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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兄妹(五)

“还是把你吵醒了。”宋辰曜歉意地对镜中的她轻笑,目光锁定在她额头,半寸都不敢往下移。

他姿态的僵硬是她见所未见的,比石雕像更像石头。

她也好不到哪里去,双手扯拢羽绒服的衣襟将胸部严实地遮住,羞得满面通红。

呼呼作响的风筒对着她脚后跟尴尬地吹了片刻。

“呃……”宋辰曜清了清嗓子,说道:“再有一两分钟,你的头发就全吹干了。”

她觉得他的声线有点微颤。当然这完全可能是心理作用,她自己的一颗心本身就颤抖不停。

宋辰曜将视线缓缓挪向旁边,与风筒嘴一起对准她垂在腰际的长发。

热气流被他控制着从上往下地吹拂她未干的发丝。他动作细腻,神情专注。给她的感觉是之前一直在这样做。

哥哥替妹妹洗头,吹发,她好像在银幕里见过相似的一幕。所以,这很正常,对吧?她在心底问自己。

一度紊乱的空气渐渐变得平和。暖黄的灯光下,弥漫的雪松香与花香包裹着两人,浓淡相宜。

她眼角的余光捕捉到宋辰曜红红的耳廓,趋于平缓的心跳又乱了几拍。耳朵发红的他太罕见,也太叫人心动。

“等一下,就快好了。”他有点没必要地强调。

“哦,嗯……好。”她相当不自然地回应。

她侧头俯视自己的发尾。根根发丝在暖风中轻扬,闪烁着丝质的光泽,仿佛在炫耀它们得到了怎样的细心呵护。

身下温暖而坚实的触感提醒她忽视了什么。

天哪!她怎么意乱情迷到忘记自己仍坐在宋辰曜大腿上?

“已经可以了。”她掩着衣襟跳下地,歪歪扭扭地往浴室外冲,也不管肿痛的双腿叫苦连天。

内心的亏欠感在门口拦住了她。

她停下脚步,机械地回过头,视线落在地砖上。

“多谢!还有,晚安。”顶着一张羞得通红的脸说完该说的话,她马上又想跑。

“等等。”

她诧异地抬起头,看见宋辰曜放下风筒站了起来。被她头发洇湿的衬衫透出胸肌的颜色与轮廓。

心跳急促,喉咙干涩。她不得不咽了口唾沫。

“你身体没恢复,今晚还是别洗澡了,早点休息比较好。”宋辰曜的眼底除了关心再没有别的情绪。这让她略感欣慰。

“知道啦。”她转身就跑,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再次掠过对面的胸膛。

“装药的袋子在起居室桌上,记得按时涂药。”身后温和的叮呤在奔逃的脚步声中回荡,在她心底激起了更多的羞愧。

她飞奔到起居室抓起印着“FARMACIA(注1)”的暗绿纸袋,跑回夫人房关上门,背抵着门扇直喘粗气。

真糟糕!湿衬衫下那一点浅浅的嫣红深深地刻入了她的大脑,以她的记忆力恐怕会记一辈子吧。

她缓慢地做了几次深呼吸,平复心绪的努力却徒劳无功,手中的纸袋反倒被攥得皱巴巴的。

沈盈之,你这活该长针眼的好色之徒!

她一边用严厉的措辞无声地责骂自己,一边蹒跚着走进浴室。刚刚那段冲刺让身上的疼痛——那些被宋辰曜如同催眠术一般压制下去的感觉——全部苏醒了。

镜子里的女孩懊丧地紧咬着双颌,脸颊红得像火烧云,眼睛亮得像灯下的黑曜石,饱满的胸脯不停地起伏,即使隔着羽绒服看起来也非常明显。

她从没见过这般激情澎湃的自己,更是从没见过满脸难为情的宋辰曜。总之,他俩今晚都很不对劲。

或许是因为两人共同经历了劫后余生,心理剧烈震荡从而产生了情感的不正常波动,就像河流遇到越大的礁石就会产生越大的漩涡?尽管她不懂心理学,但觉得自己猜的**不离十。

宋辰曜建议她今晚别洗澡。她有自知之明,不敢百分之百地置若罔闻,只敢速战速决,高举左手用最大水量冲洗了两三分钟,连沐浴露都没涂。即便如此她也觉得有点头晕,洗到半途就把玻璃淋浴间的门给推开了。

好在热水多少减轻了她身上的肿痛。

裹上浴巾,摘下浴帽,她在水雾缭绕中盯着朦胧一片的银镜,眼睛里看见的全是宋辰曜的脸,极其俊美,也极具侵略性。他眉眼温柔,脉脉含情地将她凝望。

一些不那么明确的东西变得清晰起来。

她抬起酸胀的手臂,在镜面写下大大的辰字,再用一颗更大的心将它圈住。

是的,她可以肯定,自己不可救药,无可挽回地爱上了宋辰曜。

她使劲地刷牙,仿佛这样就能驱散心头患得患失的燥热。牙膏的薄荷味在口腔中炸开,那股清凉却让她想起了宋辰曜的呼吸。

沈盈之,你够了啊!再下去你是不是就要开始顾影自怜?!住在心底,名为理智的老人家又跳了出来。

她匆忙喝水漱口,把情绪压回内心的小角落,慢悠悠地走出浴室。

呯,呯,呯,不大的敲门声突然而至。她小小地吃了一惊。

“盈之,睡了吗?”门外,宋辰曜压低的嗓音深沉而温柔。

扫了眼身上的浴巾,她轻手轻脚地走向门边,心慌意乱地把耳朵贴上门扇。

“热牛奶放在你门口了,还有你的包。我有事出去一会儿。”

