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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小汪的春天

翻过年来,夏天的时候,蒋峪的师姐要结婚了,她缺一个属相合适的未婚伴娘,问了一圈,我便临时顶上了。

蒋峪也被师姐委以重任,负责陪同导师,但好在同处一个城市,蒋峪只需要在上午和新娘亲戚一起把人接来就可以了。

仪式开始后,蒋峪导师证婚,我负责递送戒指,蒋峪功成身退,绕回宾客坐席。

准备入场的时候,蒋峪的师姐和师姐夫还跟我吐槽,说站在台上像给人展示的猴,结果等到了互诉衷肠环节,音乐再一烘托,两个人都止不住泪花点点。

下一个环节需要我出场了,我端着戒指盒,安静地站在鲜花小径入口一侧。

前阵子刚下过雨,草地还没有被太阳彻底晒透,踩上去软绵绵的。一会儿,我就要踩着不熟练的高跟鞋,拖着长长的裙摆,从这一直走到新娘新郎身边。

我有些紧张,下意识在宾客中寻找蒋峪的身影。

蒋峪却像早就知道我会看他一样,他站在草坪边缘,举着手机,一眼不错看着摄像头里的我。察觉到我的视线,蒋峪抬起脸,立刻露出一个笑容。

对着人,我不好意思做什么表情,严肃地把头转了回去。

抬头,挺直腰板,注意脚下,一切都很流畅,我完美地递上戒指,交换回了师姐的手捧花。

正午阳光明媚,我攥着花,走过草地,穿过人群,在一众善意的起哄里,把花送到了蒋峪的手里。

主持人还在台上打趣着什么,可我什么都没有听到,因为阳光照得蒋峪的眼睛好亮好亮,我只顾看着他的脸傻笑了。

他的脸红红的,和我一样。

-

昨天,和蒋峪师姐对流程的时候,她说要取消扔手捧花环节,直接送给我。

我问她我可不可以再送给别人,师姐看着不远处正站在高凳上贴囍字的蒋峪,打趣我说:“哦呦,别人姓蒋吗?”

我笑了笑,我只是突然意识到,我从来没有给蒋峪买过花。

蒋峪第一次送花是考研结束的时候,后来,他经常送花,有些是他买的,有些是家里种的,我把枯萎的花瓣收集起来,埋进我养的茉莉花盆里,夏天的时候,我每天都能闻到茉莉的香气。

看着蒋峪师姐手机里的图片,我已经开始构思,明年蒋峪答辩的时候,我要送他什么样的毕业花束了。

下午两点多,婚宴准点散席。

蒋峪先行一步去送导师,随后再回酒店接我。

在帮忙打包剩余饭菜的时候,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到蒋峪了。

因为我们已经快半个月没有见面了!要不是蒋峪师姐的婚礼,处于学期末的他估计要等彻底放假才有空。

在我放暑假前,因为工作的事情,我本来打算申请留校,但为了通勤方便,我最后决定在实习单位附近的连锁酒店订了一个短租的房间。

蒋峪只在帮我搬出去的第一天,短暂享受了一下酒店柔软的大床,而后苦哈哈地回了学校。

那天下午,从酒店大厅看着蒋峪背着电脑包离开的时候,望着他沉稳的背影,我有一种我们在各自奋斗的心酸,但伤感转瞬而逝,我对即将到来的暑假生活充满大干一场的期待。

我选择暑假不回家的另一个原因则是,我和我爸就转博的事情大吵了一架。这导致,我完全不想回青岛了,如果那个地方还能算作是家的话。

我其实没有想明白,为什么我已经离开了原生家庭,甚至都做到了经济独立,但只要我爸的一通电话,我的情绪就会立刻炸锅,像一个易燃易爆氢气球。

我对家的感受,不应该随着物理距离的拉远,而越来越平淡吗?

虽然我暂时没有想通这一点,但并不妨碍我脑子清醒地否决了我爸要求我去读博的提议。

说一千,道一万,就算我申请读博,那也得是我自己愿意,我自己想去,但为了我爸,不可能,他想都不要想。

我不可能为了我爸的面子,为了他以为的好前途,牺牲自己的人生,去换一个乖孩子的牌坊,那除了让我自掘坟墓,没有任何好处。

用我爸以前PUA我的话来讲,人生来就是要吃苦的,是个人都要吃苦,不吃苦的还能叫人吗?

是,我可以附和地承认,到目前为止,我的人生确实是一场痛苦的修行。

父母离婚不是我要求的,在没爱的重组家庭长大也不是我愿意的,我没有主动求过任何一件事,可只有我承担了这些事情的后果。

用了整个前半生对此负责的人,是我啊,不是我爸,也不是我妈,后者在拿不到抚养权以后,直接把我放弃了。

我甚至都不能怪我妈,一个因为照顾小孩没有工作的年轻女人,生了孩子不仅拿不到抚养权,每月还得倒贴抚养费给前夫,说句不好听的,要我,我也跑了。

我记得奶奶过世后的春节,我爸背着阿姨悄悄跟我说,没了妈,就像没了家一样,他还说什么想当一辈子跟在妈妈后面的老儿子。

听到爸爸说这种话的时候,我心头闪过一丝莫名的嘲讽,跟我说这个干嘛呢?早干嘛去了。

况且,要我怎么共情,我不也没妈吗?

