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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7章

“我们比个赛吧,谁赢了谁就能跟对方讨一样东西,玩不玩?可不准抵赖。”

“玩!当然玩!”许净秋眼睛都亮了。

邹广在一旁看到许净秋这样,笑着叹气,知道阿聊又要开始诓人了。

“你说你旅行了好多地方,那我们就比比,看谁懂的方言多。”

“那我先开始?”阿聊问,许净秋早就激动得不行,只管答应。

“想好要什么了?”

许净秋点点头,他一秒就想好了。

阿聊沉思一会儿,胡乱诌了句,诌罢斜眼看他。

许净秋是真的在认真思考:“广东话!”

“不对。”

阿聊母家是天津人,杨家是山西人,施阿妈只说国语,卢燕济又是上海人,因此阿聊只会说国语,勉强能听懂天津话和上海话而已,所以她全然在瞎编。

许净秋猜了好几句阿聊都说不对。轮到他出题时,阿聊托腮看着他,眼神亮晶晶的,许净秋被她这么一看,心思早就飞了,想了半天,支支吾吾说了句上海话。

阿聊自然猜对了,于是她赢了,伸手讨:“我要,你的这本书——的封面!”

许净秋手里拿的正是他的英文课本,开明英语文法。书的封面上画着一对长着翅膀的天使小孩儿,一个在托腮,另一个正抱臂神游。

阿聊虽然觉得那副绘图好看,但也只是逗逗他而已,谁想许净秋一秒都没犹豫,“唰”的一下就给撕下来了。

阿聊:“......你才开学,书成了这样肯定要挨骂的。”

许净秋满不在乎:“那又如何,你喜欢就好。”

对啊,明知道她在耍他,但那又如何,阿聊肯跟他说话就行。

当时他其实也非常想赢,因为他一秒就想好的筹码是:

下次见面阿聊不准走,要和他说话。

谁想那年上海大疫爆发,他大病一场好不容易痊愈,许光堂执意要送他去南京读书,他临走偷偷去见阿聊,却得知她也病着,谁也不能见。

他就这么怀着遗憾走了,再回来,倒也没有勇气去见她了。

一晃四年过去,许净秋做梦也没想到能在川沙再次遇见她。

阿聊轻声道:“那对天使图,我现在还留着呢。”

她有收集物件的爱好,无论什么东西都不大舍得丢。

梁领言听到这里,干脆拽着阿聊出去,许净秋看见她,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忙低头,为她撑起一把伞。

梁领言故意吐槽:“没有我的份儿啊?”

平常,许净秋一定白她一眼,让她自己取去,两个人能为此斗好一阵子嘴。今天阿聊在,他也不知道怎么了,整个人都不对劲:

“我、我去给你拿!”

他飞也似地穿过雨幕,取了一把伞来。

梁领言腹诽:嘴都不斗了,没劲。

阿聊大大方方地跟他道谢,许净秋只是嗯嗯的点头,没了下话,梁领言看着着急,用胳膊肘捣他,许净秋梦醒一般地反应过来:

“阿、阿聊,我马上就要去美国读书了。”

本以为她只会哦一声,没想到她居然来了兴趣:“读什么?”

“化学。”

梁领言又看他一眼,他又补道:“学化学,以后搞实业。”

阿聊点点头,是真为他高兴:“真好。”

许净秋低头,鼓起勇气:“那、我出去了,以后能不能,给你写信?”

终于问出口了。

阿聊看他一眼:“好啊,作为朋友。”

“嗯。作为朋友。”

......

张默冲几天后就走了,阿聊没有再见到他。

雨越下越大,好几处的交通都瘫了痪,信息交流不便,阿聊和卢燕济也是事后才知道,张默冲被几个叔叔在祠堂里关了五天,最后怎么出来的,没人知道。但他到底没有让步,坚持让姑母和表妹住进老宅,几个叔叔如果谁有异议,他一定会交给法律处理,这是他最后的原话。

张采盛没跟着他走,是因为他母亲舍不得儿子,闹着要上吊,最后是张默冲让了步,答应承担张采盛学习生活的一切费用,等张采盛长大了再由他自己决定跟谁生活,现下他还小,确实也离不开母亲。

但张默冲就一个条件:要对采盛好。

卢燕济也怕雨大误事,于是不顾许光堂热情挽留,第二天下午也带阿聊回了上海。

他们到家的时候,邹广一个人在门外等着,帮他们搬行李,满目疲色,但语气是轻快的:“回来啦?”

阿聊问:“婶婶还好吗?”

邹广的母亲生产他小弟时难产,当时在乡下,请的产婆不懂,直接上手去扒卡住的小孩,指甲划伤了□□,给邹母身体带来了不可磨灭的损伤,因此这么些年她身体都不大好。

邹广道:“虽然前两天又起不来床了,但请医生来看,说是居然有大好的希望,再好好将养,说不定日后不再犯了呢。”

他赤着脚,将卢燕济的箱子扛在肩上,不肯进去,围着卢燕济坐的小汽车绕了两圈,满脸稀奇,啧啧不断:“阿聊,瞧好咯,日后我定要开一家车行,天天摸车,日日开车。”

邹家阿广一生的梦想就是天天和车睡在一起。

“先买一辆钢丝包车,再买一辆‘佩佩奥斯汀’,福特的篷车也要有一辆……”

阿聊看他打着赤脚,又把他母亲做的那双布鞋给省下来了,笑道:“赤脚大侠,还什么佩佩车,我看你像是个‘叭叭车’!”

