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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 50 章[番外]

和平纪元的第十七个年头,南庭区旧宅的庭院早已被岁月与爱意彻底重塑。安洁亲手栽下的那些蔷薇,以一种近乎蛮横的生命力,占领了每一寸裸露的墙壁与腐朽的木架。它们交织成一片密不透风的、带着温柔尖刺的绿色屏障,在四季轮转中次第盛开,馥郁的香气如同温柔的潮汐,日复一日地冲刷着这栋宅邸,将战争留下的最后一丝血腥与尘埃,彻底涤荡干净。

这里不再是囚笼或避难所。这里是家。

一个初夏的午后,阳光被繁茂的蔷薇叶片筛成细碎的金屑,懒洋洋地洒在庭院中央那片被打理得柔软如茵的草坪上。安洁靠在一张舒适的躺椅里,手中捧着一本厚重的医学期刊,冰蓝色的眼眸在字里行间专注地巡弋。她的身边,银发的西尔瓦娜安静地坐着,正用一支削得极尖的铅笔,在一本巨大的解剖图谱上,一丝不苟地描摹着臂丛神经的复杂走向。她的蓝眼睛,像两颗最纯净的天空之石,倒映着这个世界最初的、属于知识的宁静与美好,完美地继承了安洁的沉静与专注。

不远处,清脆的、金属碰撞的“叮当”声和利刃划破空气的“咻咻”声,交织成一曲充满活力的乐章。金发的斯特拉正手持一柄训练用的花剑,与一个悬挂在老橡树枝干上的靶球进行着激烈的对练。她身形矫健,步伐轻盈,每一次突刺都精准而有力。汗水浸湿了她额前的碎发,贴在与莫丽甘如出一辙的、轮廓分明的脸颊上。那双总是燃烧着火焰的红色眼眸里,充满了对胜利的渴望和一种……与生俱来的、属于战士的锐利。

莫丽甘就站在二楼书房的窗前,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她身上穿着一件质地柔软的深紫色丝绸长袍,那头月光般的银发随意地披散着。十七年的和平岁月,像最温柔的砂纸,磨去了她身上所有属于将军的、冰冷的杀伐之气,只余下一种沉淀了时光的、如同醇厚红酒般的深邃与宁静。她的目光掠过草坪上安静的母女,最终落定在那个挥舞着花剑的、如同燃烧的金色火焰般的身影上。那双赤红的眼眸里,所有的审视与算计都早已被时间的长风吹散,只剩下一种深沉的、近乎贪婪的爱意,和一丝……隐藏得极深的、无法言说的担忧。

“妈妈。”训练结束,斯特拉用毛巾擦着汗,几步跑到安洁身边,极其自然地将头枕在了安洁的腿上,仰起那张与莫丽甘九成相似的脸,撒娇般地蹭了蹭。

安洁放下书,指尖温柔地穿过女儿汗湿的金发,为她梳理着。“怎么了,我的小战士,累了?”

“才不累。”斯特拉撅了撅嘴,那双红色的眼睛亮晶晶地,充满了期待,“妈妈,下个月军校就要开始新一轮的招生了。我的剑术成绩是全校第一,体能测试也一直是优秀。我想……”

安洁梳理头发的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我想去参军。”

这五个字,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巨石。连一旁专注描摹的西尔瓦娜,都停下了笔,抬起头,蓝色的眼眸里充满了惊讶。

安洁的心,几不可察地沉了一下。她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二楼书房的那扇窗。果不其然,那道紫色的身影依旧静立在那里,如同凝固的雕像,但安洁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冰冷的、不容置疑的气息,正从那个方向遥遥地压迫而来。

“斯特拉……”安洁的声音有些干涩,“你有没有……和莫丽甘谈过这件事?”

“谈了。”斯特拉的语气瞬间变得有些委屈,像一只被主人训斥了的大型犬科动物,“她不同意。一个字都不同意。就说了句‘不行’,然后就把我关在门外了。”她拉着安洁的衣袖,轻轻地晃着,“妈妈,你最好了。你去和她说说嘛,好不好?她最听你的话了。”

看着女儿这张与爱人如此相似的、写满了恳求与信赖的脸,感受着她枕在自己腿上那温热的、充满了生命力的重量,安洁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她知道,斯特拉的骨子里,流淌着和莫丽甘一模一样的、属于战士的血液。那是火焰,是星辰,是无法被圈养在和平庭院里的雄鹰。强行压制,只会让她枯萎。

“唉……”安洁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脸上却露出一丝宠溺的微笑,“我试试看。但是,我可不保证能成功。你那位母亲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耶!妈妈万岁!”斯特拉兴奋地一跃而起,在安洁脸颊上响亮地亲了一口,然后又像一阵风似的,跑去进行新一轮的体能训练了。

安洁看着她充满活力的背影,又抬头看了一眼窗后那道沉默的身影,心中那份对不起女儿的预感,愈发强烈了。

这杀伤力,自己也顶不住啊。但为了女儿,总得试试。

当晚,月上中天。

安洁洗完澡,带着一身清新的水汽和蔷薇沐浴露的芬芳,走进了卧室。莫丽甘正靠在床头,手中捧着一本厚重的历史文献,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的眼镜,柔和的床头灯光为她那张总是带着几分疏离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温暖而宁静的光晕。

安洁没有立刻上床,而是走到莫丽甘面前,极其自然地、跨坐在了她的腿上。

莫丽甘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她放下书,摘下眼镜,那双赤红的眼眸里带着一丝探究,静静地看着怀中这个主动投怀送抱的人。

安洁环住她的脖颈,将脸颊贴在她冰凉的丝绸睡袍上,声音柔软得像羽毛:“还在生斯特拉的气?”

