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飘来一声咯咯娇笑声,路人侧目而视,却是三个年纪颇稚涩懵懂的女孩。
三人一面说话,一面在和煦明亮的春阳之下嬉戏,追逐,笑闹,随风飘起了一阵阵欢快的笑声。
她们的笑声神情,透出一派少年人的简单无忧。
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路人纷纷感喟。
我这个年纪的时候啊,一个佛手瓜脸,身材肥肥的中年胖子没忍住,向同行的人,吹嘘起年幼往事。
走在中间的霸王妹芙蓉妃,身穿粉色上衣,外套碧色半袖,系着粉色罗裙。
清滟的眼波,春日阳光般明媚的面庞,她的美,充满晴朗的气息和生机。
她旁边的郭琼华,薄施黛粉,浓丽秀长的眼睛,漆黑眼珠,亮丽幽深,俏丽的下颌线,纤巧秀丽的面庞,体态曼妙。
她身穿樱草色罗衣,腰间碧色系带随风轻飘。
另一个年幼少女罗绮香,气息仿佛小透明一般,她的存在,就仿佛是空气微风。
绑着红绳的小发辫,身穿碧绿罗衣,清澈的容颜,脱俗的气质,秀若莲瓣。
两颊婴儿肥的瓜子脸,秀眉嫩黛,轻快欢笑的时候,秋波闪动,清亮欲滴,小圆靥和微翘嘴角添几分俏皮,飘飘袅袅。
月上杨柳梢,天色泛出幽蓝,几抹稀薄的云,飘飘浮浮。
罗绮香和郭琼华,两人来到一家食肆,点了一盘凉拌土豆丝,一盘辣螺狮,一份水煮肉片。
罗绮香很喜欢吃海鲜河鲜,螺蛳烹制的辣辣的,滋味很好,她找来一根牙签,挑着螺蛳肉。
凉拌土豆丝脆爽微辣,也十分可口。
水煮肉片,一点腥味都没有,微微麻辣,罗绮香拿筷子捞了一块肉片,放到口中。
她旁边的郭琼华却没有吃几口,就放下了筷子,只是看着罗绮香用餐,两人大眼瞪小眼。
罗绮香亮澈的眼波,在郭琼华面庞上转了转,这才发现郭琼华似乎比前段时间,清减了一些,双目更加浓丽幽深,俏生生的脸蛋,倩柔微笑的时候,光彩凭生。
用完餐后,罗绮香取出袖中的丝帕,沾了热水,浸湿了,抹了抹面庞、粉唇和素手。
日上三竿,罗绮香才起床,她独自来到厨房,却没有瞧见好吃的。
她想到了昨天市场买的虾,放在装着清水的桶里。
罗绮香剪虾壳,抽虾线,盘子中放着数枚虾仁。
她将剥掉外壳的虾仁和虾头放到葱姜小米椒油锅中,炒了几下,香气四溢。
身后,有人突然“啊”的一声轻呼赞叹,一个圆圆脑袋探了过来,却是霸王妹芙蓉妃。
罗绮香将切好的一盘鲜红果瓣,放到热锅里,炒了几下,沥血般的果瓣,慢慢渗出红色的汁水。
霸王妹在炉火旁笑道:“这是什么果子?可以炒着吃?看模样,像水果。”
罗绮香微笑道:“这是异国的旅人带过来的一种果子,可以炒着,很好吃的,味道酸酸甜甜的。
霸王妹点了点头:“等一会,让我尝一块,看看什么味道。
罗绮香又掰了些瓶菇,洗了放锅里炒了炒,盖上锅盖,烧得锅里热气腾腾,她看差不多了,又敲了一块凝脂般的嫩豆腐,放了一把嫩青鸡毛菜,一把翠绿茼蒿菜,最后要装盘前,她剪了一把翠碧欲滴的香菜撒在上面。
罗绮香转过清灵灵的眸光,问道:你过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崔姐姐?
“没有。”拿着一盘冷菜正在夹筷子吃的霸王妹,一边吃,一边含糊说话,一边摇头。
罗绮香笑了笑:“我想向她讨教功夫的。”
“对了,”罗绮香歪头问道:“你最近的武功招式练的怎么样了?”
