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骄阳刚一进宿舍,就迎来了哄堂大笑。
唐潇本来洗衣服来着,笑得盆都泼地上了,一手的泡沫跑过去拍李骄阳:
“哥们儿你太敢了,你招谁不好你招秦夏树。”
宿舍这几个除了
“放屁,小爷我今天是不跟她一般见识,泼妇!”
“她可不是泼妇。”眼镜底儿比青岛啤酒瓶儿底还厚的胡文涛从床帘里头钻出来“你被她怼得死死的太正常了,她初中不仅蝉联第一,还蝉联中学生最佳辩手。”
“什么东西?”李骄阳不服,“她成绩这么好怎么在三中待着?”
“那谁知道啊。”胡文涛摇头,“听说三中为了抢生源给的奖学金可多了,我估计啊她就是冲这个来的。”
“害!”唐潇一把把李骄阳搂到床上坐着,趴在他耳边悄悄说道:“没准儿啊,咱们那校长是开着车拿着礼,敲锣打鼓请这尊大佛就读三中呢。”
“对!”胡文涛出于对学霸的认可点头表示赞许,“总之你别惹她,成绩就是王道。”
“什么王道!”李骄阳甩开唐潇,站在宿舍中央头顶电风扇,脚踏泡沫板一副顶天立地的样子喊道:“三中路都是我家修的,走那条道都是踩在我家的钱上。她王道我还霸道呢!我还没在三中横着走,她敢?”
李骄阳想象中山呼海啸仿佛迎来救世主般的一呼百应并没有发生。
唐潇捡起盆继续洗衣服,胡文涛躺床上继续看书,白小易刚洗完澡进来让他让让别挡着路并且说再不去洗就该停水了。
果然,在重点班成绩为王的宿舍里,李骄阳找不到存在感。
但是三中的地头蛇王政雄,听说有个在男厕所发大重九的大佬,这不就找上门来了。
三中的老浴室里,惨白的白炽灯,青灰的墙,简陋的水管和莲蓬头还有时不时公共卫生间传来的抽水声,这多像老式港片里古惑仔会面的场景啊!
没了大重九,李骄阳叼了一根两块钱的脆脆鲨,假装自己是星爷。
“李哥。”前任校园扛把子王政雄俨然已经是李骄阳小弟,“这女的确实嚣张,你得让他知道你是个狠人哪。”
“怎么说?”李骄阳咬下一口脆脆鲨,大口嚼嚼嚼,其实他抽烟也从来不过肺,这玩意儿呛得很,他也就在嘴里过过充当门面就得。
真要他选大重九显然不如脆脆鲨。
“不用你出面,我有个干妹妹,女人嘛,确实不能男人亲自动手,不然多跌面啊。”王政雄跟李骄阳勾肩搭背,俨然亲如兄弟。
“你有病吧。”李骄阳白了王政雄一眼,把他的手从肩头上拿下去。
这人怎么比秦夏树那女的还不要脸,找个女的给他出头他还算男人吗?
李骄阳狠狠嚼了一口脆脆鲨,一脸不快。
“李哥,这女的确实得削啊,不然都骑您头上拉屎了!”
“谁在谁头上拉屎了!”李骄阳扯着嗓子嚷嚷,“我他妈的跟她是智斗!懂不懂?”
“咱们不是扛把子吗?还兴智斗?”
“算了,你这层次太低我跟你说不着。”李骄阳吧脆脆鲨包装袋拍王政雄手里,踩着拖鞋吧唧吧唧往宿舍走,“这事儿你管不着,别给我来校园霸凌那一套,哪能跟女人真动手,你们这些校园不良风气赶紧给我改了,三中怎么校风这么不正?”
新晋三中校霸李骄阳如此说道。
李骄阳心想,这群三中的地头蛇素质真不行,比他在初中带的那几届素质差远了。
啧啧啧,他还是得受累扛起三中扛把子素质大旗,谁让他是天生老大呢,能力越大责任可不就越大。
李骄阳趿拉拖鞋回寝室,那拖鞋进了水走起来叽叽歪歪的,李骄阳却觉得自己的背影异常潇洒,像极了华山论剑的令狐冲。
“淦!”王政雄看着李骄阳的背影,低声骂了一句,他可是三中老大啊,啥时候被人指着鼻子骂过。
“你说这新来的李哥怎么跟岳不群似的?”某小弟纳闷道。
晚上洗衣服的时候陈玉特地等了秦夏树一起洗。
“我跟你说,我哥这人虽然比较横,就是家里惯坏了,可是他人真的很好的。”
陈玉一边搓衣服一边小心翼翼打量秦夏树的脸色。
“他是个好人跟我有什么关系,他对我又不好。”
秦夏树还是一脸平静,伸手拿过陈玉在手上搓了十几遍的衣服过来,皱眉道:
“你洗衣液放太多了,漂洗不干净的。”
“噢,我以前没怎么手洗过衣服。”
“真好。”
秦夏树回想了一下,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会洗衣服了。
秦雯女士的衣服,无论春夏秋冬都有一股浓重的汗液的味道,但是秦雯女士不肯让他多放洗衣粉,所以衣服经常洗着洗着就发黄发硬,可是秦雯女士也依旧照穿不误,直至衣料被磨出补不起来的大洞。
“你好厉害,感觉你什么都会。”
秦夏树帮陈玉洗衣服了,陈玉就靠着墙和她闲聊。
“我哥这个人什么都不会,就会横,对不起啊今天,我替他向你道歉,你以后别理他了,我明天跟他换位置我跟你坐,他再欺负你我就揍死他!”
