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之上,梁帝往龙椅上一坐,整个脸黑得像尊门神。巡防营兵马消失的案子,过去两天了依然没任何线索。大梁建朝十五载,还是头一次发生如此鬼怪离奇的事件,若说是冤魂索命,不免有谋逆之嫌,但若说是人为,没可能不留下一点线索。众人心里都敲起了大鼓,今天的早朝,只怕是要掀起雷霆之怒。
果不其然,皇上一开口就扬眉问道:“宁王,你主动在朕面前揽下了的京城刀斧手凶杀案,如今已经过去五天了,可有追查出线索?”
宁王的眼皮突突直跳,在心里把当初建议他揽下此案,以求在父皇面前多谋政绩的谋士庄几道给凌迟了数百遍,不过,庄几道应该感觉不到了,因为,他的馊主意给宁王和自己都挖了个大坑,宁王不可能把自己埋了,所以,只好把他全家都活埋了。巡防营兵马消失案发生后,他一准料到朝堂之上父皇会迁怒他,虽然事先早已想好了对策,仍不免缺少些底气,壮着胆子回答道:“回禀父皇,儿臣已经将十五年前处斩过逆党的所有刀斧手集中起来看管保护,令乱党短时间内无法再对他们下手。另外,儿臣在凶案现场勘查发现,乱党是使用了迷香一类的药物,事先令死者全家丧失神智,然后再吊死死者,制造出恶鬼杀人的迷惑之相。所以,儿臣大胆推测,此次的巡防营兵马消失案,很有可能也是乱党故伎重演,巡防营一时不查,才会着了他们的道。”
梁帝伸了只胳膊撑在龙案上,前倾着身子,望向宁王,声音似乎有些低了下来:“朕要的是结果,你调查了数日,回复朕是乱党所为,乱党在哪里?你给朕找出来了没有?”
“回禀父皇,儿臣已经对外放出刀斧手现在住所的消息,目的就是为了引诱乱党再次出手,一旦他们中计,儿臣必定可将他们一举拿下。”宁王信誓旦旦道。
“宁王兄。”誉王站出来说道:“乱党现在已经将黑手伸向了巡防营,你还在拿着几个刀斧手守株待兔,若乱党不上你的当,那巡防营岂不成了靶子?京城的百姓,还怎么对我大梁的治安能力,感觉到信任!”
誉王落地有声的几句话正好道出了梁帝的隐忧。梁帝冷笑了几声,突然捡起龙案上的数道折子就冲殿前砸了下去,嘴里斥骂道:“各地都呈上来折子,京城闹鬼一事已弄得天下人皆知,居然还有人劝朕给逆党做一场法事,超度亡魂!这就是你们的办案能力!这就是你们的应对之策!要朕向天下人承认,朕怕了吗?!朕斗不过这帮前朝乱党吗?!朕养你们这一帮无能庸碌之人有何用!”