霸王妹将冷菜盘子放了下来,眼睛眨了几下:“还不错,我爹娘都夸我呢。”
“是吗,”罗绮香睁大清亮双目:“那我们有机会比划比划。”
“呃?比划……等有空的时候,我想想……回头我跟你说……”霸王妹欲言又止,脸红了红。
午后的轻阴阁,很静,正在走廊上行走的副阁主,突然听见了一阵滴露般轻快的数落声。
抬眸一看,却是十三四岁的罗绮香,在走廊上,指着一只小黑狗,正在骂它,这个小黑狗,嗷呜了一声,样子很瑟缩。
只见罗绮香,一根小手指,指着小黑狗,她的小嘴轻动,眸中清亮欲滴,水色流转,八分气定神闲,两分神气。
“怎么了?”崔蔓珠正巧这个时候过来,看到了罗绮香训狗的这一幕。
罗绮香,微恼怒,嘟着嘴,“小狗,给我的窗台花盆弄翻了,我的花盆里的幼苗,昨天才种好的,今天就给我翻了。”
崔蔓珠的面庞神情,似结了一层很薄的冰霜,整个人又似乎是一团风露白雾幻化凝成的,气质朦胧清幽,亦仙亦鬼。
“哦。”崔蔓珠转身离开,身形清瘦,步态轻盈,行动之间,似流水罥烟。
罗绮香正欲说两句,抬起清澈流动的双目,看到崔蔓珠几步之外的背影,倒是不好再喊她回头。
崔蔓珠回到房间,梳妆台前,光线昏暗,未点灯,古朴铜镜照出一张悱恻矇昧的面庞,清绝幽绝。
片刻后,她转身走向窗户,将窗帘拉开。
一艘架构精巧,彩绘祥纹的游船慢慢拨开绿波,从远处驶了过来。
这艘船,最后停留在绿杨深处的碧水岸边。
船上一年轻女孩,身穿轻绿罗衣,似一只抄水的小燕子,从湖中掠过,最后绣鞋轻点,落在绿柳岸上。
这女孩,脸上罩着苏幕,声音尚透出稚气,估计是一个甚为年轻的小姑娘,周身却充盈一股煞气。
她手持一根细细软鞭,沿湖随心走来,甩鞭驱赶湖边疏疏落落的游人钓客。
有不从者,就是一鞭子抽过来,火辣辣的疼。
湖边的人,都不想惹是生非,而且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自然也有挨了鞭子的。
最后,碧水湖畔的人已被驱赶的一干二净。
碧波岸边,那艘雕刻精致华彩祥纹的游船静静地停驻,突然,一声轻响,游船上的一扇窗户被推开。
城郊的一处小湖边,阳光明亮动人,碧绿欲滴的清凉草地上,铺了一张翠蓝绣白莲纹的绣布。
四个年轻稚□□孩,花团锦簇围坐,衣香鬓影。
罗绮香她们还带来了一只长毛小狗。
本来长毛小狗是霸王妹牵着的,她看见铺好了绣布,就松开了绳子,坐了下来,小狗围着她们四人打转。
罗绮香看到狗钻来钻去的,对霸王妹说道:“快点把它拴起来吧,不然它会跑了。”
罗绮香将提炉打开,准备烹制茶水。
她身穿嫩绿罗衣,一头亮丽秀发披垂双肩,头上两边各戴一枚珠花,两枚珠花各垂两根扣着小铃铛的丝带,丝带分别是淡红嫩紫,行走之时,发出清悦丁零零轻响。
郭琼华转过目光,含笑打量片刻,笑道:“你今天这丝带铃铛,倒是别致。”
罗绮香转过脸,没有说话,不过流露的神色,也表示自己已经听见了郭琼华的言语。
“崔姐姐。”罗绮香提起注满茶水的茶壶,倒了一杯清幽幽的碧茶,将茶盏递给了崔蔓珠。
崔蔓珠轻轻一笑:“谢谢啦。”
她平日的美,就仿佛这终日游离山野的风露白雾,幽远朦胧,缥缈神秘。
此刻幽兰含笑,却似云雾拨开,颇有清明之意。
霸王妹轻呆了呆,说道:“崔姐姐,想不到你笑起来这么美,平日多笑笑嘛,我都没有看见你笑容,我还以为你就不会笑呢,人家刚开始认识你的时候,你整日板着面孔,我还以为你讨厌我呢,你都不知道,我每次看见你,我都大气不敢出,有时候我甚至都怀疑你……”
她的话还未曾说完,罗绮香就塞了一把绿油油的菜放到了她嘴巴里。
霸王妹的双目因为吞咽,噙出了眼泪,她将菜总算都吞咽了后,这才有空隙,含着泪怒目瞪了罗绮香一眼,心中委屈无限。
野餐后,四人各自玩耍。
罗绮香用梳子给长毛小狗梳了梳毛,又替狗狗扎了两个麻花辫。狗狗乖乖地趴在地上,很配合她。编好了以后,小狗又伸了个娇慵的懒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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