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历史向，设定卧底瓷?叛徒苏，与上文没有联系，请自行避雷
冰冷的江水像无数根细针钻进瓷的衣领，他呛咳着抬起头，对岸的探照灯正顺着江面缓缓扫过来，光柱里漂浮的雪沫子像撒落的盐粒。身后的枪声还在断断续续地响，子弹击穿水面时溅起的涟漪，在他脚边织成一张无形的网。
他在水里面泡了很久，但他不敢上岸，上岸只有死路一条，但线索不能断在他手里……视线开始模糊，江面上的浮冰擦过他的手臂，留下一道道红痕。就在他几乎要放弃，任由身体向冰冷的江底沉去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岸边那个熟悉的身影……是苏
苏就站在离探照灯不远的礁石上，军大衣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手里的枪垂在身侧，枪口还冒着淡淡的青烟。他没有看瓷，目光直直地望着江面尽头的黑暗，仿佛只是个执行命令的旁观者
瓷的心沉了下去，卧底身份被组织内部的叛徒出卖，后来一路被追杀到江边，最后堵截他的竟然是苏——那个手把手教他暗号、在训练营替他挡过子弹的苏，刚才在码头仓库，苏的枪明明可以直接打中他的后背，却偏了一寸，只擦伤了他的胳膊，可现在，他就站在那里看着，看着自己一点点耗尽力气，成为探照灯下的活靶子……心脏猛的刺痛，他说不清是被出卖的痛还是昔日好友的背叛
绝望像江水一样漫过头顶，瓷的手臂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就在这时，探照灯的光柱晃过苏的脸，那一瞬间，瓷看见他抿了抿唇，嘴角极轻微地动了一下
很轻，快得像错觉。但瓷看清了——他说的是“东”
东边？
瓷的脑子飞速转动。东边是下游，水流更急，暗礁也多，按理说最危险。可苏不会无缘无故给信号……他猛地想起三天前整理的地图，东边不远处有片芦苇荡，那里是日军巡逻的盲区，也是组织预定的接应点……苏怎么会知道……
几乎是本能反应，瓷调转方向，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向东游去。身后的枪声突然密集起来，令人心惊，他不用回头也知道，苏在朝着他刚才的位置射击，用枪声掩护他的动向。探照灯被枪声吸引，重新扫向江心，瓷趁机一头扎进水里，顺着水流向下游冲去
不知游了多久，脚下终于触到了松软的泥地。瓷拖着灌了铅的身体爬上岸，瘫在芦苇丛里大口喘气，冰冷的空气呛得他眼泪直流，芦苇在夜风中荡漾
“看来水性没退步，没事吧……”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瓷猛地抬头，看见苏站在面前，军大衣上沾着雪，手里的枪已经收了起来。探照灯的光远远地落在江面上，这里只有月光和芦苇摇晃的影子
瓷愣住了，喉咙发紧，说不出话……那些追杀、那些子弹、刚才江岸上冰冷的注视，还有那个转瞬即逝的口型，在他脑子里乱成一团，苏蹲下身，伸手替他拂去脸上的泥水，指尖带着烟草和雪的味道。他的动作很轻，像是怕碰碎什么珍贵的东西，怕弄疼了他
“小卧底，还好吗？”苏的声音很低，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现在，我算你的同志。”
瓷怔怔地看着他，突然明白了。那些看似致命的追杀，每一次都恰到好处地留了生路，那枪故意打偏的擦伤，是为了让他能顺理成章地“逃脱”甚至站在岸边的冷眼旁观，都是做给暗处的眼线看的戏码
原来从一开始，苏就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他。这个曾经被他误解、甚至怨恨过的人，一直藏在暗处，等着给他一个信号，一条生路。
江水还在耳边哗哗作响，芦苇被风吹得沙沙摇曳，瓷看着苏眼里映出的月光，突然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们之间有了一个只有彼此才懂的秘密，一个在黑暗中悄然缔结的约定，在那一刻，瓷知道了他们永远处于一条战线
“苏同志，谢谢你”
苏的指尖顿了顿，像是没料到他会这样称呼自己。月光从芦苇缝隙漏下来，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喉结轻轻滚动“该说谢谢的是我。”
他从大衣内袋掏出个油纸包，递过来时，瓷看到了他手上的茧，“吃点，往那边走，我们的人会在那边接应”
瓷打开纸包，是两个还带着余温的窝窝头，混着淡淡的麦香。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多长时间没好好吃过饭了，他刚咬下一口，就听见苏低低地说“内部的叛徒已经盯上我了，这次放你走，他们迟早会起疑心。”
瓷的动作停住了。他抬头看见苏正望着江面，军大衣的领口沾着冰碴，侧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冷硬，却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你早就知道谁是叛徒”
“嗯”苏应了一声，指尖在膝盖上敲出一串摩斯密码，那是他们在训练营时发明的暗语，意思是“老狐狸”瓷的心猛地一沉，那是组织里位高权重的元老，是瓷的上司，也是瓷几次任务的接头人……难怪行动会屡屡泄露，尤其是那几次，自己差点丢了命
“那你……” “我得留下”
苏打断他的话，“叛徒一日不除，你们在明处永远危险。我留在这里，至少能盯着他的动向。”他伸手揉了揉瓷的头发，动作和当年在训练营时一模一样，“等把这群老鼠清干净了，我去找你”
瓷攥紧了手里的窝窝头，眼眶发热。他突然想起码头仓库里那枪擦过胳膊时的灼痛，想起江面上苏故意打偏的子弹，想起刚才那声“东”字里藏着的千钧之力
原来所谓的“追杀”，从来都是一场用性命铺就的掩护。
“小心。”瓷的声音有些发颤，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苏笑了笑，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快走吧，再晚就赶不上他们了。”他转身时，瓷看见他大衣后摆沾着片暗红的痕迹，像是被血浸透又冻干的颜色。
瓷望着他走向岸边的背影，突然道“苏同志……我等你回来”
苏回过头，月光照亮他眼底的笑意。苏没再说话，只是朝他挥了挥手，转身消失在夜色里，芦苇在风中沙沙作响，像是在应和这个约定，瓷握紧油纸包，咬着窝头站起身，朝着暗处走去。窝头的温热顺着喉咙滑下去，在冰冷的夜里焐热了整个胸腔。
他知道，苏留下的地方比江水更危险。但此刻他心里没有了来时的绝望，只有一个无比清晰的念头——活下去，带着苏未完成的任务，带着那些藏在暗处的真相，等到重逢的那一天
“苏维埃同志，我会等你回来的”
他们虽在暗处，但他们的影子里藏着破晓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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