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安踮着脚尖将推窗推出去,雨水随风追进了窗。
寂静而热燥的空气,瞬间被浇撒出哗哗的声响,且清冷下来。
躺在沙发上,风将她的黑发吹散,地上的空酒瓶微微滚动,撞击着藤几。
舒叹着胸口的郁气。
这种的天气,这样的荒凉,还不如躲在办公室里。
早知如此,是不是就不应该开始。
……
她刚重生回来的那段日子,浮浮沉沉间充满着不真实。
仿佛睁眼前的一幕还是好不容易获得自由,转瞬她便被杀死的场景。
那时她躺在血泊中,白裙染的鲜红,被李阅洵紧紧抱在怀中,他泣不成声。
脑海里浮现的是没有完成梦想和没谈过恋爱的遗憾。
短暂的23年人生中,她有着近乎完美的开局,优渥富足的背景,和睦恩爱的家庭,16岁进入Q大计科院,毕业拥有属于自己的游戏公司。
却只因一步踏错,陷入一场无妄之灾。噩梦般的209天生活,每时每刻她在沉沦中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即便重生回来,知道一切过去都可以改变,有时她觉得自己仍是一个死人,冷冰冰,不会呼吸。
她的哥哥陆煦安,也是李阅洵的好友,是一个浪漫的画家,热衷于聚会。
那天李阅洵和他的组员江熠签约到一家音乐工作室,哥哥在郊区的别墅办了一场小型的聚会,帮他们拉一些人脉。
前世的这场聚会发生在一年后。
她喝醉了,朦胧不清时觉得李阅洵送她回去,两人接了吻,但第二天问哥哥,他说是佣人送她回去的。
这个不存在的吻,曾经是她生与死犹豫不决时的救命稻草。
今生本来她是不想去的,一方面那段时间公司刚刚成立,忙的不知白天黑夜。
另一方面人多聒噪的环境她真的不喜欢,甚至排斥。
可能经历过重生的人,对伪科学有点莫名信服。冥冥之中她觉得她该去。
于是她去了。
那天,余霞成绮。
在别墅里听哥哥他们闲聊了一会儿,又应付着回答几个问题,独自来到外人禁区的二层观景台。
楼下泳池里、绿植丛中都是一些初出茅庐的艺人,各自展现着所长,笙歌鼎沸,互相吸引。
临时搭建的台上,昏暗的灯光为他阴郁的发丝和清冷的轮廓镀上一层恍惚的光。
低垂的眼眸,微微向下压着紧抿的唇线,骨骼清晰的长指抚弄着琴弦。
悠扬的旋律,颗粒感的磁音。
流淌而出的瞬间,时间像停止了摆动。
那一句句歌词仿佛是在诉说着一个动人的故事。有坚守,有遗憾,有对爱情的执着。
每一个音符都仿佛带着温度,温暖着心灵。让每一个聆听者都成为了故事的主角,沉浸在那份深情之中。
她俯视着,聆听着。
江熠不知从哪打听到她的下落,坐在她躺椅的边缘。
由于前世的一些原因,她对江熠有着一些特殊的情意。躺椅很宽,就没拦着他。
正好她也有些话想和他说。
江熠是个灵活的人,稍加提点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眼眶还是泛了红,抱了抱她,化作一滴热意落到她颈窝处。
也许对他而言确实不容易接受,但总好过以后酿成大祸的好。
对饮两杯,又说了些别的,总算气氛没那么低沉。
江熠走时恢复了懒散:“我现在去找秦淼说清楚。”
总算送走了这个烟鬼,新风一轮循环,空气恢复清新。
也许是前世的遭遇,也许是那天李阅洵的目光毫不遮掩,她敏锐地感到一束炙热且不隐忍的火光。
用香槟杯掩着微翘的唇角。
他上钩了。
在确定哥哥已经喝醉去了该去的房间,秦淼和她找的人离开,她也失去再待下去的意义。
毕竟她还有猎物需要处理。
“佣人”的身份该揭露一下。
先来到别墅外不远的小溪边漫步。
浮云卷霭,明月流光。
路旁灯亮,千灯璀璨。
很奇怪,他身上散发的青松木香明明离得不近,却莫名的能给她带来一种安全感。
安全感是什么?
