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军师和茶阿布等的有些心急如焚,确切的说,是陈军师有些如坐针毡,站立难安。他的目的是进城打探情报,谁知道这伙民兵看着懒懒散散,警惕心居然不低,要是他们看出破绽,没放他们进城事小,没打探到城里的情报事大。
茶阿布明显无所谓,甚至有些幸灾乐祸。他完全不在乎能不能进城打听什么情报,反正就这些胆小懦弱的齐人,只要他们南疆的勇士举起弯刀冲进来,哪个不是任他们宰割的猪狗?
还需要什么情报和战术?
但是,万万没想到,最后的结果是齐人小心翼翼的打开半扇城门,将他们赶紧迎进城去。
他们还没反应过来,齐人就已经热情的给他们披上干净的外袍,送来冒着热气的肉汤,就像是款待家里最尊贵的客人。
陈军师和茶阿布毕竟心怀鬼胎,面对齐人如此热情的招待,他们感到的不是受宠如惊,而是心生惶恐,惴惴不安。
看着手里捧着的肉汤,两个人生怕是齐人识破他们的身份,给他们送的是混着毒药的热汤。
他们只是尴尬的笑笑,一直没敢喝。
程琪在暗处看到此番场景,心中就已经确定这两个定是奸细无疑。若是普通逃难的百姓,这些时日以来颠沛流离,忍饥挨饿,看到肉汤早已囫囵灌进嘴里,先吃饱再说。
只有心中有鬼的人,才会以己度人,怀疑敌人在汤里放毒。
程琪立刻把这件事报告给洛清依,洛清依则让老里正按计划行事。
陈军师和茶阿布一边勉勉强强的用嘴唇沾两口热汤,一边跟着带路的人往里走,暗中观察这座城镇的情况。
也不必看城墙的高度和卫兵的多少,单看这座城里百姓的精神状态。这些百姓走在街上都是一副萎靡不振,无精打采的模样,偶尔有从墙角路边投来的目光都是满脸戒惧,惶惶不安的。
看来这座城的士气很低落,即使有完备坚固的城墙阻挡,也无法抵挡住他们对南疆勇士的恐惧和内心的胆怯。
陈军师这时居然有点认同茶阿布的观点,这群没骨头的齐人,就是因为他们胆小怯懦的像待宰的羔羊,他才不屑于同这些人为伍!
这时里正过来,先是盘问他一些祖籍名姓之类,还有因何流落至此的原因,军师和茶阿布早有说辞,自认为应付的滴水不漏。
里正也心知肚明的装出一副被他们糊弄过去的模样,随即就带他们绕着河山镇转起圈来。
期间有意无意的透漏出风声。这河山镇三面高墙,每面城墙都有上百名精挑细选出来的勇士值守,除非是南疆蛮虏大举进攻,不然是很难攻破这些防御的。
茶阿布听的心中冷笑连连,暗道就这种程度的城墙,他们一个钩索就能翻进来,就凭他们这些刚出泥里拔出腿来的民兵,十个也不是一个南疆勇士的对手!
里正继续将他们带到城镇后面,不无自豪的告诉他们,“河山镇三面高墙,背后临山,以防万一,就算南疆那群野人真的打进来,只要前面能拖住一时半刻,我们就能从后山这条路逃去建安府。建安府是安王爷的大本营,就是给蛮虏十个胆子,也绝不敢到安王爷的眼皮底下放肆。”
茶阿布心中更是恨的牙痒痒,盘算着哪天打到那个什么狗王爷的王府里去,砍掉那个狗屁安王的狗头,把这颗脑袋挂到齐人的城楼上去!
