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延青觉得自己真的离死不远了。
自从重生再度昏倒被诊出魂裂之伤开始——
这该死的伤就没让他安生过几日!!
又一阵如啃食般从骨缝最深处蔓延上来的痛,洛延青抬手要送自己上西天。
手中却无半分灵力波动。
“……”
他又忘了,他如今已经成了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废物。
嶙峋苍白的手撑着案桌,尝试着挣扎起来——纹丝未动。
反而细细颤抖起来,从手向上延伸到肩胛,如初生幼鸟般在颤,易碎脆弱。
洛延青重生至今数日,翻阅遍所有典籍依旧束手无策。疼痛倾轧在全身,意识彻底脱离前,也只余一个念头。
终于解脱了吗?
.
数日前,衡月派云霞峰碧水居。
“阿晦!你这是在逼我。”
乍从混乱的噩梦中惊醒过来,耳边就是阵阵惊雷。
洛延青只觉耳边有人在放鞭炮,一声比一声响。
“我问你历练一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青年踹开碍事的椅子,大步向前。
椅子被狂暴的灵气踹飞,震碎。
一条凳子腿飞向跪伏在地的人,那人额头触着冰冷地面,也依旧无可避免在砸到额角。鲜血蜿蜒而下,少年指尖因太过用力而泛白,可他依旧沉默。
那青年人见此怒火攀升。
“嘭!”——
巨响响起,少年被青年人的灵力打飞撞到墙面,闷哼被他和着血吞进肚子里。
“阿晦!你师尊如今危在旦夕了!!你到底在干什么你想清楚没有!”
这话如鸩毒,血色一瞬从少年脸上退尽。他猛然抬头,似有血光翻涌在眼底,喉结微微滚动,最终也只是化为一声声磕头声。
“好,很好。你既如此执着,我遂了你愿将你送去肃风谷又如何?”青年人灵力压制着少年,语气森冷,“自始至终无人责问于你,不过是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你师尊若因此不明不白的死,衡月不杀你却也绝不留你!”
“弟子……”
“师兄?”
沙哑、如蒙尘冷玉的声音响起。
洛延青带着点初醒的懵懂对上一双如寒潭汹涌、向外暴露着那极端的委屈与怒火。
那双眼太过直白,洛延青本能的都不想和他对视。敛下眼睫将自己撑坐起来,又牵动一阵胸口的闷咳。
咳完,自觉好多,抬头却是苏昧那愕然的脸。
洛延青又想发问号了。什么意思啊,这两个?
和苏昧对视了,洛延青大大方方任他看。神游间,唇上被递过来一杯水,顺着本能喝下去了。
喝完后方才那和破风箱一般干涩的嗓子终于缓和,但又觉得不对。
微微向一旁看,是阿晦坐在他旁边给他喂水,他头上那道蜿蜒血痕尤为扎眼。
被这红色一刺,他心中那股烦躁被强行摁住,发不出,咽不下。
最终选择无视徒弟,和苏昧搭话:“发生了什么师兄?”
“你……身子没任何不适?”苏昧眼里的震惊半分未减弱,犹疑道。
“除了没力气、口渴,没了。所以怎么了?”洛延青奇怪地看着苏昧。
却不想,他师兄上前探了下他脉搏,就风风火火地离去了。
“?”
洛延青转头看向阿晦。
他刚醒,头还炸着,问问情况怎么了?
但狗徒弟刚才那僭越的行为让他现在不想和他说话。
室内一阵沉默。
阿晦率先将水杯放回原处,开口:“师尊方醒,可有什么要问弟子的。”
这正踩中洛延青的心,便顺着话道:“你们作何如此争执?你掌门师伯又为何会如此说为师?”
“……”
少年的眼睛里藏着情绪,安安静静地注视着他,一阵怪异涌上心头。
“怎么……”
“师尊不记得了吗?”
又是一阵沉默。
“也是,师尊大病初醒现下没回想起来也正常。”
阿晦将衣袍下摆一甩,先跪回了地上。
“那日师尊去救徒儿回来,才下飞舟,师尊就倒在了衡月山门下。”阿晦脑袋又磕下去,“是弟子的错,若非弟子不顾队伍安危,独自行动致使众人陷入险境,弟子就是该罚。”
历练?