陈玉抡着自己的细白胳膊,作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我不会跟他计较的,你这么矮坐后面看不到黑板。”
她可是陆海天钦点给这个刺头的同桌,哪有那么容易被换掉。
说起来真是头疼,秦夏树只想好好读书怎么就遇到他这么个神经病。
秦夏树长叹了一口气准备出去晒衣服,陈玉拿了一个绿色的罐子走过来,挖出一块透明的果冻一样的东西往秦夏树晒黑的胳膊上抹。
“你胳膊都晒脱皮了,我帮你抹点芦荟胶,补水美白的。”
陈玉细嫩的手指一点一点把芦荟胶在秦夏树晒得黑红的胳膊上抹匀,她低下头的时候纤长浓密的睫毛扑闪扑闪的,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诸如精灵的翅膀这类美好的东西。
秦夏树感觉到心里有一个很坚硬的东西,在她柔软的指尖下一点一点变得松软。
“怎么样,是不是舒服一点了。”
“嗯,好一点。”
这个夜晚,秦夏树第一次没有在意还有谁在床铺上亮着灯看书,没有在意她开胶的帆布鞋和陈玉白色皮凉鞋放在一起的对比,也没有接着去想明天那个刺头又该怎么为难自己。
她和陈玉两个人在阳台上晾完衣服,吹了一会儿凉风,就心肠柔软地上床睡觉了,她决定看在陈玉的面子上,开始和李骄阳和平共处。
第二天秦夏树依旧是最早一个到教室早读的,一整个早自习都不见李骄阳身影,到中间大家都去吃早饭了,李骄阳才懒洋洋趿拉着拖鞋散着步来教室。
而这个时候秦夏树不仅完成了早读,还预习完数学课本的新课,正在准备解课后习题。
“早上好。”秦夏树主动打招呼,虽然连眼角余光都没有给到李骄阳。
“哪儿能好啊,烟也没得抽,饭也没得吃,这哪是人过的日子啊。”
李骄阳起太晚了,食堂早饭本来就靠抢,这个点起连包子皮估计都没有了。
“原来你把自己当人看呢。”
秦夏树依旧淡淡的,话怼得让李骄阳无法反驳,他索性不理她,找个两本书垫桌子上,歪头又是一睡。
秦夏树看着他没心没肺呼呼大睡,长叹一口气,带有些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艳羡。
其实李骄阳压根就没睡,五分钟里翻了八次身,次次往秦夏树那边压,长手一伸,长腿一耷拉,身子再一斜,秦夏树很快就被挤到桌子边上,她块头本来就大,只能努力缩着让自己不坐到过道上。
秦夏树当然知道这家伙是装睡,但是俗话说得好,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秦夏树当然也不费这劲儿。
数学课上老师金阳叫秦夏树拿书上去写题,李骄阳手一伸,直接把手臂压在书上,秦夏树左扯右扯拔不出来。
“秦夏树,叫你做题怎么不上来?”
“老师等一下。”
该死!她都看见李骄阳这家伙嘴角带笑了,他是小学生吗?幼不幼稚!
秦夏树使劲还是没扯出来书本,叹了口气,算了,这可是你逼我的。她眼疾手快文具盒里拿了个圆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李骄阳压着她书的手臂上稳准狠一戳。
“啊!”李骄阳疼得直接跳起来。
“这位同学你干什么?这是在上课!”金阳老师皱眉道。
李骄阳怨恨地扭头看秦夏树,但她已经走上去做题了,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留给他。
秦夏树做完题刚好下课,金老师让同学们把秦夏树解题思路给抄上,她拍拍手上粉笔灰下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李骄阳正捏着她的圆规冷着脸恶狠狠盯她。
“圆规是吧?”
李骄阳把圆规“啪”一下甩到桌上,圆规就这样扎进桌面立在上边。
周围同学本来有要过来问题的,都被吓得跑回座位头皮发麻,但一个个都还是伸长脖子竖起耳朵听后座两人的动静。
秦夏树若无其事的坐回位置上,下节课的生物老师进来发练习本,大家见两人无事发生又都被吸引过去。
李骄阳撩起衣服秦夏树瞥到他裤子上别了一把瑞士军刀,秦夏树被吓得变脸了,卧槽,逼急了这人不会真上头要跟自己血拼吧?!
这恶霸看起来确实也没有什么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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