陈军师听着却是眼底发亮,一条毒计便也涌上心头。
里正带着他们在城里兜圈。这河山镇大小也是一个镇,在这里不过是他们的一座城镇,因此半天的功夫也看的差不多了。
里正年老体弱,中途还换过好几拨人来给他们当向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陈军师总觉得这些人是在故意磋磨他们。
不过打探到情报的巨大喜悦让他暂时忽略掉这点疑惑。
临近天黑时,两个人被安排到镇上的一间小客栈居住。陈军师和茶阿布兴奋的睡不着觉,等到天黑后半夜,茶阿布从客栈后门摸出来,悄悄向城墙的方向潜去。
茶阿布来到城墙底,就像往常无数次做的那样,学着尖细清脆的鸟叫。早已等候在城墙外侧的两个南疆人精神大振,立时爬起来同样用有规律的鸟叫声回应。
茶阿布知道外边有人接应,立时从怀里掏出团起来的纸团,因为要方便投掷,纸团里还包着石头。
茶阿布将纸团扔过墙头,墙那边的人收到纸团,以三声鸟叫表示收到,两边人默契的分别撤退,消失在夜色之中。
茶阿布自认为他做的这一切天衣无缝,还在自鸣得意,殊不知他的所作所为从头到尾都被寮台高处的一双眼睛看在眼里。
洛清依就站在寮台之上,夜风吹拂着她的衣发。青丝如绢,白衣胜雪,衬得她整个人宛若月宫仙子般皎洁出尘。
她向身后的程琪吩咐:“去通知山上的弟子们,就说老鼠要来了,让猫打起精神点,一只也别放跑!”
“是!”程琪领命,“那……已经放进来的这两只……”
“派人盯着点,那个齐人还有用。”
那个齐人有用……程琪领会到她的意思,“那个蛮虏奸细呢?”
洛清依的语气虽轻飘飘的,却异常冷厉,她道:“我听说这些南疆人每逢破城,必先将齐人的头颅扔进来?”
说到这个,程琪也咬牙切齿,“是,这群灭绝人性的禽兽!”
洛清依道:“来而不往非礼也。那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是,遵命。”程琪领命而去。
再说那两个拿到消息的南疆人,趁着夜色溜回哈玛人的秘密营地,将纸团递给蒲尔甲。
蒲尔甲展开纸团察看,纸张的右上角绘着简略的狼图腾,那是他们哈玛人的标志。纸上还画着河山镇的大致地形,重点标出三面城墙和后山的林地。
最后还写着八个字:“声东击西,唾手可得”。
蒲尔甲多少学过齐人的文字和战术,看懂这八个字并不难。见到陈军师传递出来的消息,狰狞凶厉的面目露出势在必得的冷光。
“大事已成,立刻去河山镇!把家伙带上,今晚屠尽这群猪狗!”
“呜——呜——呜——”
众人立时从地上捡起齐人的头颅,把死人的脑袋别在腰上,嘴里齐声呼喝,这副狰狞面目和嗜杀之声令人毛骨悚然。
半夜三更,守城的民壮们满脸困顿,正倚在墙头呼呼大睡。就在这时,忽然惊起一阵呜呜怪叫,犹如狼群夜吼。立刻将众人惊醒。
民壮们抖抖身体,趴到城头去看,就见十余条黑影站在城外,一边手舞足蹈,一边发出嘶嘶的吼声。
夜色中,那一对对锐利的眼睛仿佛正散发出惨绿色的光,盯得民壮们饥骨生寒,遍体发颤。
“是蛮人!是蛮人!蛮人来啦——”
“快!快敲钟示警,快敲钟示警——”
民壮们到底只是城镇自发组织起来的民团乡勇,最多只经过粗略的训练,基本没有经历过生死搏杀,直面杀人如麻的蛮虏更是前所未有。还没开始战斗,已经惊得手忙脚乱,光是气势就已经要远远逊过他们的敌人。
民壮们惊慌失措的爬起来,还没等有人发号施令,拿起背后的木弓就手忙脚乱的朝蛮虏们射箭。
这种木弓不是铁胎弓,本来就力量小,射程短,胡乱射出来的箭矢,蛮虏就是站着不动,这箭矢落地的位置离他们也还有三四尺远。
南疆人看着惊慌无措的齐人,再看看地上的箭矢,嘴里不屑骂道:“他奶奶的,这群没骨头的软蛋,居然也学人玩起弓箭来哩。”
“嘿!这点水平也敢在你南疆爷爷面前显摆?猪狗们还是回家生小狗崽去吧!”
齐人缩在城墙后面,身体战战兢兢,不敢冒头。
南疆蛮虏见他们龟缩不出,索性就照原来的老办法,将腰间系着的人头解下来,随手抛向城头。
人头轱辘轱辘打滚,民壮们定睛一看地上的头颅。那些人头裹挟石灰,整个惨白,两只已经深陷的眼窝和半张着的嘴,满面都是绝望和恐惧的模样,比地府的恶鬼还要可怕百倍!
