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光是个疯子,为了毁了儿子,他就能做出这样背德的事。”
梁知聿轻轻环住震惊的女人:“自那之后,我就有了病,只有黏着喜欢的人,才能缓解我身体的燥热。”
蒋茯月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原以为自小缺少父母,是她年少时的痛,现如今看来,有父母又如何,心中阴暗的人还是会将自己的情绪发泄到孩子身上。
她不敢相信梁知聿的父亲会这么对他,在这种情况下,是个正常人都会心理扭曲,难怪他有时候看她的眼神怪怪的。
她说不上什么滋味。
原来,原来,他们都曾在年少时受过伤,有着走不过的坎,直到年长倾诉,才惶惶从对方言语中了解到伤口早已溃烂。
于是她伸手抱住他,在他耳边轻语:“没事的,都过去了。”
“好。”梁知聿趴在她柔软的颈窝里勾起笑容。
这次他没骗她,他说的全是真的,只不过添油加醋了一些。
厉莉是被梁文光推进门的,她一脸惊恐地看着脸色发红、喘着粗气的梁知聿,又转过头死死盯着梁文光。
宽大的手掌环上她纤细的腰,梁文光一边对着她耳朵吐气,一边解开她蔽体的外套:“厉莉,别忘了这是daddy给你的任务。”
厉莉抖着嘴唇,齿间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被身后的人推着,她往前踉跄一步,直直地摔在梁知聿身前。
她不敢抬头,生怕看见红着眼的继子。这时候,她才明白这个家里最该远离的人不是梁知聿,而是他丧心病狂的父亲。
“母亲。”
她的下巴被抬起,撞入梁知聿迷离的眼神。他垂下睫毛,视线落在她的双唇间。
“梁……知聿……”她抖得更厉害。
梁知聿的手沿着她的脖子向下游离时,厉莉明显感觉到身后的那一道炙热视线。
那是梁文光狂热的目光,他就这么痴痴地注视着两人,像一只看到猎物垂涎三尺的恶狼。
厉莉几近绝望。
梁知聿是个成年男子,更不要说门口守着梁文光,她的这点力气根本无法摆脱,更何况,反抗之后又能做什么,她还是要像菟丝子一样依附梁文光而活。
如此荒唐的一个夜晚,厉莉突然想起引介她去接触梁文光的人曾对她说:“命运所馈赠的礼物都有对应的价格,你可要想清楚,跟着这样的男人就永远回不了头了。”
那时她只顾得上嫁入豪门而高兴,跑过去拥抱他时,扬起的马尾轻巧地拍在她肩后顺着挺立的背脊滑落:“你放心,我绝不后悔。”
人是要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的。她后悔了,后悔轻易将青春和身体交付给如此心狠之人。
梁知聿灼热的呼吸越靠越近,厉莉的心一层一层冷了下去,闭着眼睛,眼泪从眼隙中碎下。
“嘭——”
一声巨响炸在她的耳边,厉莉猛地一抖,跌坐回冰冷的地上。
手心是细密的疼,她低头一看,是碎陶瓷。
又是一声巨响。
这次她听得清楚,是重物打在□□上的沉闷声、男人挣扎的呜咽声,以及骨头断裂时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声响。
她忍不住尖叫。
“快来人!快来人!”她跌跌撞撞地跑到门前,扒着门框朝外面哭喊。
“别叫。”
厉莉白着脸,还是将惊恐的叫喊咽下。
她挪动身子,在半边光影中看见梁知聿脚边的一摊血时慌乱地移开视线。
惊慌之后是后知后觉的绝望。
几分钟前还心狠手辣的梁文光此刻躺在冰冷的地上,像死了一样,连头上被砸出的洞都不再向外汩汩冒血。
他身上的黑色丝绸睡衣像是吸血的精怪,她沉沉地注视着,好像下一秒他便会化身怨灵,在她耳边咒她不得好死。
“完蛋了……一切都完了……”她头抵在地上,双眼无神。
手中紧握的锥子落下,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梁知聿看着满臂的血,猛地笑了。
人和动物的血都是腥臭的,唯一的区别正在于人垂死挣扎的丑态更淋漓尽致。
他走到门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厉莉,话语依旧冷漠:“还想活下去的话就跟我合作。”
她松开攥紧的手,点了点头。
叱咤商场的梁文光因脑血管破裂从此成了植物人这件事令无数人心痛不已,打击最大的要数他的大儿子梁知聿。不止一个人撞见他一个人坐在梁文光病床前流泪,对着昏迷不醒的人说话。
他们都称赞梁知聿是大孝子。
在一个深夜,护理走进病房时恰好撞见梁知聿,那时他正用手帕细细擦去眼角的泪,见着她走进来,他站起来,对她点头问好。
