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店小二将菜肴呈上来,掩门而去后,房内的那种针锋相对在度涌了出来,只不过这次却相对淡了许多。
“楚青,你出府时为何会想起带那只玉花,难不成……你算好了,还是早就知道了些什么?”裴渊语气散漫,却更具威压,可说话间,他却动筷给楚青的碟子里添了一桂花酥。
“那玉花放我这也是浪费,倒不如赠给罗间,说不定真可以帮到她,不过我今日是本想着出府顺路当掉,换点银子,而适才我与罗间的那些话,也不过是为了安慰她,随口扯出的。”楚青看着碟中的那一小块桂花酥,又佯装随意的瞟了一眼桌上另一盘自己过敏的桃花酥。
查我?
呵。
真是难为他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很缺银子?”裴渊听后一顿,旋即唇角牵笑,挑了挑眉。
楚青淡淡的不以为意道,“我宁远侯府自然不似郡王府般富可敌国,更何况银子这种东西本身就很烧,比不得裴世子那般家财万贯。”
嘶……怎么听的有些阴阳怪气的。
裴渊闻言神色自若不羁轻挑,佯装未觉,抬手又斟了杯茶,却放在了楚青的手边。
楚青抬眼瞧了他一眼,有些不明所以,但更多的却是感到莫名其妙和警戒。
而下一瞬,裴渊身体向后后仰间轻轻挑唇,“此刻难得有闲暇时间,不若趁此说说你对这几桩案件的看法。”
楚青抬眉,似是没想到他会在此刻提及这个。
毕竟方才刚进门之事,倒叫她觉得裴渊要与自己周旋,为此,自己刚刚走神间还思量不止。
不过眼下的此刻,她到是还很愿意与之交谈此事,可无奈困意涌现,只得强撑着焕了焕神色,“命案的开始是崔才和那名无辜撞见的女子,董琳,而单论这一起命案,我倒觉得董琳的死是因不巧撞见凶手行凶,而被灭口,毕竟当时我们听到那声短促的呼喊,应当也是她叫的,不过至于崔才,我们一查再查,却终究只查出一桩有疑之事,而那时,有疑的事和其他线索皆指向了瑾府茶庄,裴世子不也是觉得太过于凑巧了些吗?”
闻言,裴渊神色幽幽,指尖轻轻叩击桌面,片刻才出声,“所以,你也觉得崔才的死……只是个引子。”
楚青似笑非笑的垂眸,端起茶盏饮了一口,“崔才的事如此大费周章,又如此集中,想必是幕后一人所为,而凶手故意将崔才当做引子杀害,又为何又将头颅砍去?且,瑾府茶庄到底有什么秘密?竟让凶手如此费心。还有无意扯进的万宝阁。”
“有没有可能……无头尸体的身份,不是崔才。”裴渊指尖摩挲杯沿,声音不自觉压低。
楚青蹙眉一怔,当即脱口道,“什么?……可是当前的线索核对,无头尸体应当就是崔才。”
裴渊听后却垂眸看着茶盏中的倒影,缓缓开腔出声道,“头颅这这个东西,往往能够提供许多事实,就比如……死者的身份和相貌。”
“可尸体的左手虎口有一颗痣,而经过向街坊的打听,崔才的左手虎口也有一颗痣,且我们顺着崔才这条线索查出来的东西,并无差错,凶手也是将死者的死当做一个引子,为的就是让我们顺着崔才向上查,这么说来,我们的方向应当是没错的,不过……照你方才所言,好像的确哪里有些不对,可有说不出来,也并没有证据。”楚青的眉心越发深陷。
“花楼。”忽然间,裴渊原本晦暗的目光,乍得抬起,犹如发现了什么般。
“花楼?”楚青有些不解。
“对,崔才长期逛花楼,身体应该是干瘦不良的才对,但我们发现的那具无头尸体却是圆润无比,一瞧便是长期享福的人,而我虽不见其貌,但可断定,那具无头尸体——绝不是崔才。”裴渊的眼前不禁如走马观花般不停浮现出尸体的模样,话尾之音,也终于笃定落定。
“但凶手必定是按崔才的身份布的局,可死者却又不是崔才,那凶手……难不成是故意如此?”楚青闻言猛地抬眸,眼中微露的惊愕恰巧对上裴渊同样藏着情绪的黑眸。
“但这有些说不通……”