这些人登时骇得魂飞魄散,吱哇乱叫,直恨不能立时跳落城头,抱头鼠窜。
听着城楼上恐惧惊慌的叫声,南疆蛮虏哈哈大笑,“妈的!我还以为他们真有什么出息呢,原来还是那群软蛋!”
“也不用等蒲尔甲老大他们啦,咱们现在就把这座城给踏平咯!”
与此同时,河山镇的后山已经悄悄潜进一伙蛮虏,正是蒲尔甲亲自率领的百人队。陈军师虽然不在,但百人队照例先派出斥候前去打探前方的道路和军情。
在得知穿过这条羊肠小道就能畅通无阻绕过河山镇的城防,直捣河山镇后心时,蒲尔甲觉得他们的胜利已经在望。
此时已经临近丑时,正是人的思维最混沌的时刻。蒲尔甲觉得他们根本没有必要搞什么“声东击西”的计策,直接一鼓作气从后山打进去就是。但还好歹是军师初次出谋献策,他这么说就定然有他的道理,为防万一,还是派出一只小队在城门处叫嚣,吸引城防的注意。
旁边的人在一边拱火道:“大哥,我早就说过,何必要按照那个齐人的主意,什么东什么西完全就是多余的,咱们一路杀将进去,谁能阻挡?”
身后众人也低声附和。
蒲尔甲心中虽也对陈军师不屑一顾,但此时此刻还是要做足首领的姿态,“军师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若没有军师的情报,咱们怎么知道这里还有条要命的捷径?走,悄悄进城,不要惊扰任何人,等到打进河山镇,立时大开杀戒!”
“老规矩,十三岁以上男丁和老太婆全部格杀勿论!”
“是!”
蒲尔甲带着群虏从后山潜到城外,当看到城镇亮起的稀疏灯火时,登时心血滚热,恨不能立时冲进城中大开杀戒。
就连他们这次带来的一群恶狼也开始龇牙咧嘴,准备饮血啖肉,大快朵颐。
他们的屠刀利刃在月光中亮起闪闪寒光。
就在群虏准备冲出小路,杀进城中时,蒲尔甲却直觉出某些异样来。
“不对。”这感觉不对。
往常这种时候他总是能感觉到内心杀戮的鼓动,现在心脏猛跳,一股无处捉摸的空虚感似乎在提醒他危险的到临。
“什么不对?”手下人问道。
蒲尔甲左右张望,小心聆听,低声喃喃,“你们不觉得太安静了吗?”
手下人听到,不以为意,“夜深人静,不正是我们行动的大好时机?有什么不对?”
蒲尔甲蹙起眉,“现在还是十月,但是这片山林居然连虫鸣鸟叫都没有,这太奇怪了……”
南疆人道:“兴许是咱们带出来的狼群在这里,那些虫和鸟便都不敢出声?”
蒲尔甲还是不放心,自他的左眼因为大意被野兽抓伤,他领兵作战就极为谨慎。
“还是不对。”他吩咐道:“奇阿善,喀木日黑,你们两个带人去把左右两边的山先搜一遍,我总觉得这里面有古怪……”
“是。”奇阿善和喀木日黑领命,各带两三个人往两边的山林搜去。
蒲尔甲还在原地按兵不动,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盛,甚至有些后悔让奇阿善和喀木日黑去搜山。
还没等他叫回两队人马,黑暗的山林中突然传来数声短促的惨叫。
“啊——”
“呜啊——”
这数声惨叫凄厉惊惶,没等蒲尔甲反应,黑暗中忽有数团黑影向他们抛过来。黑影咚咚落在他们脚边,咕噜咕噜滚两滚之后定住。
南疆人目力极好,藉着月光看清地上的物事之后,顿时全身血液冰凉,怔在当场。
那五团黑影不是别的,正是一颗颗满面惊恐凄绝,瞪着眼睛,死不瞑目的头颅!
“奇阿善!喀木——”
此情此景,蒲尔甲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当机立断,高声叫道:“快撤!有埋伏——”
然而还没等他话音落地,山林深处忽然接二连三的亮起火光来,一点点,一丛丛,就像黑夜中的星星。
火光连成线,结成云,四面八方,将这伙蛮虏围的水泄不通。
群虏骇然,这时才知他们已中敌人的奸计!
