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即将迎来大喜事,众人都有事情要做,就连范氏,也必须帮着大夫人苏
氏指挥一众下人清理和装点门厅,玉瑶更不用说,文伯寅对这个孙女另眼相看,
时不时叫她过去在跟前伺候,阖府上下,似乎只剩下维桑与仲武两个闲人。
维桑思量着要给仲德准备一份大婚的贺礼,但思来想去,这份礼物竟不好挑
选,一来她虽说也是侯府的小姐,但外家小姐比不得当家小姐,每月领的不过五
两零花,上月去广济寺给母亲捐作牌位,那二十两银子还是夏云掏的大头,她现
时手头上能拿出来的,委实买不了什么贵重礼物,可若是太寒酸了,似乎又拿不
出手,一时之间,犹犹豫豫不知如何是好。
夏云见她一个人坐在窗户前发了两天呆,忍不住问道:“小姐,你可是有心
事?”
“云姨,你见过的映像最深的大婚场景是怎样的啊?”维桑随口道:“仲德哥哥快大婚了,府里届时一定会热闹极了。”
“是啊。”夏云接口道:“若说最隆重,奴婢有生之年见过的,就是十五年前的那一场大婚了,那一次,京城的焰火燃烧了三天三夜,整个天空都飘着瑰丽的云彩,街上到处都是流水宴席,各种美食多得人吃都吃不过来……”
夏云停顿了数秒,方觉自己不经意间又说到了前朝的人和事,还好周围除
了她和维桑并无旁人,她歉意的笑了笑,故意引开话题道:“小姐怎么关心起这个来了?难道小姐也想嫁人了?!”
“云姨你别胡说。”维桑见夏云取笑自己,撒娇道:“我只是在想,仲德哥哥大婚,我该送点什么好呢?不过,云姨你方才提醒到我了,论精巧贵重,我肯定比不过别人,但我可以花点心思,送他们一份与众不同的礼物!”
“小姐和仲德少爷是兄妹,不管你送什么,他都会喜欢的。”夏云似乎想到了什么,不解的说道:“侯府很多年没办过这样的大喜事了,理应热闹一下,就是太突然了,什么都没来得及准备,大夫人可得忙坏了。”
“仲德哥哥和若澜姐姐的婚事早都定下了,现在举办大婚只是将日子提前了些,也不算意外。可能是外祖父年纪大了,想让若澜姐姐提前嫁过来,府里添了丁,自然更热闹。”维桑解释得有些牵强,外祖父为何匆匆忙忙举办仲德的大婚,连舅父和舅母都不敢多问,她更是无从得知,不过,这些也不是她去考虑的事,她只管替仲德高兴便是了。
翌日,维桑赶了个大早出门,府里这些天杂务繁多,下人根本忙不过来,夏云也要帮忙一起布置新房,不便陪她外出,维桑为避免麻烦,特意换了一身男装,步行前往东大街的集市。
东大街是王侯贵族的密集区,也是富商和小贩们必争的经商之地。大街上日日人来车往,热闹非凡,两侧小吃杂货琳琅满目。维桑来京城的日子虽说不短了,可独自出门这还是头一回,一路走走看看,倒是挺悠闲自在。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在身后响起,熙攘的街市顷刻间惊呼声一片,人群纷乱,争相往两侧推搡躲避。维桑还没回过神来,已经被拥挤的人潮推到了街边,隐约听到一个女子无助的呼喊:“救命……”
维桑扭头张望,发现在离她几步之遥的街道中央,有个被人群推倒在地的女子,而她的后方不远处,一匹比成人还高的棕色大马已经飞扬着马蹄快速奔跑过来。女子的表情惊恐和茫然,两只手却下意识的紧紧护着肚子,维桑定睛细看,只见女子的下腹明显的隆起,显然有孕在身。
她几乎一瞬间就做出了决定,立即挤出人群,往那个怀孕的女子冲了过去,人群里爆发出一阵惊呼声,马夫扬着长鞭怒吼道:“找死啊,还不快让开!”
马车转瞬已冲至脑后,乌黑的铁蹄高高的扬起,千钧的力量从天而降,连头皮都不由自主的如针扎般刺痛,想两个人同时躲开是不可能做到的了,维桑将心一沉,毫不犹豫的把女子推了出去,然后闭上眼睛,等待马蹄落下。这一刻,世界仿佛是静止的,唯有一缕清风,似二月花开时的沁人心脾,拂动起她脸颊的碎发……
疼痛并没有如期而至,她腰间一紧,双足顿时离地,待重新睁开眼睛,整个人都已经偎依在一个年轻男子厚实的怀抱。熟悉的白衣长衫,腰上别着熟悉的紫玉长萧,除了公子宣,还能有谁?
高宣如闪电般的从人群的头顶掠过,将她从马蹄下一把拉出,几个提纵飞跃至数丈之外,确认足够安全了,这才稳稳的停了下来。低头看了一眼兀自牢牢揪着他衣服不放的维桑,笑得一脸暧昧:“喂,你把我衣服都弄皱了!”
维桑这才缓过神来,窘得一脸绯红,松开双手就往后退,谁知这高宣极坏,嘴上明明在取笑她,揽住她腰肢的左手却仍紧搂着不放,维桑用力挣扎了一下没挣脱开来,方明白高宣故意戏弄自己,刚刚好不容易对他建立起来的一点感激之情又荡然无存,抬手就甩了他一巴掌:“放开我!”
“没放开你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高宣突然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一脸严肃认真的说道:“从今往后,不许再做这种自不量力的蠢事了!不是每一次都那么好运气,刚好让我遇到你!”
“那你刚才既然在,为何不出手救她?”
维桑思考的重点显然落到了另一件事情上,这让高宣很抓狂:“我为什么要出手救她?你以为我是活菩萨啊,见个人有危险就傻头傻脑的冲上前去救,你知不知道刚才那匹马只要一脚踩下去,你不死也得残废!?”
“那是个孕妇啊,你有没有一点同情心,我若不救她,她和她肚里的孩子就都没命了!”维桑冲他嚷了回去,瞪着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浑然不觉自己的行为有错。
“那你知不知道,你救了她,你自己就没命了!”高宣揽紧她的腰肢,迫她逼近自己道:“既然你连性命都可以不在乎,又何须在意什么男女之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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