“我没有生气。”莫丽甘的声音很平稳,“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她不能去参军。”

“可那是她的梦想。”安洁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眸在灯光下蓄满了柔和的水汽,“你不能因为自己的过去,就剥夺她选择未来的权利。她有你的血脉,莫丽甘,也许她天生就属于战场。”

“正因为她有我的血脉,”莫丽甘的声音冷了下来,“所以我才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所谓的‘战场’,究竟是什么样的地狱。那不是荣耀,安洁,那是绞肉机。你亲手把我从那样的地狱里拉出来,我绝不允许我们的女儿,再踏进去半步。”

安洁知道,正面的劝说已经无效了。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用一种豁出去的姿态,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指,极其缓慢地、带着一丝挑逗的意味,解开了自己胸前睡袍的第一颗纽扣。

莫丽甘的呼吸,在那一瞬间,微不可察地停滞了。

安洁的脸颊早已红透,但她依旧鼓起勇气,直视着莫丽甘那双瞬间变得深邃如血色深渊的红瞳,声音里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喑哑的诱惑:“如果……我能让你改变主意呢?”

第二颗纽扣,第三颗纽扣……

当安洁那带着沐浴后微凉体温的、白皙细腻的肌肤,彻底暴露在温黄的灯光下时,莫丽甘终于动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只完好的右手,一把扣住安洁的后颈,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充满了绝对占有意味的姿态,将她狠狠地、毫不留情地压向了自己……

一场激烈的、无声的“战役”,在柔软的床榻上,以一种最原始、也最亲密的方式,彻底爆发。

……

许久之后,当最后一场风暴终于平息,安洁早已溃不成军。她浑身脱力,像一只被巨浪反复冲刷后、瘫软在沙滩上的海星,连一根手指都懒得动弹。她将滚烫的、红得快要滴血的脸深深地埋进柔软的枕头里,心中充满了懊恼和羞耻。

对不起,斯特拉,妈妈……妈妈还是没能做到。

身后,一具温热的、带着一丝汗意的身躯贴了上来。莫丽甘用仅存的右手,将她紧紧地圈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里带着一丝餍足后的、沙哑的笑意。

“你以为,用这种方式就能赢过我?”

安洁将脸埋得更深了,发出几声意义不明的、带着哭腔的呜咽。

莫丽甘轻笑出声,怀抱却收得更紧。她当然看出来了,安洁那笨拙的、充满了牺牲意味的“引诱”背后,藏着的是对女儿那份深沉的、不忍拒绝的母爱。这份爱,让她那颗早已被岁月磨平了所有棱角的心,再次感到了柔软的、被刺痛的感觉。

“唉……”莫丽甘发出一声极其细微的、近乎妥协的叹息,“明天,让斯特拉来庭院找我。我会给她一个机会。”

安洁猛地从枕头里抬起头,惊喜地回头看向她。

“但是,”莫丽甘的指尖轻轻地点了点她被吻得红肿的唇,赤红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危险的、不怀好意的光芒,“今晚的‘账’,我们还没算完。”

安洁的脸“腾”地一下,又红了。

第二天清晨,斯特拉兴奋地拿着自己最心爱的花剑,来到了庭院的草坪上。

莫丽甘早已等在那里。她没有穿平日里柔软的长袍,而是换上了一身便于活动的深色劲装,银白的长发被束成利落的高马尾。她手中没有拿剑,只是随意地站在那里,整个人就像一柄藏入了剑鞘的、收敛了所有锋芒的古剑。

“准备好了吗?”莫丽甘的声音很平淡。

“当然!”斯特拉的眼中燃烧着自信的火焰。她在学校里,是当之无愧的击剑冠军,从未有过败绩。她甚至有些跃跃欲试,想在母亲面前,证明自己的实力。

“如果你能在我身上留下任何一道痕迹,哪怕只是划破我的衣服,”莫丽甘的目光平静无波,“我就同意你去参军。”

斯特拉的眼神更亮了。这太简单了!