事到如今,唯有死战而已。群虏举刀目视黑夜,摆出随时厮杀的架势。星点火光开始向他们靠近,一袭袭如雪的白衣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在暗夜和月光的衬托中,更显出尘脱俗。
为首的是一名容貌秀丽的年轻女人,她外着浅翠衣裳,内着如雪白衣,仿佛是一朵清丽出尘的莲花。
若是往常,这样姿色的女人,必是他们眼里炙手可热的上等货,但此时她带着这么多白衣人出现在这里,任是谁也知道她来者不善。
这名年轻女子正是早已等候多时的冉莲誉。
蒲尔甲高声叫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阻挡我们南疆勇士的去路?”
冉莲誉冷笑:“勇士?是恃强凌弱,滥杀无辜,掳掠妇孺的勇士吗?你们不过是一群阴沟里的老鼠,若是老老实实待在南疆也就罢了,居然敢把肮脏的爪子伸到西原来?这次我不单要剁掉你们的爪子,还要砍掉你们的脑袋!”
多说无益,冉莲誉直接下令,“宗主有命!这群畜生格杀勿论,一个不留!”
“是!”
众弟子齐声呼应,光听山林中响应之声浩浩荡荡,怕是有不少千人之众。
剑宗众人眼神赤红,眼中既有仇恨愤怒,也有兴奋和饥渴。
这次掌宗师姐领剑宗四峰出山,他们本就抱着斩妖除魔,扬名立万的渴望和抱负,没想到出山的第一战就被掌宗师姐一人大包大揽,他们赶到时就连打扫战场的必要都没有。
好不容易这次掌宗师姐把歼敌的任务交给他们,偏偏对方还不到百人之数,别说一人能分一个,冲得慢的怕是连这群蛮虏的面孔都见不到就已经被师兄师姐们杀的干干净净!
再说冉莲誉这次带的都是天玑峰的人,天玑峰原属允正贤统领,允正贤欺师灭祖,意图篡权夺位,虽未成功,他们这些人也并未附逆,但到底还是叛峰弟子。这些时日以来多受其他峰的师兄师弟们冷眼,这次出山本就打着戴罪立功的心思,现在不奋勇杀敌,一雪前耻更待何时?
因此冉莲誉命令都还没落地,众弟子便已呼啸着向群虏杀去。南疆民风彪悍,野性难驯,在山林绝地中训练出来的勇士比一直养尊处优欺压良民的官军兵队要凶悍的多。
再加之他们作战素来不择手段,屠村灭镇泯灭人性,因此才能攻无不取,战无不胜。譬如这只哈玛人的百人队就是如此,每逢作战必将从附近村落割取的人头拋上墙头,等对手被吓得心胆俱裂,落荒而逃,他们便能从容不迫的收割敌人的脑袋。
但这次他们显然是碰上了硬茬子。
剑宗单打独斗的能力比起没经过战阵训练的南疆蛮虏还要厉害。蒲尔甲等人从未遇到过如此强大的对手,一时间更是被打个措手不及。
更何况,除去派到城门吸引城防的一小部分人,现在跟在他身边连一百人都不到,剑宗这次派来围剿他的少说都有四百人。
剑宗的人个个武力强悍,更有一腔奋勇杀敌的热血,南疆蛮虏实力本来就要弱于他们,这次人数更不占优势,更被打得溃不成军,群虏鬼哭狼嚎,四散逃窜。
往时他们怎么欺负村镇的民壮,现在这些人就怎么欺负他们。
一时间,场面是人头滚滚,鲜血四溅,残肢乱飞。就连蒲尔甲带来的那群豺狼恶畜,也被利剑横腰斩断,临死之前还咧嘴流涎,嘴里的呜咽也随之渐渐消失。
这群恶畜平日里跟着蛮虏为非作歹,啖肉嚼骨,早已养成贪婪凶残的本性。但以它们的体型和能力,威慑手无寸铁的普通人还可以,对上手执利剑的剑宗弟子,就算它们的速度和夜视能力再出色,只怕众人不畏怯,对付起它们来也不过是一招一剑的事。
蒲尔甲眼见溃势难挡,当即就想出“擒贼先擒王”的主意。目标当然瞄准明显就指挥着白衣人攻势的冉莲誉。
他这设想虽好,到底还是低估太多冉莲誉的能力。冉莲誉怎么说也是一峰之主,武功已练到登峰造极的境界,想要杀她擒她谈何容易?