“之后一段时间我会很忙,可能没空来看父亲,请您多照顾。”
眼前的男人高大英俊,时不时因父亲的病流露出的脆弱让她心软,她点了点头,保证自己会照顾好病人。
他离开后,护理拿毛巾擦拭梁文光的身子,对着他感慨:“有这孝顺儿子也算福气。”
只不过,这“孝顺儿子”再也没来看过梁文光一眼,但是明眼人都不会说什么,毕竟梁知聿把梁氏发展得越来越好是有目共睹的,忙碌一些倒也合理。
最初的那个夜晚,梁文光清醒过。醒来时就以屈辱的形式被束缚,他想大声呼救,却因口中塞着抹布只能发出些零散音节。
梁文光盯着梁知聿的面容扭曲。他永远想不到自己最终会被梁知聿反杀,也永远不会知道,早在章秋琳死后,梁知聿就给他下了药。
“让你老公上路吧。”
梁知聿朝厉莉瞥了一眼,而后者瑟瑟发抖,缩在小角落里不敢看他。
“这有什么难,”他重新拾起落下的锤子,悬在梁文光头上,也不直直地敲下去,只是如风中枝头上最后一片枯叶,似落不落,当你觉得他要死时又在最后一刻收了力,缓缓落在他的发间。
厉莉停了呼吸,眼睛却在黑暗中闪着奇异的光辉。
她觉得梁文光身上的嗜血精怪大抵是转移到自己身上了。她真的好想他死。
背贴着门,厉莉缓缓起身,她几乎是扑倒在梁知聿的脚边,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利器。
“去死吧。”在站梁文光面前,毫无犹豫,厉莉纤细的胳膊狠狠地劈下去。
她觉得自己是身披盔甲、英姿飒爽的女将,在战场上手刃敌人。
“好了。”
男人冷淡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英雄梦,厉莉亲眼看见他走到书架上收起DV。
“你拍了什么?”
“你杀死我父亲的视频啊,”见她一脸不可置信,梁知聿歪头笑了,“幻想自己是拯救世界的女英雄?拜托,你只是个爬上梁文光床的小三。”
厉莉面色惨白,她爬过去想抓住他的裤脚,却扑了个空。
梁知聿的眼神轻飘飘地落在她身上,话语却极具威胁。
“我会托人把你送出国,之后就别再回来了。”
对于梁知聿来说,送走厉莉就更为简单,连伪装都不需要,一句“因为丈夫生病悲痛过度而患上精神病”就将她打发到国外,此生都将在疗养院度过。
不过这所有的一切,他都不会告诉蒋茯月,甚至他会借着悲惨的童年获得她的怜爱
“你真好,”梁知聿将她抱得更紧,“我爱你。”
“跟我回家见爷爷吧。”他抬起头,露出亮晶晶的眼睛。
蒋茯月还没从他突然示爱的紧张情绪里脱离,猛地听见他下一句话,撇嘴:“之前连你爷爷宴会都不强迫我出现,怎么现在就要见家长了……”
梁知聿真是得寸进尺。
她想。
“那不见,”他牵起她的手,“不过我想在生日宴上透露一些,可以吗?你知道的,二十六岁还一直没有恋爱消息,我家里人也着急,我说出来能让他们安心。”
“说起来,今年还是我爷爷八十岁大寿。”
八十岁大寿,听起来不能拒绝。
但蒋茯月也不是傻子,早在最开始就看出梁知聿是在一点点磨她。先抛出难以接受的,再退而求其次,还要状似无意地讲些苦情话,直到她同意为止。
越接触,就越觉得这人心是黑的,万一哪一天他软磨硬泡要和自己结婚怎么办,他也不是没有这个想法。
“你确定么?”
蒋茯月有些犹豫。
她知道如果梁知聿真的在他爷爷生日宴上公开表明,哪怕那时候不说,之后终有一日会被人知晓。
他的家庭会怎么想,她的长辈又该如何自处,明明还有很多误会,梁知聿怎么能义无反顾地一头扎进去。
家族间的婚姻无外乎利益,她对现在的蒋家有自知之明,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真的到那个时候,相对于梁知聿,她会承受更多异样的眼光。
还有周书玉,蒋茯月垂下睫毛,这么久来,她已经不在乎他的看法,但是他对自己的影响是如此深刻。
情至此刻,她觉得恐慌,她害怕梁知聿会是第二个周书玉。
“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确定。”他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越来越清晰,“小满,永远别惧怕踏出选择的那一步。无论选Plan A还是Plan B,你要相信正确的人会为你无限次接近选择。”
哪怕,走上一条与自己截然不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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