对决开始。

斯特拉如同一头矫健的猎豹,第一时间发起了猛烈的进攻。她的剑速极快,剑尖在空中划出无数道银色的残影,如同暴雨般笼罩向莫丽甘。然而,莫丽甘只是用那只完好的右手,极其简单地、甚至可以说是随意地挥动手臂,每一次都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和时机,精准地格挡开了斯特拉所有的攻击。她的动作没有一丝多余,经济、高效,像一个最精密的计算仪器,早已预判了斯特

拉所有的进攻路线。

斯特拉越打越心惊。她感觉自己不像在和一个人对决,而是在和一片无法逾越的、冰冷的钢铁墙壁对决。无论她的攻击多么凌厉,多么刁钻,都会被对方以一种四两拨千斤的方式,轻描淡写地化解。

渐渐地,她的呼吸开始急促,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而莫丽甘,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甚至连呼吸的节奏都没有丝毫紊乱。

“太慢了。”莫丽甘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失望,“你的剑里,只有技巧,没有灵魂。”

话音未落,莫丽甘的眼神骤然一凛!她不再被动防守,而是猛地向前踏出一步!那一步的距离和时机,都精准到了极致,瞬间打乱了斯特拉所有的节奏!

斯特拉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从剑身传来!她甚至没看清莫丽甘是如何做到的,手中的花剑便“当啷”一声,脱手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无奈的弧线,远远地插在了草坪上。

而莫丽甘那冰冷的、带着薄茧的指尖,已经悄无声息地、轻轻地点在了她引以为傲的、因震惊而僵住的喉咙上。

胜负已分。

前后不过三分钟。

斯特拉怔怔地站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只用了一只手,便轻易击败了自己的母亲。巨大的、被彻底碾压的挫败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所有的骄傲和自信。眼眶一红,大颗大颗的泪珠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她猛地推开莫丽甘,转身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将自己重重地摔在了床上,失声痛哭。

当晚,安洁端着一杯温热的牛奶,走进了斯特拉的房间。

“还在难过?”她坐在床边,轻柔地抚摸着女儿颤抖的脊背。

“她根本就不想让我去!”斯特拉从枕头里抬起哭得红肿的眼睛,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不甘,“她就是想让我知难而退!她根本就不相信我!”

安洁没有说话,她只是从怀中拿出了一本厚厚的、用上好羊皮纸装订的手稿,递到了斯特拉面前。

“这是什么?”斯特拉疑惑地问。

“你母亲写的书。”安洁的声音很轻,“你不是一直好奇,她每天待在书房里,究竟在写什么吗?你看看这一章,或许……你就能明白了。”

斯特拉将信将疑地接过了手稿。书页上的字迹,娟秀而有力,带着一种冰冷的、不容置疑的精准。她读了下去。那不是历史。

那是一幅由无数鲜血、烂肉、断骨和绝望的哀嚎构筑的、活生生的地狱画卷。那里面没有英雄,没有荣耀,只有在齐膝深的、混合着雨水和尸液的泥沼里,因为一个错误的命令而整建制被炮火覆盖、连一块完整尸骨都找不到的年轻士兵;有在零下四十度的严寒中,因为后勤补给被切断,活活冻死在战壕里,临死前还保持着瞄准姿态的狙击手;有在惨烈的巷战中,为了掩护同伴,抱

着最后一颗手榴弹与敌人同归于尽,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声音,只是一句含糊不清的“妈妈”……

莫丽甘的笔触,冷静、克制,却又因为这种极致的冷静,而显得愈发残忍。她像一个最高明的外科医生,用最锋利的手术刀,将战争这头巨兽的皮肉一层层地剥开,将它内里所有肮脏、腐烂、充满了蛆虫和脓液的内脏,都**裸地、毫不留情地展现在了读者的面前。

字里行间,没有一句是个人的情感流露,但斯特拉却能清晰地感觉到,在那每一个冰冷的、记录着死亡的文字背后,都隐藏着一个怎样的、背负着如山血债与无边孤寂的灵魂。

她终于明白了。

她那所谓的“梦想”,那在和平年代的击剑场上赢得的“荣耀”,与母亲笔下那真实的地狱相比,是多么的苍白、可笑,多么的……幼稚。

她也终于明白了,母亲那句“不行”,背后究竟藏着多少说不出口的、沉重如山的爱与保护。

不知过了多久,当斯特拉终于抬起头时,早已泪流满面。

她放下手稿,默默地走出了房间,走下了楼梯,走进了那个依旧亮着灯的书房。

莫丽甘正坐在窗边,静静地看着窗外那片被月光笼罩的蔷薇花丛。

“妈妈。”斯特拉的声音有些沙哑。

莫丽甘缓缓地转过头,看着她。

“对不起。”斯特拉深深地鞠了一躬,“我不去了。我……不想再让你经历一次那样的地狱了。”

莫丽甘的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混杂着欣慰与心疼的微光。她站起身,走到女儿面前,用那只完好的右手,将她紧紧地、紧紧地拥入了怀中。

“那你想做什么呢?”许久之后,她轻声问。

斯特拉在她的怀里,沉默了很久。最终,她抬起头,那双红色的眼睛,在泪水的洗涤下,褪去了所有的锐利与好斗,只剩下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澈而坚定的光芒。

“我想……当一名老师。”她说,“我想告诉更多的孩子,和平有多么珍贵。我想用我的方式,去守护他们,让他们永远也不必知道,那片战场,究竟是什么模样。”

莫丽甘的唇角,终于彻底地、柔和地舒展开来。

她知道,她的女儿,终于找到了那条,真正属于她自己的、守护这个世界的道路。

那条路,不通往战场,却通往……更光明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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