二人刀剑交锋,蒲尔甲便知想要杀她的想法更是异想天开。冉莲誉剑法精妙,招式内敛深沉却蕴含出其不意的攻势。蒲尔甲仗着男性的力量优势连劈三刀都被冉莲誉连引带缠的化解,之后便是冉莲誉连绵不绝,险中绝险的剑势。
还没交手五个回合,蒲尔甲的左腕、右肩和左腿侧就都被冉莲誉削中,完全就是被面前的女人压着打。
冉莲誉一边进攻还一边讽刺,“到底是鼠辈,难登大雅之堂,就凭你这点本事,也敢到我西南来撒野,今日决不能让你活着出去!”
蒲尔甲虽没全听懂,但听对方的语气,想必也是极尽嘲讽之能事,但他心中虽有火,到底不是冉莲誉的对手,他忙着左支右绌的应付,竟不能说出半句奉还的话来。
对方话音刚落,就是一招“彩云追月”的杀招,剑锋一转,荡开蒲尔甲的弯刀,剑尖直直刺向他的咽喉!
蒲尔甲心中骇然,直道吾命休矣。谁知就在冉莲誉的剑尖正要刺穿这蛮虏的咽喉时,忽然不知被一股隐晦的暗力荡开,剑锋偏移,擦着蒲尔甲的脖颈抹过去,居然只割破一点皮肉?
但就是这么一点皮肉已经足以让蒲尔甲骇得魂飞魄散。若是这女人刺得再准半分,现在他的脖子已经让人刺个对穿哩!
他当时就丢掉弯刀,就势往后翻滚,随即就像头猎豹般头也不回的向山林深处逃去。
冉莲誉回过神来,看着蒲尔甲逃窜离去的背影,厉声喝道:“想跑?没那么容易!”
当时就将长剑掉转,就要将长剑如长矛般掷出,贯穿那蛮虏的身体。
忽然,一只纤白的玉手搭在她的肩头。冉莲誉一怔,又惊又怒的想要看看到底是谁敢在这时候阻挡她。谁知回头却看到掌宗师姐那张清丽绝尘的脸。
“师……师姐,你……”
“放他走。”洛清依道。
冉莲誉难以置信,“师姐,为什么?”
洛清依看着蒲尔甲消失的背影,唇边挂起淡淡的笑,“你以为我的目标是这小小的河山镇和区区一百来人的蛮虏?放长线,钓大鱼。他就是我们放出去的鱼饵……”
冉莲誉似懂非懂,“您的意思是?让他去把附近的蛮虏都引到这河山镇来?”
洛清依微微颔首,她道:“零敲碎打,不如聚而歼之。现在,我们还是去前边看看吧。”
河山镇后山的哈玛族百人队还没坚持到半刻钟,除被洛清依拿来钓鱼的蒲尔甲侥幸逃脱,其余人等全军覆没。
在河山镇城门吸引城防注意的十人小队同样没什么好下场。就在他们攀过城墙,跳进城中之后,便举着刀点着火把到处找人砍杀。
等到他们发现四处的城镇根本没人之后,还没等他们回过味儿来,两团黑乎乎的黑影便被扔到他们脚下,轱辘轱辘打滚。
蛮虏们拿火把一照,立刻吓得面色惨白,寒刀掉落,险些瘫倒在地。
这两团黑影不是别的,正是先前潜进城中做内应的茶阿布和陈军师两人。
这二人如今被割掉脑袋,死不瞑目,蛮虏们就是再蠢也知道他们这是中了敌人的圈套!
“快——”就连“快撤”两个字都没来得及喊出来,四面八方涌出来的数十名剑宗弟子就漂亮的收割了他们的性命。
至此,小小的河山镇一战,也是剑宗出山的第一战堪称大获全胜,除个别弟子因为太过兴奋紧张被蛮虏的弯刀或者狼群刮到蹭到以外,剑宗无人伤亡。
河山镇里正对众人是千恩万谢,对着洛清依更是感激涕零,三跪九拜。然而洛清依却告诉他一个残酷的事实。
即使她们能全歼这只小小的百人部队,但并不意味着河山镇自此安全无虞。相反,未来可以预见的是,这座小小的河山镇或许会成为今后西南战事中的,血与火的漩涡。
这次的失利,南疆群虏定不会善罢甘休,未来或许会有成千甚至上万人聚集到这座城镇来。
而这恰恰就是洛清依的目的。与其被动的寻找敌人决战,不如守株待兔,以逸待劳。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河山镇的时候,就是她们开始真正行动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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