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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雨幕中的决裂

历史背景为中苏交恶,苏联撤走所有在华专家,与上文没有联系

1950年的北京,初春的风还带着料峭寒意,却吹不散政务院内的暖意。瓷正站在窗边,手里捏着一份工业建设规划图,跟几位技术人员低声交谈,眉宇间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西北的钢铁厂选址基本定了,有了苏联专家的指导,咱们能少走不少弯路。”一位工程师笑着说,语气里满是期待。瓷点点头,指尖轻轻拂过图纸上标注的“苏联援助项目”字样,眼中泛起微光“是啊,他们的帮助太关键了,得抓紧把基础打牢,争取早日投产。”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节奏沉稳,带着一种熟悉的韵律。瓷循声回头,看到门口站着的身影时,眼睛瞬间亮了——深灰色的大衣衬得苏维埃身姿挺拔,手里还拿着一个厚厚的牛皮纸文件袋,正微微挑眉看着他。

“北辰兄?你怎么来了!”瓷连忙快步迎上去,脸上的惊喜藏都藏不住。这段时间两人虽有电报往来,却难得见面,他原本还想着过两天去使馆拜访,没想到他竟主动找上门来。

苏维埃没多寒暄,直接把手里的文件袋递过来,声音带着一贯的沉稳“给你看个东西。”瓷连忙接过,指尖触到文件袋上烫金的字迹,心跳不由得快了几分。打开一看,“中苏友好同盟互助条约”几个大字赫然映入眼帘,条约内容详细列明了苏联对中国的援助计划,从工业设备到技术专家,条目清晰,诚意满满。

“这……”瓷拿着条约的手微微颤抖,他逐字逐句地读着,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确认每一条都切实可行,绝非空头承诺。抬头看向苏维埃时,眼眶都有些发热“北辰兄,真的……”

苏维埃别过脸,耳尖似乎有些泛红,语气却依旧故作平淡“签不签?”瓷再也忍不住,拿起笔,一笔一划地在签名处写下自己的名字,字迹有力,带着对未来的坚定。签完后,他把条约递还给苏维埃一份,声音里满是感激“北辰兄,谢谢你,这份援助对我们真的很重要。”

苏维埃接过条约,随手放进文件袋,目光落在瓷泛红的眼角,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动作带着难得的温柔“同志,加油。”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两人身上,勾勒出温暖的轮廓。瓷沉浸在喜悦中,完全没注意到苏维埃转身时,眼中一闪而过的算计,像深海里潜藏的暗礁,等着将未来的希望撞碎。

接下来的几年,苏联专家陆续来华,带着先进的技术和设备,帮助中国建起了一座座工厂、一条条铁路。瓷每天奔波在各个建设工地,看着烟囱冒出黑烟,看着机器开始运转,心里满是干劲。他时常和苏维埃通电话,分享建设进展,每次听到苏维埃鼓励的话语,都觉得浑身充满力量。他以为,这份同盟友谊会像长城一样坚固,能支撑着两国一起走向更好的未来。

可这份美好,在1960年的夏天戛然而止。

那天,瓷正在主持会议,讨论下一批工业设备的引进计划。会议室里气氛热烈,大家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新项目兴奋不已。突然,秘书急匆匆地推门进来,脸色苍白,手里拿着一份电报,声音都在发颤“大当家,不好了!苏……苏通知,要撤走所有在华专家,停止一切援助!”

“什么?”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愣住了,脸上的笑容僵住,取而代之的是不可置信。瓷手里的钢笔“啪”地掉在桌上,墨水在文件上晕开一团黑渍,像一块沉重的阴影。他猛地站起来,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苏联方面刚刚发来正式照会,要求所有在华专家在一个月内全部撤离,并且停止供应一切正在援建项目的设备和材料。”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不敢看瓷的眼睛。

瓷怔怔地站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那些还没完工的工厂,那些只学了一半的技术,那些靠着苏联援助才能运转的机器……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他猛地推开椅子,快步向外冲去,连外套都忘了拿。

刚跑出政务院大门,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淋湿了他的头发和衬衫。雨水顺着脸颊滑落,模糊了视线,可他却丝毫没有停下脚步,径直朝着苏联大使馆的方向跑去。

就在使馆门口的广场上,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苏维埃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雨水在两人之间织成一道透明的屏障,却仿佛隔了万水千山。

“北辰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瓷冲到他面前,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地上,溅起细小的水花。他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委屈和愤怒,“你明明知道,那些工厂还没建成,那些技术我们还没完全掌握,你撤走专家、断了援助,我们怎么办?你忘了我们签的条约吗?忘了你说过要一起建设的承诺吗……”

苏维埃打断了他的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他微微俯身,目光像冰冷的钉子,死死钉在瓷的脸上,一字一顿地说“对啊,我知道。”

“我——故——意——的——”

“一颗没用的棋子我留着干什么”

每个字都像一把锤子,狠狠砸在瓷的心上。雨水更大了,砸在伞面上发出“砰砰”的声响,像是在为这场决裂伴奏。瓷看着苏维埃眼中的冷漠,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冰冷,没有一丝曾经的温和,只有**裸的算计。他终于明白,当年那份条约,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瓷的拳头紧紧攥着,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渗出血丝,可他却感觉不到疼痛。雨水混着什么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滑落,滴在地上,与雨水融为一体。他看着苏维埃,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苏维埃,是你先毁的约”

苏维埃直起身,收起脸上的嘲讽,眼神依旧冰冷。他转身走进使馆,黑色的雨伞在雨幕中划出一道弧线,最终消失在大门后,只留下瓷一个人站在雨中。

雨点依旧倾盆而下,砸在瓷的身上,冰冷刺骨。他站在原地,看着使馆紧闭的大门,攥紧的拳头指节泛着青白。远处的工厂传来几声沉闷的机器停转声,像是在为这场破碎的友谊哀悼。雨幕中,瓷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单,却又透着一股不肯屈服的倔强——就算没了援助,就算前路艰难,他也要凭着自己的力量,走出一条属于中国的路。

没了苏联,他依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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