前些年有一种汽车,鸣笛全用皮球形的喇叭,司机过路时,就不断用手揸皮球,发出一种叭叭声,因此得名为叭叭车。

邹广拍拍胸脯:“有一辆叭叭车也是极好的!”

卢燕济用拐敲地,沉声道:“给你留的字写完了吗?”

邹广在明园做事,同时在这里补习国文,早年识字启蒙也是跟着卢燕济学的,奈何他心不在此,这么多年下来水平还不及阿聊的一半。

“阿聊,待会儿盯着他背《诫外甥书》,一个字背不出来,罚银钱!”

阿聊不顾邹广挤眉弄眼,故意冷着道:“好嘞。”

*

几场雨下过,秋意渐浓。

阿聊陆陆续续地收集信息,四处比对,最后依据学费选择,还是决定去上不要学费的师范学校预科。

主意已定,剩下的就剩怎样跟卢燕济说了。

这日,阿聊从庄屏家出来。

卢松青要办的报纸定名为《新英报》,《新英报》师出无名,前几期销量很不乐观,卢松青于是想了个办法,让庄屏和阿聊分别扮作一位莫须有的“顾先生”的原配和情妇,围绕顾先生花心的二三事展开骂战,以此吸引读者。

庄屏就作这原配李小姐,指责插足者是新时代女性之耻,法律之破坏者。

阿聊则作这情妇吴小姐,辩驳自己不过是追求爱情,原配无魅力锁不住男人心,分明是嫉妒她。

故事若是止步于此那必定俗了,二人一篇一篇地对战,原本是都想说顾先生最爱的是自己,但言语切磋下来,发现顾先生其实不过是个滥情的渣滓,靠花言巧语骗两位女人给自己钱花而已,哪有什么真心可言。

最后二人从争执走到和解,最后甚至联手惩治浪子,将浪子的钱财赢了个干净后平分。

卢松青更是设计了一个大反转:原来这原配李小姐是位早就想离婚的新式女子,在发现丈夫还欺骗着另外一名女子后,心生怜悯,打算用这种方式劝醒受骗的女子,让她心甘情愿放手。

而这吴小姐是名医生,诊断出顾先生有花柳病后,劝其告知妻子,谁想他却避讳不说。吴小姐原本想亲自写信劝解原配,不想却先收到一封原配寄来的指责信,因此一气之下便不想多管这对夫妻的事。

这原本是居然是一场误会而已,最后说开,皆大欢喜,两位女子性情相投,从此以后结为挚友。

两个人的书信在《新英报》上一经登出,立即受到广泛关注,虽然评价毁誉参半,但关注度总算是有了,因此卢松青召集庄屏阿聊二人,加快“造”信速度,让故事尽快收尾,以期反转风评。

阿聊刚刚去庄家,就是和庄屏一起去写下一期要登出的,关于二人联手惩治恶人的信了。

她拐过街,看见两个人对着手中一张地图犹豫,其中的那个中年女人,一见着阿聊,眼前一亮,忙招手:“哎姑娘,麻烦问个路,你知道罗顾月家住何处吗?”

罗顾月,阿聊对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听邹广说起他家附近有一位邻居就叫这个名字,于是阿聊问:“是那个怀着孕的罗顾月吗?”

中年女子身旁背着背包的年轻男子对视一眼,欣慰不已:“是她,不过她一个多月前已经生了。”

阿聊知道邹广家还在很深的里面,要弯弯绕绕地走很远。这里的弄堂不熟悉的人在里面还真的会找不着北,于是她想了一下,还是道:“你们可能找不到。”

她今日不忙,其实可以亲自将他们带进去,但是,他们两个只是不知底细的陌生人。

中年女子到底跟人打过多年交道,一眼就能看出来阿聊有善心为他们带路,但出于谨慎还没有松口。

“哎呦你看我,太不周到了,姑娘你看,”她从包里翻出来一张工牌,“我脚冯厉,是中国红十字会第一医院社会服务部下设部门儿童部的副部长。”

“他呢,叫陈绍,是我院的一名实习医生,也是我的助手。”

身后的男子腼腆地朝阿聊点头:“你好,我叫陈绍。”

“我们呀,找罗顾月是来术后追踪来了。她在我们医院生孩子,全过程的所有费用都是我们部门的社工帮忙筹措的,因此她算是我们的案例当事人,我们来术后随访,是想进一步跟进情况,更好地帮助他们一家。”冯厉介绍。

两个人都把工牌拿出来,很热情地要阿聊查验,阿聊忙摆手说算了,“你们稍等我一下。”

她飞快地跑进明园,再出来时,身后跟着邹广。

“现在我们带你们去吧?”阿聊对冯厉道。

冯厉笑了,她觉得这样最好,小姑娘有防备心是好事,现在的世道毕竟是太乱了。她又十分有礼貌地叫张绍拿出名片,给阿聊和邹广一人递了一张。

邹广一看名片上印着“中国红十字会第一医院”,一下子就肃然起敬。他因为时常找医生医母亲的缘故,对这群人敬意很高。

冯厉和邹广聊了起来,发现邹广对罗顾月家情况了解很多,因此也无太大地必要保护病患的个人**,不如从邹广这里打听一些事实,于是便问:

“你知道她之前联系我们,说是想把孩子送养到仁济育婴堂这回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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