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骄阳卸下刀,拿在手里耍了一套花刀然后甩到桌面上“铮”一下立在圆规旁,刀的余震还嗡嗡作响,桌面上的刀口严丝合缝,清晰无比。
可见这真是把好刀而不是街上那些混混手里的假把式。
“看见没,老子是真懒得跟你一般见识。”
秦夏树长舒一口气,她还以为真要砍她呢,吓死了,原来只是给她耍杂技。
她脸色很快又恢复正常在座位上坐下,李骄阳拔出刀,秦夏树神经马上又紧张起来,只见李骄阳又甩出刀刃,在桌上大约四
分之三的地方划拉下一道线。
“三八线。”李骄阳收起刀得意洋洋,心想她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今天总算被他给吓住了,说到底还是个女孩,哪儿能吃得住他啊。
“呵。”秦夏树又是冷笑,也同样的拔出圆规在桌子的正中间画上一道线。
“你什么意思?”呦?还没被吓住?
秦夏树也不理睬他,径自打开生物书翻到讲男女生理结构那一页,指着上面男性生殖器的剖面图给李骄阳看。
李骄阳小脸一红,这是要干嘛?调戏他?有病吧。
“□□表面的神经密度非常高,白色的瓣膜下丰富的神经元使得□□对压力和疼痛十分敏感。”
秦夏树像个朗读机器一样念诵书本上的内容。
“你你你......你说的什么鬼?”这女的在干嘛?讨论他的小弟弟?
秦夏树笑了笑,拔起桌上的圆规使劲扎进生物书上的男性生殖器侧切图上,然后站起来去外面上卫生间。
那个圆规就这样扎进生物书里......立在那个侧切图上......晃着......
在男厕所经常能见到的事情就是一群小男生站在小便池的外面比谁嘘嘘更远。
以前李骄阳特别热衷于这种无聊的游戏并且时常力压群雄,今天他无精打采的站在小便池前,迟迟不解裤子,甚至隐隐感觉有些幻痛。
“呦,李哥,怎么了?不尿啊?”王政雄热情洋溢的和李骄阳打招呼。
“滚。”
李骄阳拉上拉链,夹着腿走出男厕所。
昨天晚上李骄阳大言不惭说三中的路是他家修的,他没横着走秦夏树更不可能。
但事实就是,今天秦夏树就让他夹着腿走路了。
后边上午的两节课,李骄阳还是呼呼大睡,但是谨慎的把自己的身体挪到了秦夏树画的三八线以内。
他以前觉得秦夏树横,没想到这女的不仅横还疯,万一疯起来真给那儿一下子可怎么说?
她傻大黑粗估计是不招人喜欢,他可是风流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秦夏树很羡慕像李骄阳这种好像走到哪里都能睡着的人。
她的睡眠质量常年很差,所以当李骄阳传出来匀称又绵长且渐渐响亮的呼噜声时,在英语课上写语法的秦夏树实实在在的嫉妒了。
她举手向老师申请读课文,假装嗓子声音细小要了老师的小蜜蜂,读完之后就把小蜜蜂放在自己的三八线上,刚好对着李骄阳缓缓流出哈喇子的嘴。
“呼~哧~呼~哧~呼~哧~”
在秦夏树结束英语朗读之后,安静的教室回荡着李骄阳悠扬的呼噜声,稳健有力如同海浪拍打礁石......
英语老师Miss 陈感觉自己的脸也在被海浪拍打着,不,被李骄阳的呼噜声使劲拍打着。
英语老师可没数学老师那么好脾气,把书一扔阴阳怪气道:“这还上什么课啊?你们听摇篮曲就得了。”
这时候李骄阳极其不合时宜的“呲溜”了一口哈喇子,像是在应和英语老师的话,全班终于憋不住一起笑出声来。
此起彼伏的笑声让英语老师五官几乎要扭曲得和墙上孔子像一样夸张,秦夏树尽力低下头用头发挡住自己过于夸张的嘴角。
李骄阳迷迷糊糊在笑声中醒来,睡眼朦胧的看见被他气得眼歪嘴斜的Miss 陈正盯着他,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老师瞅我干啥?她不上课?”
李骄阳问旁边的秦夏树,说完冷不丁被自己音量吓了一跳,才发现自己流的哈喇子上躺着一个小蜜蜂扩声器。
“上课?这课我看是不用我上了,我可不给你唱摇篮曲,让陆海天来好了。”
说完英语老师就抱着书气势汹汹摔门而去。
秦夏树抬头,刚好看见窗户口陆海天皱巴巴一张苦脸,笑不出来了。
也不知道陆海天在窗边站了多久,有没有看到她的小动作。
陆海天慢悠悠走进教室,板着脸把英语老师的ppt打开。
“笑什么笑?大家自己做一下笔记,先自习。李骄阳来我办公室。”
陆海天看着中气十足,其实心里头也没底,读师范的时候教授说老师要有表演欲,他现在就在表演一个胸有成竹的老师。
这是他第一次叫学生来办公室,万一这恶霸就是犯倔不来可怎么办?
