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同志,你的想法,决定不了我的未来”
历史背景为中苏交恶,与上文没有联系
1959年的北京已经有了秋意,梧桐叶卷着风掠过外交部招待所的窗棂,瓷把刚译好的电报稿放在桌上,指腹还残留着钢笔墨水的凉意。门外传来皮鞋踏过走廊的声响,规律得像节拍器——是苏来了。
他推门时带来了西伯利亚的寒气,军大衣领口沾着未化的霜,扫过桌上摊开的地图,那里用红笔圈着珍宝岛的位置。“你的工业计划太保守了,”苏把一份厚厚的文件拍在桌上,金属钢笔在文件夹上磕出轻响,“按照我的方案,三年内就能建起完整的重工业体系,看看,怎么样”
瓷垂眸看着那份计划书,纸张边缘被苏的手指摩挲得发卷。“可是您的方案里,所有的矿产资源都要优先供给苏联,”他轻声说,指尖在“合作”两个字上停顿,“我们需要自己的轻工业,需要让老百姓能穿上暖衣,吃上饱饭。”
苏挑了下眉,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他走到窗边,望着院子里那棵从莫斯科移栽来的白桦树,树皮上还留着去年冬天刻下的五角星。“别忘了是谁在你最困难的时候送来的机床和专家,”他转过身,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该学会服从,这对你没有坏处”
那年冬天来得格外早,中苏边境的雪下了三天三夜,雪落的无声,瓷收到消息时,正在车间里和工人们一起调试新到的轧钢机,机器的轰鸣声盖过了通讯员的喊声,直到一张加急电报递到他手里——苏联撤回了所有在华专家,带走了全部设计图纸“什么!?这个混蛋……”瓷的声音里满是愤怒,隐隐藏着不安,没人听出来他声音里的颤抖,轧钢机的齿轮还在转动,发出沉闷的声响,瓷的手指捏着电报,纸角被冻得发硬。他想起几个月前,苏站在这片厂房里,拍着他的肩膀说“我们会永远站在一起”,那时阳光透过天窗洒下来,在苏的军装上镀了层金边,那时的他像向日葵那般热烈灿烂,可瓷忘了,向日葵是会枯萎的,人总是会烂的。
开春后,瓷去了趟珍宝岛。江面上的冰刚化,泛着青灰色的浪,他踩着泥泞的江岸往前走,看见对岸的岗哨换了新的旗帜。一个戴皮帽的苏联士兵隔着江朝他喊话,语气里满是警惕,瓷没听清他的话,却看懂了他举起的枪,那是苏对他的威胁,警告。
回到北京时,外交部的会议室里堆满了文件,都是苏发来的照会,要求偿还所有援助贷款,包括抗美援朝时的军火款项。苏的特使坐在对面,手指敲着桌子“要么按我们的要求做,要么承担所有后果。”轻蔑的语气,眼神中带着不屑,瓷知道,这是苏的态度
瓷看着窗外抽芽的梧桐,想起小时候苏教他写第一个俄文字母的情景,粉笔在黑板上划过的痕迹,像一道永远不会消失的疤“我们会偿还所有债务”他说,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江面,“但我们不会用国家的主权做交易。”
特使走的那天,又下起了雪。瓷站在城楼上,看着苏联的专列驶离站台,烟囱里冒出的黑烟在雪地里拖出长长的影子。他裹紧了身上的棉衣,那是去年苏送他的礼物,里衬绣着镰刀锤头的图案,现在摸起来,只剩下冰冷的布料,那是被苏遗忘的初心
1969年的夏天,珍宝岛的冲突爆发了,瓷在作战地图前站了整整一夜,眼睛里满是红血丝,红蓝铅笔在江面上画了无数条线。参谋进来报告时,他正望着墙上那幅已经泛黄的中苏友好宣传画,画里的两个身影肩并肩,笑得灿烂,他们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笑过了,不知何时他们的情感埋葬在西伯利亚的冻土中
“苏方要求谈判,”参谋递上电报,“他们说……希望我们能认清自己的位置……希望我们好自为之”
瓷接过电报,上面的俄文依旧遒劲有力,和苏当年写给的他的信一模一样。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在温馨的木屋里,苏把一件军大衣披在他肩上,说“寒冷总会过去的”。那时的炉火很旺,墙上映出了两人的影子,他们挨得很近,就像有了彼此,从此便不再惧怕严寒,谈判在边境的小木屋里进行,苏穿着的还是那件军大衣,胸前挂满了勋章。他看着对面穿着中山装的瓷,忽然笑了“你真以为凭你自己能走到今天?没有我的帮助,你连像样的工厂都建不起来。”
瓷的指尖在桌上轻轻敲着,节奏沉稳。他想起这十年里,工人们在零下三十度的工地上建起的炼油厂,想起农民在盐碱地里种出的棉花,想起那些用算盘算出原子弹数据的科研人员。阳光从木窗的缝隙里照进来,在他的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斑,他知道他曾经我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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