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绣香楼,那可是京城内最有名的青楼了,夜夜笙歌,宾客络绎不绝。论起原因,一是内里实在富丽堂皇,二是歌舞美食堪称一绝,其三嘛,自然是姑娘们才貌出众。
正因如此,张夫人万分厌恶此地。她是苦出身,深知这种地方何其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因此她自小对家中的三个儿郎下了禁令,若要歌舞可去戏班,若要美食可上酒楼,吃喝不过一时消遣,但若沾了嫖和赌,这辈子就和你的双腿永别吧。
乔子维年少初尝纨绔滋味的时候,曾被几个狐朋狗友拉来绣香楼过。那时楼内的繁华景象让他印象深刻:雕花紫檀木为柱,檐下垂挂五彩玻璃灯,灯火透过琉璃,投下斑斓光影,宛如沉入金粉之梦。檐间悬挂百鸟朝凤的绣帘,屋内四壁皆有名家字画,空气之中檀香混着名贵花露香气清幽绵长,令人神魂微醉。
当真是富贵迷人眼。
不过没过多久,他就被张夫人的板子抽清醒了。只是心有不甘,那道“凭何他人可以我却不行“的坎儿总也过不去,于是更加卖力地一掷千金,却再也未能踏进青楼赌坊一步。
大概是那几十道板子对年纪尚小的他来说实在是太痛了吧。
几年后的此时,绣香楼的锦绣更胜从前。堂中有人抚琴轻唱,有人执扇微笑,但乔子维都无心去看,一心只想着一会儿怎么逃跑。
而杨天冬,自从踏进了绣香楼的门槛,他整个人都是僵的。
弘农杨氏虽然不是什么王公贵胄,却也是医道传家的名门望族,在整个建邺城也算得上赫赫有名,家教甚严。莫说青楼了,便是身边的侍女也没有两个。如此情形,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回家了该如何交代,手心的汗涔涔往外冒。
他们一行人此刻正坐在二楼的上座。身边的姑娘一个个粉黛精致,香肩半露,乔子维的眼神无处安放,只好一眨不眨地盯着大门口。
盯着盯着,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去去去,你也不睁眼瞧瞧,我们这里是乞丐能进的地方吗?”门口的小二一见来人脏兮兮的,就赶忙想要轰走他。
乞丐从袖子里摸出一张名帖,递给小二:“把这个给你们花魁,她自然是要请我进去的。”
小二连看都不看,直接打掉名帖,指着乞丐的鼻子骂道:“随地捡的破纸就想框我?你当我傻啊!还想见我们花魁?滚滚滚…”
乞丐伸手在小二面前一摆,方才凶神恶煞的小二忽然就闭了嘴,看他恍惚了一下,然后毕恭毕敬地对乞丐一揖:“您这边请。”说罢,便将乞丐引去了后院。
乔子维心里十分不解。这人肯定是他们白日里见到的那个混账驱魔师,不知在哪里洗过了脸,但还是一副乞丐打扮。可她一个女子,为何要来青楼?而且方才那个小二不是要赶她走吗?怎么又忽然带她去后面了?
瞧着,应该是朝着花魁的房间去了。
乔子维作势就要跟上去,却被身边的姑娘拉住了:“公子这是要去哪里呀?”
“去方便。”乔子维皮笑肉不笑地答道。他转脸看向之前地那位同窗,这些人已经喝大了,而袁公子也不知何时偷溜去了哪里,根本没有注意他们这边。
“那奴家陪您…”
“你陪啥?”乔子维一把按住正要起身的姑娘,看向杨天冬:“我兄弟陪我就好。”
杨天冬一听这话,立马站起来,把他身边的姑娘推了个踉跄,抬腿就要走。乔子维想了想,从荷包里掏出银子,给了两个姑娘一人二十两:“今日你们就不用管我们二人了。若是他们问起,就说我们喝醉了,被抬去客房休息了。”
姑娘们见了白花花的银子,连连说好。乔子维便拉起杨天冬,往后院走去。
杨天冬不解:“不是回家吗?这是要去哪?“
“嘘,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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