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母担心你才说你两句,你也不用每次都逃跑吧。”杨天冬调侃道。
虽然这么调侃,但是杨天冬心里也能理解乔子维的做法。他的舅母张乔氏,实在是位强势的女子。
据说乔老爷刚出生的时候母亲就大出血去世了,几乎是张乔氏一首拉扯长大的。而后乔家祖父病故,张乔氏帮着乔老爷一点点做生意,待到家业稍有些起色,张乔氏就嫁给了当时还是无名小卒的张青。张青外出打仗,张乔氏便打理家室——照顾张青的母亲,抚养张青的胞妹直至她出嫁。而后张青步步高升,直至一战成名位列侯爵,家中大大小小的事务全由她做主打理,若没有她那果敢和说干就干的脾性是万万坚持不下来的。是以无论是乔家,张家,甚至是张青妹妹嫁去的杨家,对她都是万分的敬重,所以才将家里的孩子都送到她手下抚养。
但可能是因为都姓乔,乔子维和他姑母的脾性更加相似,而相似的人往往更容易起冲突。尤其在乔子维渐渐往纨绔子弟的方向分叉后,张夫人就总想将他的歪枝修剪掉,奈何乔子维是那种“你越拦着我越要干”的脾性,因此家中隔三岔五便会出现方才那般的争执。
其实若说是争执,也算不上。乔子维离家时被他爹娘耳提面命定要万分敬重姑母,因此哪怕他现在有些混账,也还是不敢冲撞长辈的。于是他选择了“打不过就跑”,久而久之,都养成习惯了。
“我也是为了姑母好,年纪大了,生气对身体不好,我走了她正好眼不见为净。”乔子维背着手晃晃悠悠地走着,正思索接下来要干什么,毕竟也没有什么真的同窗要见。
杨天冬摇摇头:“可逃避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你既不愿考功名,那总有一天是要继承乔家家业的。”
“那我爹娘可真是要捶胸顿足了,”乔子维哈哈一笑,“我也不是没做过小生意,可结果呢?我啊,只会花钱不会挣钱,就适合做个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继承家业有子绍呢,她可比我有天赋。”
“但她终归是个女子呀,早晚有一天要。。。。。。”
“杨天冬?”
杨天冬的话还没说完,面前突然走来一人叫住了他们。
说同窗,同窗还真到了。
“哟,子维也在啊。那正好,难得遇到,要不要一块儿去喝一杯?”
这位同窗姓袁,乃是堂堂正三品金紫光禄大夫的幺孙。此人曾和张家兄弟三人一同读书,但实在是不学无术,成日在外面惹是生非,流连烟花之地。连累光禄大夫一把年纪了还要四处给他擦屁股。但此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便是“有我祖父在,怕什么?”后来听说是惹出了什么乱子,忍无可忍的袁老太爷终于将孙子狠狠教训了一顿,连学也不上了,关在家中好好反省。
这才过了多久,又带着一帮人招摇过市,当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乔子维定睛一看,他身边还跟着好几个大户人家的子弟。他也没等二人回答,就一拥而上将他们围在中间,簇拥着往前走了。
杨天冬心道不好。乔子维虽然平日里吊儿郎当,但他还是知道分寸的,不算是个很称职的纨绔。可面前这位可是吃喝嫖赌一样不落的。这样的人去的地方大抵不是什么好地方。杨天冬后退一步,正想找个借口离开,却被乔子维一把抓住:“别想丢下我一个人跑了!”
“你也找借口跑了不就好了?”杨天冬咬着牙说道。
“哪那么容易!袁家有个紫金光禄大夫,他爹也是个刺史,“乔子维瞪他:”这几个家中都是非富即贵的,我开罪不起!”
“他们总不能强人所难吧!”
“纨绔子弟强人所难的事情干的还少吗?”
“你说的对!你现在就在强我所难!要是被舅母知道我去了什么不三不四的地方,还不得把我的腿打断?”
“喂!我们可是亲兄弟啊!有你这么对兄弟的吗?!难道我的腿就不会被打断了?”
说话间,前面的那位同窗忽然停下脚步,满意地看看前面,点头道:“好,今日就在这里吧。”
两人抬起头。面前是三层的朱楼,雕梁画栋,檐下悬着数十盏红纱灯笼,随风轻晃,如春梦摇曳。朱漆门扉半掩,门框上嵌着鎏金对联:“朱门酒肉香,罗帕风情长。” 两侧倚门而立的是手持折扇的姑娘,各个鬓边斜插珠花,罗裙曳地,看他们一行人驻足,便抛来一记媚眼,笑得好不娇艳。
而朱门正上悬挂着一块烫金的牌匾,赫然三个大字“绣香楼”。
乔子维和杨天冬互看了一眼,都咽了口口水。
完了,这下是真的要被打断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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