晴安觉得安全感应该是一种只要我愿意,随时都可以得到的信念。
确认无误才来到泊车区,她知道李阅洵没喝酒。
看到她的一霎,他明显滞了一下。
急走过去,又踌躇着回望她,最终打开前门。
车子有点高,酒精后劲使她脚下一时虚浮。
一只温暖有力的大手支撑住了她的胳膊。
像被阳光普照,万物重生的暖穿透进她的每一个毛孔里,瞬间激活已经枯死冰冷的枝干,温暖至她的灵魂深处。
那一剎,还有些不安的心沉下来。
果然,是他,且只能是他。
车子缓缓行驶。
“去万柳。”
报了住址。她心不在焉地侧头看着驾驶席的人。
他轻踩刹车,转头看向她。
这是他少有主动与她对视的情景。
在昏暗逼仄的空间,所有感官仿佛都无限的在放大。
视线里是一双暮色沉沉,裸裸炙热的眼眸。
好像别墅里外那些旖旎混乱的场景在这一刻打了一枚回旋镖。
她听到来自胸腔传来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感受灼热的呼吸燃烧着每一寸肌肤,滚烫难耐。
萦绕在全身的松木香,像是刚刚被阳光烘烤过,散发着舒适诱人的香气。
仿佛不只有她的,他的呼吸心跳也在她的心猿意马中有了具体姿态。
尚存的理智告诉她,这里不是她的主战场,不适合谈判。
于是她垂首投降,打破沉寂:“我现在住那。你应该认识,我哥住我楼下。”
一切按部就班,唯独她忘了,现在的她不是因为失眠可以喝掉一瓶红酒而不醉的她。
江熠带过来的香槟对于没有接触过酒精的人,两杯也会出现微醺。
再加上连日来的工作,一整天都在担心李阅洵会不会签约,别墅里的运筹……
高负荷之后,大脑迅速遭受反噬。像打了一场仗,瞬间筋疲力尽。
她梦到前世嫂嫂问她,看到李阅洵和别人接吻有什么感觉。
当时她没有回答。
直到那时她深陷噩梦中不能自拔,自言自语地回复了这个问题。
“秦笙,我想试试和他接吻是什么感觉。”
梦醒了,梦中的憋闷和被**的征服感觉却依然存在在她的胸腔里。
视线所及一片黑暗,耳边都是急而重的喘息声,震耳欲聋的心跳声,暧昧的水流啧啧声,布料的摩擦的嚓嚓声。
她被禁锢在一个滚烫的怀抱里,后背是坚实的臂弯,将她紧紧困住。
视线开始变得模糊混沌,目光涣散,所有意识都集中在唇齿之间的纠缠不清。
鼻息里是青松的木质香气和淡淡的烟草尾香。
随着她嗓子溢出的嘤咛,又是一波强有力的攻击。整个人酥软无力,控制不住的与热源贴近。
那人的手也来到她的下颚和脖颈处。滚烫和酥麻的触感从细腻的皮肤纹理里以猛烈的姿态注入到她每个细胞内,迅速膨胀,沸腾。
在她感到如海啸席卷而来的燥热和如群蚁食肉般的痒,快要压抑不住后面的事情时。她用手抓紧可触及的面料。
骤然,那人停了下来,寂静的空气中发出轻哼的声音。
低哑到不行的颗粒感,还有隐隐的气泡音。
“李阅洵?”她的嗓音又娇又臊。像勾人的猫儿,一下把她烧的更红更热。
那人没回答,唇反倒是来到她的耳廓,舔着啃着。又缓缓下移。
她不知道怎么梦醒来,他们就去了车子的后座,怎么就发展成现在这样。
好像她只是回应了一下他的吻,后来她的身体里就像有个电热水壶,随着点击沸腾按键,温度不断攀高,终于热水四溢,雾气沸腾至内壁的每一处。
明明在车里没做什么,或者说她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不断炸然的烟花,根本不知道他做了什么。
只记得她扬起的脖颈中发出娇呼,传入耳中的声音实在太过娇纵,迫使她贝齿用力咬住下唇,连颤抖的力气全无。
从车上被抱下来时,她瘫软如泥。氤氲的眸光中,黑色的皮质后座上有着一小滩水渍。
回到房间,他仍然处于服务角色,直到她打开带着指纹锁的抽屉,他才开始掠夺。
也有过后悔的时候。解开他唯一的扣子时,她有点怕了,她是不是做错了,她招惹错人了吧……
这是她能承受的么?在她的认知里,那些电影里的画面是那些人吃了什么东西,才能如此天赋异禀。
不过后悔晚矣。
除了他第一次确实有些快。后面基本上他都不出来。等她缓和一点就又开始新的一轮。
他像是在过人生最后一天,将体力用到极致才结束。
而她要的刚好是他回想一切的愧疚自责。
第二天被哥哥的电话叫醒时,她才意识到竟然睡到了下午。
都不记得多少年没睡过三小时以上的觉了,也尝试过通过运动累到极致,收效甚微不说,还浑身难受的不行。
迷迷糊糊地挣脱禁锢的怀抱,嗓子沙哑干涸。
对面的声音从扩音器里出来:“李阅洵在你那么?”
往日温润如玉的声音,出奇的烦躁。
她心里一乐,脑袋不清不楚的顺着嗯了一声。
反应过来说了什么时,找补了一句:“不知道,我在公司。”
“他车在车库,电话不接,你怎么把我去你房间的权限取消了?”
“你联系他吧,我在忙。”
万柳在开发时,父亲给兄妹俩一人留了一层,哥哥在下,妹妹在上。
业主通过指纹或人脸识别才能进入指定楼层。
本来兄妹俩可以互相去彼此楼层,晴安重生后就取消了哥哥的权限。
反复推敲着刚才说的话和哥哥的智商,觉得问题不大。
一杯温水插着吸管被递到唇边。
“晴安,我们谈谈。”
房间漆黑一片,她没回头看他的神情。
下面只有一点酸胀,身上清爽,睡醒后的心情舒畅。
她不会委屈自己,抽屉里不仅有作案工具,还有善后工具。
这间房子他走了就回不来。他还在,就意味着已经做好任人宰割的准备。
本来在她看来,他就已经明牌,所以她也没必要有虚伪的心理负担。
现阶段她的重心在工作上,没想谈恋爱,互相拉扯太过浪费时间。
而她这种家庭随便找人并不安全,她也接受不了别人碰她,所以一个爱她又干净的人最合适。
契约约定的很快,他只提出来两人都不能再找其他人和暂定一周两次,其他随便她,她也可以随时加补充内容。
思绪随着酒醒飘回来。
回想着他负气离开时问的:“你是不是后悔了?”
不禁莞尔一笑。
她不是后悔了,但每次都很紧张,尽管做足了准备工作,就是放松不下来。他又大……
哎~该收拾收拾主卫里面的东西了。
算算时间,他也该安慰好自己回来了。
刚一走进客厅,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
……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