洛延青翻了翻下记忆,终于找着一个相关的。
阿晦历练需要到洛延青去救的次数仅此一次,记忆中阿晦与他的师妹一同被仙盟指派与其他仙二代一块,在修真界和妖族交战地边缘,进行围剿妖族残兵。
阿晦一行人杀的太过火热、上头,没注意深入到妖族腹地里去。随后被困在一处上古迷阵里,直到传讯洛延青前去解救他们,不想途中因不识毒草,中了火云草的毒,但最终也是相安无事地回去了。
但和阿晦所说却有些出入...
眼睛一眨,从出神的状态迅速回笼——既然不明白那不如再试探一下。
“历练一事为师受伤不过是一次意外,为师确实是无事。掌门应不是因这事责问你,你何必如此呢。”
阿晦是洛延青还用剑时与好友游历除恶时在一处山寨救回的,但他的性子惫懒,除开兴趣绝不会多麻烦自己一下。教徒弟这种事也就主打一个放养,但阿晦天赋高,衡月长辈不愿他就此埋没,也就跟着衡月各位师祖学“百家饭”。
直到一次衡月上任掌门抚渊道君出关——
亲自教习时竟意外发现了阿晦命格不凡,未来成就或可造就成神之说,便动了心思想带到门下来教。奈何阿晦拒绝且,已经拜了洛延青为师,便只能退求其次让最得抚渊传承的苏昧进行指导。
阿晦真的很适合延续抚渊剑法未知的道路,洛延青也毫不客气的将自己搁置多年的炽阳弧月剑赠与了阿晦。
“......师尊,您不记得了?”阿晦声音沉闷,听不出是个什么情绪。
“?”
“您让徒儿把历练一事打碎了往肚子里吞,徒儿都做到了。”阿晦神情萧萧,有碎光在眼眶里打转,“可您...怎么能骗徒儿没事呢。”
带了恨意的眼眸因碎光而发亮,冲淡那恨转为破碎的委屈:“徒儿如此信任您...师尊却从未给过徒儿一句真话。”
胸口一阵闷痛,洛延青明白阿晦这股怨气从哪来,但还是呵斥道:“阿晦!你僭越了。”
闻听此言少年凝视他许久,错开目光不与他对视。
最终阿晦跪回去:“是,是弟子胆大妄为,逾矩了。”
是完全平静无波澜的声音。但这却是让洛延青浑身一松。
方才阿晦那解释,醍醐灌顶般,洛延青终于知道那股怪异是什么了。但现下他又后悔了,记忆一下灌入太多,头疼。
历练一事与他方才的记忆有些出入,现在想起来的却是阿晦他们被妖族设下圈套引入一处蓄粮洞。
历练队伍遭遇危机时,洛延青前去救援,结果被三个半步元婴的妖魔围困住,他拼了老命才逃出,用丹药强行恢复巅峰去解救了阿晦等人回来。
从阿晦口中联系自己方知,这个历练圈套全然是为了伏杀洛延青而准备的。
所以是他记忆出现了错乱?还是什么,洛延青没明白。
但现在他只想明白一个点——
天杀的,头疼就算了,身体从骨缝深处也漫上来的疼是怎么回事?!
摁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洛延青撑不住身子。这痛来得太快太密集,一锤一锤敲在灵魂上,刺在识海里,如海潮涨落,直至意识消散,吞入无尽幽虚。
身和魂好似就此分离,躯壳留在人间、魂骨粉碎消融。
一下轻晃,就直挺挺倒回床上。
再醒来时,屋内围了一群人。
离他最近的、为他诊脉的医师雪禾直接下诊断。
“神魂破碎,三魂七魄各没其一,活不长了。”
“?”
怎么突然就没命了。
惺忪间想睁开眼,却发现没法睁开。
雪禾瞧见他眼皮的颤动,道:“延青你可别再妄动了,如今还没解决方法,你只得先行调养。这屋也别出了,着点风,你嘎巴一下可能就躺了。”
再次努力,这次是睁开了。
但天塌了,能再晕回去吗?
苏昧道:“起初先生为延青诊脉时尚未出现这情况?”
“那会他不过是内里完全亏空,将养还是能养回来的。如今这我是无能为力了,魂魄丢失还破碎,能看见明天太阳已是极好的了,现下他五感在缓慢衰败。”
“所以你和阿晦到底瞒了什么?”苏昧这回是真生气了。
“所以我初醒时师兄逼阿晦的骂战是为了问这个吗?”洛延青无视这个问话。
苏昧浑身一僵,似是被察觉的恼羞成怒,甩下一句话便离去。
“洛延青!你和阿晦,真天生一对!!”