“陛下请息怒。”光禄大夫许昌友顶着皇上的怒火站了出来,启奏道:“微臣以为,宁王殿下引敌入瓮的计策不可谓不行。乱党布局许久,连番作案,目的就是为了营造恶鬼索命的迷局,引无知百姓恐慌上当。只要巡防营那边加强戒备,再加上所有参与过处置乱党的有关人员注意自身的安全,不令乱党有可趁之机,不出时日,乱党若无所作为,谣言即可不攻自破,若想有所行动,必定会咬住宁王殿下抛出的诱饵。届时,只要部署得当,相信乱党一行必可如数捉拿归案。”
许昌友的分析头头是道,不少大臣都纷纷点头,梁帝的火气也消下去了几分。刑部尚书秦观站了出来,不失时机的进言道:“启奏陛下,巡防营隶属京城禁卫羽林军,是国之羽翼,不容有损。依微臣看来,巡防营出了这等有损陛下龙威的事,禁卫羽林军难辞其咎,应当责成整治。”
秦观的这一顶锅甩得极漂亮,摆明了要李承奇出来认罪,替宁王揽下没有及时破案的罪责,宁王低着头,背上感觉轻快了不少。
左将军张耒拱手站了出来:“启奏陛下,巡防营兵马失踪案,是末将失职,末将愿意领罚。”
梁帝瞥了他一眼,未置可否,廷上顿时有一瞬的冷清。李承奇顿首坦然道:“秦大人言之有理,巡防营乃微臣治下,发生此事微臣难辞其咎,微臣愿受责罚。”
梁帝的目光意味深长,冲李承奇点了点头,道:“既然承奇愿意担责,那好,巡防营兵马失踪一案,朕就交给你查办,限你七日之内,必须将失踪的人马全部给朕找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另外,”梁帝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道:“根据宁王所言,两桩案子很可能是同一伙乱党所为,他那边若是有何行动,朕命你务必协查。”。
宁王不禁大喜,父皇果然还是最疼爱他的,仅此一句,无论这两桩案子办得成与不成,他都只赚不赔。
退朝后,梁帝召文侯入含章殿单独觐见。誉王特意磨磨蹭蹭,等所有的大臣和皇子都走的差不多了,这才晃悠悠的踱步到文伯寅跟前,嬉笑道:“本王听说文侯府上前些日子闹鼠患,文侯须得小心防范啊。”
文伯寅抬手道:“多谢誉王提醒。”
誉王笑了笑,挥挥手不紧不慢的踱出殿外,往内廷的方向去了。文伯寅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思索了片刻,快步赶往含章殿。
含章殿内空无一人,文伯寅等了小半个时辰,才见梁帝换了一身常服,手上拿着一串玉髓佛珠,边转边走了进来,从面上的表情来看,心情倒比方才上朝的时候好了许多,很可能是从新封的嬛妃处过来。
梁帝在龙椅坐下,抬头道:“伯寅,最近京城乱党频频生事,你怎么看?”
“陛下圣命乃是天定,乱党虽然装神弄鬼,但萤火之光岂可与日月争辉。微臣相信,以陛下英明,不日即可将乱党一网打尽!”文伯寅先是狠狠的拍了一通梁帝的马屁,而后才捶胸顿足心痛道:“微臣府上前些日子也遭到了乱党行刺,外孙女因此险遭不测,微臣恨不能将他们剥皮拆骨、碎尸万段。”
“哦……伯寅何时添了个外孙女,这等喜事,却从未听你提及过。”梁帝饶有兴致的打听道。
“唉,此时说来话长。”文伯寅叹了口气,似一脸哀伤道:“陛下也知微臣曾有个小女清芳,在十五年前无故失踪了。微臣多年来一直派人四处打探,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数月前查找到了有关于她的消息,只是,待微臣找去时,她已于去年因病离世,只剩下一个尚未成人的外孙女。微臣便将她接了回来,养在膝下,以慰余年。”
“清芳兰心蕙质,朕当年也有意纳她为后,可惜……”梁帝喟叹不已,关心道:“她的伤可是好了?改日带她进宫来,让朕也见见。”
“微臣遵命。”文伯寅俯首道:“她的伤并无大碍,只是自小在乡间长大,礼数上略有不周,微臣已命人在悉心教导她,就是怕日后参见陛下时,闹出笑话来。”
“无妨,小女孩质朴天真,亦不失可爱。对了,她叫何名字?朕要赏赐她!”梁帝高兴道。
“微臣汗颜,小女只给她取了一乳名,名唤维桑,至于姓氏,微臣正在考虑,是否让她随母姓文氏。”
文伯寅的回答显然令梁帝感觉到不妥,他转动着手上的佛珠,凝目了半刻,缓缓道:“昔日朕与清芳有缘无分,长留遗憾,如今她仅余孤女,朕深感怜悯,既然她有名无姓,如此朕便赐她以国姓,就当是朕对清芳之缅怀吧。”
文伯寅大喜,急忙跪地拜谢道:“多谢皇上。”
自己给自己鼓劲,加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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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宁王布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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