脚步声去往套房大门的方向,然后是开门、关门声,期间还有隐约的交谈。他没有等她答话,走了。

她有点失落地打开房门,将外面地板上的圆托盘和皮包分两次拿进屋。她都不记得苏醒后有见过自己的 Peekaboo单肩包。它也在车祸中幸存了,和她一样,只是外表有些微刮痕。

那杯牛奶摸着稍稍烫手,盖着硬纸盖,配玉米淀粉吸管。除了牛奶,还有一份坚果香气醇厚的开心果味巴斯克蛋糕,配小银叉。

他在尽心尽力地做她体贴入微的哥哥。

她压下一声轻叹,换上睡觉穿的棉布短裤和吊带背心,坐在沙发上拿起小银叉,切下蛋糕一角送入口中。

蛋糕的绵密与开心果的清香在她舌尖交汇,这是他想让她感受的甜蜜。

吃下半个蛋糕,喝完那杯牛奶,她重新漱了口,爬到床上,把小熊可可搂进怀里。

它胸前的小红心诱惑她往下按。

“所有的星星都在跟你说晚安。睡吧,盈之。”

她闭上双眼,父亲的声音渐渐变成宋辰曜的低语,在耳畔不断回响:“盈之,盈之,盈之……”

在经历了人生中最为漫长的一天之后,身体的疼痛、精神与情感的波折交织成失眠的铁丝网,将她牢牢困住。

辗转反侧之间,与车祸有关的一切在她眼前交替闪现,狂暴的货柜车、黄色警示带、破碎的车辆、阿林、杰诗敏……她跳下床,摸黑在皮包里摸到耳机线,扯出耳机又爬回床上,打开了手机的音乐播放器。

前奏、主歌、副歌、间奏、尾声,她聚精会神地跟着耳机里的歌曲默默哼唱,一首接一首,不让自己有片刻余暇——直到在彻底的疲惫中坠入暗黑的梦乡。

当她睁开干涩的眼睛,看见自己站在悬崖上,远方的海面漂浮着一轮硕大无比的夕阳。悬崖边有一棵枯败的树,枝头没有树叶,长着无数条黄色的丝带,妖冶地迎风起舞。悬崖下有成群的海鸥,用翅膀节奏十足地拍打着岩石,聒噪地唱着歌。

她的潜意识发出警告,要她远离悬崖,远离那发出血红光芒的夕阳。可她拖不动沉重的双腿,半步也迈不了。

一只大手握住她冰凉的手指,牵着她后退,进入雾气迷蒙的森林,跑向它的深处。她转头看去,是宋辰曜。

“为什么?”她想问他为什么在这儿,也想问为什么他们要躲进阴暗的森林。

宋辰曜温柔地将食指放在她唇上,示意她噤声。他的眼眸很黑,像密林一样幽深。

“相信我。我们快走。”他说。

“为什么?”她不想进入密林,只想和他去有光的,充满幸福的地方。

这时宋辰曜忽然消失,她看见了憨笑着的覃耀林。随即一团浓密的白雾抓住了覃耀林,将他飞速拖走。

阿林被抓去了悬崖上!她得回去救他!

“阿林!阿林!”她叫喊着拼命追赶,被脚下的荆棘绊倒又重新爬起来。

终于,她站上了悬崖,却被一声巨响吓得身体猛颤。

太阳如同玻璃般碎裂开,巨大的血红色碎片以排山倒海之势砸向她。

她自己变成了夕阳,坠落悬崖,直直地沉入海底。

“醒醒,盈之!快醒醒!”海面传出宋辰曜焦急的呼唤,将她从沉沦中拉上来。

她睁开双眼,感觉心脏狂跳,额头和背心冷汗涔涔。

房门开着,借着起居室的灯光,她看见了脸上写满焦灼与慌乱的宋辰曜。他斜坐在床头,将她的上半身抱在怀里,还用手掌虚拢着她受伤的左手。

眼底还存有梦魇的残影,她眼神飘忽,一时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别怕,别怕。醒了就好,没事了。我在这里。”宋辰曜面色稍缓,心疼地搂着她轻柔摇晃。

温暖的拥抱熨平了她所有的恐惧,却又让她感动得凝噎。

“我刚回来,经过你门口时听见你在尖叫。敲门,喊你,你都不应,我只好进来了。”他在她耳边柔声解释。

“我做了个梦,很可怕。”她终于挤出了沙哑的声音,“我梦见了阿林,我,我救不了他。”她无法自控地如婴儿般蜷缩身体,将头埋进他怀里嚎啕大哭。

所有的自然而然都可能是某人的渴望已久。

注1:西班牙语,意即药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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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兄妹(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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