的人，”方明霁直起身，目光落在他脸上，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认真，“是真的，你猜他是谁？”说完朝他挑了下眉毛。
秦暮寒的呼吸瞬间停了。
方明霁看着他泛红的耳尖，忽然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发梢：“我拒绝他的时候，在想，要是我告白，会不会也被拒绝？”
秦暮寒张了张嘴，喉咙发紧，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方明霁却没再逼他，只是把那片银杏叶塞进他手里，笑了笑：“不逗你了。晚上有节选修课，一起去？”
秦暮寒捏着那片还带着余温的叶子，看着方明霁眼底的笑意，忽然觉得心里那点闷疼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的痒。他点了点头，声音轻得像叹息：“好。”
两人并肩往教学楼走，影子被路灯拉得长长的，偶尔碰在一起，又像触电似的分开。秦暮寒攥着那片银杏叶，忽然觉得，方明霁说的那个“喜欢的人”，或许离自己并没有那么远。
晚风里混着草木香和雪松味，比那天火锅店里的气息更浓，缠缠绕绕的，像谁也不肯先松开的手。
哦我的天，今天依旧暧昧，不过如果方明霁现在表白的话，秦暮寒也是不会答应的，他才不会这么突然[坏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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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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