总不能硬拖她去?万一真被打脸了,以后是不是就没有学生听他话了?他还怎么管理班级?他的教师生涯不会完蛋了吧。
漫长的两秒钟对陆海天来说简直又两个世纪那么漫长,豆大的汗水从鬓角滚到脸颊,李骄阳终于黑着脸起身,把手上的小蜜蜂砸在秦夏树书上,拉开后门拐进陆海天办公室。
在全班的注视下,秦夏树面不改色心不跳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写下一道完形填空的单词。
其实秦夏树心里也很害怕,不知道陆海天在窗边站了多久,是不是把她做的事情都尽收眼底。但心里又安慰自己,她只是
“不小心”把小蜜蜂放到李骄阳嘴边的。
心烦意乱下秦夏树做完课后练习,一对答案,错了五个,这时刚好下课了,李骄阳还没回来。
一下课陈玉就来找秦夏树一起去吃饭,秦夏树心不在焉的听着陈玉吐槽她哥。
“今天真的太丢人了,我真恨不得给他挖个坑钻进去算了。他还冲你发脾气,真是少爷脾气大得没边儿了。”
“没事。”
秦夏树本来自己也心虚,陈玉瞪着大眼睛表示震惊,脾气再好也不能好成这样吧,但是看秦夏树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又不敢多说什么。
“你怎么没打食堂的鸡腿啊?”
陈玉盯着秦夏树面前的饭菜,只有一个肉末茄子和小青菜,还有一碗接近清水的食堂免费提供的紫菜汤。
“我刚刚没看到。”秦夏树下意识的把餐盘往怀里拉了拉。
陈玉把自己盘子里的鸡腿还有一大块咕噜肉不由分说都夹到了秦夏树餐盘里。
“就当封口费了。”陈玉笑眯眯的。
“什么封口费?”秦夏树莫名其妙。
“你不准跟别人说李骄阳是我表哥哦,太丢人了。还有......”
陈玉忸忸怩怩的,秦夏树于是主动把耳朵凑上去。
“我只告诉你一个人,我本来是要去考美院附中的,落榜了所以才来三中,姨夫把我放进重点班了,我文化课一点都跟不上,我今天很多没听懂。”
陈玉趴在秦夏树耳朵上说的时候,连脖子都红了,看来是真的把这个当成个事儿放在心上了。
“没事,你可以问我,没有人会说你的。”
秦夏树默默咬一口鸡腿在嘴里咀嚼,她之前在三中的时候,只有在考试成绩出来的时候才会奖励自己吃鸡腿。
陈玉看秦夏树吃鸡腿就很开心,后来她最喜欢听的就是秦夏树说“没事”的时候,好像只要她说“没事”,就算是天塌下来都会真的没事。
午自习的时候,学校艺术类开始招生,陈玉跑去艺术楼考美术,秦夏树送她到艺术楼之后一个人在后操场溜达了好几圈等到
午自习上课铃响才回教室,手里还拿着陈玉给李骄阳打包的午饭。
她从后门踏进教室,李骄阳不在,秦夏树心里长舒了一口气,心里又觉得奇怪,陆海天看着就是怂包一个,难道还真敢训李骄阳?而且训李骄阳能训这么久?
李骄阳训陆海天还差不多。
秦夏树平复了一下心情摊开练习本准备写题的时候,陆海天悄无声息地从后门进来了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去办公室。
办公室没有李骄阳,陆海天也没说今天上午的事情,而是拉开抽屉给了她一张奖状还有一个信封。
“你初三的读书笔记得了市里的特等奖,喏,这个是奖状和八百块奖金。”
“我不记得我参加这个比赛了。”
“我帮你投的,我在当你班主任之前,找初中部的老师了解了你很多事情。”
陆海天拍拍秦夏树的肩膀,又给她剥了一个石榴放在她手里,秦夏树一口一口木讷的吃着石榴,也忘记吐籽了。
“我...我是真的很想当好这个班主任的,其它老师跟我说你是他们见过三中最优秀的学生,我生怕带不好你,所以提前做了很多功课。我看你写的读书笔记是《天才在左疯子在右》对不对?我也看过这本书,确实世界上很多事情就是一线之隔...”
陆海天搓搓手,秦夏树知道他是要说正事了,但还是低着头吃着石榴,陆海天挠挠头,眼睛却看着窗外不敢直视秦夏树。
对于从来不爱得罪人的陆海天来说,这话有点难以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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