我爸是爷爷奶奶唯一的孩子,70年代的胶东地区独生子,从小就被父母当眼珠子一样看大的。虽然我爷爷奶奶只活了七十来岁,但也实打实地陪了我爸五十年。

可我爸为了自己,让我的前半生变成了一个玩笑。于我而言,亲情是一块沉重的墓碑,压倒在身上,我只有窒息般的举手投降。

其实我爸什么都知道,这些年,我在等待什么,又在痛苦什么,他什么都明白的,他只是遗弃了我,又漠视了我,从我还是一个四岁的孩子开始。

但我早已还清我的债,接下来,我要去过我自己的人生了。

-

参加完婚礼的第二个星期,蒋峪暂时放假了,他也从学校宿舍搬回家里。

博士学位,只有听上去是光鲜的,真正去读,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

明年要解决毕业和就业两大问题的蒋峪,肉眼可见地憔悴起来。

某天,我看着他打开电脑,点鼠标,敲键盘,删删减减,一个上午过去,蒋峪产出了0个字。

到这,我还没觉得蒋峪怎样,因为他任何时候看上去都一副情绪稳定的样子。

直到傍晚,蒋峪接我下班。

他骑着一辆崭新的电动车,载着两条干净的狗等在树荫下,要不是他人在那里,我还以为这是别人家的车和狗。

我的小绿电动车,已经服役了五年多,再怎么爱惜也难免出现老化和变色的情况,蒋峪不嫌麻烦,他骑回父母家,拿着抹布和水管,里里外外擦了干净。

洗完车以后衣服也湿了,他又把家里的两条狗抓来,不顾狗狗的意愿,强行洗了个澡。

蒋峪干了一下午的体力活,擦了车,洗了狗,他什么都愿意做,除了科研。

我问蒋峪今日进度如何,蒋峪立刻说今天不和我讨论敏感话题。

哈哈哈,感觉有人马上要疯了。

我终于知道,我之前认为的蒋峪的情绪稳定,其实是一种活人微死感,就算有人现在告诉他电脑要爆炸了,可能蒋峪也只会淡淡地说:好的,我知道了。

我甜蜜蜜地安慰蒋峪说:“没关系,你怎样都迷人”,他勉强扯出了一个笑,说谢谢我。

谁还没个痛苦时候呢?

在我读研最难受的时候,我骑着电动车从宿舍去办公室,我经常想如果这条路能无限延长就好了,我宁愿骑一辈子电动车,也不愿踏进那个地方半步。

别说谈恋爱见人了,我连自己都想从世界上原地消失,就当没有我这个人。

年上恋人的好处是,你正在经历的,他已经经历过,你所有的痛苦他都理解,沉默他也都明白。

因为写论文焦虑到吃不下饭,我把蒋峪给我买的慕斯蛋糕戳得不像样子,然后受刑一样一口口吃掉,那一小块甜品已经是我一天当中最有食欲的时候了。

蒋峪陪我一言不发,他总是说,“不要着急”,一遍遍鼓励我,直到我有耐心,从吃一块完整的芒果抹茶慕斯开始。

所以,当蒋峪开始焦虑,哪怕他隐藏地很好,我也会反复对他说:“你很好,你很棒,你一定能解决所有问题!”

-

晚上,我们在酒店房间里一起吃饭。

蒋峪下午在他老妈的指导下,炖了白萝卜大骨汤,掀开保温桶的盖,满屋都缭绕着浓郁的鲜香之气。

自从蒋峪开始放假,我的晚饭质量直线上升,每天都能吃到健康像样的正常饭。

看得出来,蒋峪这段时间压力不小,当人长期处于焦虑状态的时候,确实需要去做一些能够立刻得到正向反馈的事情,以挽救心理健康,比如打扫卫生,比如给自己和女朋友做饭。

我短租的酒店位置距离蒋峪家和单位都很近,蒋峪放假以后,每天早上都贤惠地带着早饭过来找我,我出门上班以后,他便打开电脑自己工作。

我从公司回来,他已经提前准备好了饭菜还有舒适的床等我。

很难形容这种平静生活给心灵带来的微妙安抚之意,因为工作总有不顺心的地方,但是没关系,还可以回“家”,回到我租住的地方。

哪怕这只是一个临时住所,但我总知道有一个地方是安全的,可以暂时遮风避雨的,只属于我的。

我终于也长到了一个,能够自给自足安全感的年龄了,这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我在心底按捺着对秋天的金黄期待,我相信生活会越来越好的,一定会的。

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引用自《道德经》

明天将开启一点时间小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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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小汪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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