“让他去吧,如今你这情形抚渊道君早晚知道,我暂且没办法,也只能让你师尊先尝试延缓你生命尝试寻找方法。”
“有则多活数日,无则就这几日我们该吃上宴了。”雪禾耸耸肩,收拾药箱要离去。
“阿晦呢?”洛延青叫住雪禾。
“静山上跪着。”
…
残阳余晖,初春蒙雨将歇,月升日落。
一袭白衣,眼蒙月纱的人渐渐现形在昏倒的洛延青身旁。
他一身雪白,从头至尾。发丝飘动间带起那盈盈月辉,如雪精灵。
他蹲下身,那月辉朦胧、半透的手伸出去,轻轻抚过着洛延青的削瘦的面颊。
“怎么这么可怜呢?”
白衣男子俯下身,压近昏迷的洛延青。动作间,冷白腕间露出唯一一抹转瞬即逝的五彩绸带,绸带下绑着一个小铃。
叮铃——
虚幻的铃声似乎在响。
男子启唇,如初雪的气息在涌动。
“既是它害的你,你又何苦与它做交易?如今算来你成功了,却反而恼上了。”
“……”
“人啊,不能这么贪心。”嗓音低悦,又转瞬间如冰刃。男子紧掐洛延青下颚,面容癫狂狰狞,“人怎么能那么贪心!你又怎么就这样忘了!”
复又一瞬温和下来,抹去被他掐出血印的面颊,怜惜地抚摸着。
男子指尖点点荧光亮起,朝着洛延青眉宇间而去。
“如今我救了你,当你想起有关它的一切时,你又会如何自处?”男子贴上洛延青额头,满是饶有趣味地自语着。
“可怜儿,我可等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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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骤起一桩奇闻:
有位名唤无厌的金尊玉贵小祖宗,横空出世。
来历?无人知晓。
只知他弱冠之年,便堂而皇之住进江南第一巨邸——
那宅邸,竟比皇帝行宫还阔三圈!
更张狂的是,他转手又扩建了数圈!!
满城哗然,茶肆沸腾:
“狂徒!坐等官府锁拿问罪!”
结果三月过去,府衙大门紧闭,毫无动静。
而这位爷,已把江南踩在了锦靴之下!
千金一席宴?他眼皮不抬。
赌坊连赢十日?庄家跪地求饶。
纵马过长街?王孙公子避道而行!
都说他荒唐,偏见地痞流氓出手救良家人!
江南闺秀见了他,无不帕子香囊如雨落,
面若桃花低语:“愿随郎君,浪迹天涯……”
他只懒倦一瞥:聒噪。
次年春,又一惊雷炸响
这位祖宗,竟捏着张秀才文书,踏进了考场!
“他?秀才?!” 全城眼珠落地。
更骇人的在后头:
秋闱,解元!
春闱,会元!
殿试之上,御笔朱批——状元及第!
江南全城还没来得及给祖宗庆祝,汴京又传来噩耗——
琼林盛宴,御前授官。
紫宸殿内,百官肃立。
新科状元郎谢恩起身,指尖摩挲着那顶镶玉官帽,
忽地勾唇一笑
“啪!”
官帽被他随手掷于金砖之上!
玉珠迸射,滚过丹陛,停在九龙御座前三寸之地!
满殿死寂,针落可闻!
文官喉结滚动,武将指节发白,
满殿朱紫,竟无一人敢出声叱喝!
御座之上,明黄身影不为所动。
祖宗不要这么吓人好吗?!
全城人焦心地左等右等也没见英明神武的圣上发言,而祖宗竟然当起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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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近来无厌赖着床塌不肯起,君无玦很是苦恼。
上前捞起软成面条一样的弟弟,却不想对方突然活过来了般——吧唧一口亲在他脸上。
君无玦那见过这么猛浪的表达,耳尖一红:“胡闹!”
【小剧场2】
扬州近来天气极佳,无厌缠着皇帝要了个南巡的旨意去玩。
第一天,皇帝正常处理公务
第三天皇帝晚饭要夹起菜伸向身旁时,他愣住许久
第七日皇帝承认,他想他了。
直到半月未见无厌,压了满腔怨气的皇帝终于见到时,怨气还没撒就被少年扑了个满怀。
气也就这么无声息地散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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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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