“可这有些说不通……”
两人几乎同时出声。
“那我们不妨大胆推测一下,凶手将死者当做崔才杀害,割颅而去,但真正的崔才去哪里?而倘若真是这样,凶手没必要割颅。”楚青说完后,越发觉得有些口干,垂眸间看着手边那杯裴渊倒的茶盏,犹豫一瞬,还是选择佯装无事的抬手饮尽。
裴渊看着她的动作,等同于上了自己的贼船一般,唇角不自觉微微佯起,“若按你方在之说,凶手将死者当作崔才杀害后,割颅而去,那么按理说极有可能是真正的崔才发觉有人要害他性命,提早找了个替死鬼,所以崔才应当还活着。”
“不对,凶手杀人不可能不看脸,那崔才又上哪去找一个跟他长极为相似的人呢?”楚青当即反驳。
“那倘若我说,崔才,有一个双胞胎哥哥呢。”裴渊面色不变,掀唇,缓缓出口。
“哥哥?可我们的调查并没查出此事。”楚青越发觉得其中有不对之处。
裴渊此刻面上纨绔不羁的神情,早已淡下去许多,挑唇道,“崔才虽这么多年,隐姓埋名,已将自己的身份换了一换但本名却不变,而他的那位双胞胎哥哥则叫崔唤,幼时他们的父亲有意将他们送入江湖宗门习武,而他们两人中,只有崔才颇有武学之才,按理说应当是他被麾入师门名下,可到最后却成了他那位双胞胎哥哥,崔唤,除此之外,还有一点,崔才是右手虎口有一颗黑痣,他的哥哥崔唤是左手虎口有一颗黑痣……至于关于崔才的这些消息嘛……自然是我让寂影去查的。”
“崔才是右手虎口有一颗黑痣的话,那那名无头尸身应当是他的哥哥崔唤。”楚青当即脱口而出。
“聪明。”裴渊不以为意的扯了扯唇。
“你早就知道了?”楚青见状,有些微恼。
“不是,我只是一开始有所怀疑尸体的身份到底是不是崔才,所以让寂影着手去查,而方才与你的一番梳理,倒叫我笃定了这个猜想。”裴渊却佯装无辜,楚青看着他的那副样子也懒得与他拌嘴了。
“倘若尸体是崔唤,那凶手岂不也有可能是崔才?……不对,还有我们当日遇到的那只妖。”楚青刚稍作思量,便当即反驳了这个可能。
裴渊却沉吟片刻,才缓缓出声道,“尸体身上都有些妖气,凶手虽是妖才对,不过罗间……应当有事还瞒着我们。”
“何出此言?”楚青抬眸,目光交汇。
“当日我遇着那妖之时,我就觉得这妖气甚是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遇见过,而我现在回忆起来,就只在万宝阁的三层曾遇见过。”裴渊蹙眉。
“如此说来,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楚青眸中,一闪锋芒。
“洗耳恭听。”
“罗间说三层闹鬼,请洛山道长平鬼,而现如今她又觉得可能是她的妹妹,不过这个可能性绝无,因为我们在他平鬼落定之后,还是见过罗枝枝,而除此之外,便只剩妖了,所以我觉得罗间应当认识那妖,且三层有没有可能闹的不是鬼,闹的是妖,所以这样一来,洛山道长平鬼,自然是无用之功,而罗间做法事不找外头声名远扬的人,反找一个你都未曾听过的洛山道长,说是怕惊扰了客人,但她却又表现的那么爱财,我想这里面一定有隐情。”楚青觉得眼前的迷雾清了又清。
裴渊也像是意识到什么般,道,“还有永安说的那丝血迹是沿于万宝阁附近,而我们进去出来时,却都没有瞧见那丝血迹,且抛去这些不谈,我们今日见到罗间,她虽佯装有些惊讶,但你没有觉得到底有些过于坦途了吗?她明明是那么顽固之人,我前些日子当她面戳破她的身份,试探她之时,她都临危不乱,而现在却轻易的和盘托出,说明她是早算好了我们会来找她,目的应当就是想让我们将目光转向她口中的洛山道长。”
“可是她今日说的那些话,应当是事实,第一,她没有理由骗我们,第二,她说的那些与我们查到的都相符,不过她主动谈论起的檀前辈,才可能是她想让我们查落山道长的突破口。”楚青有些豁然。
“还有一事,在我前些日子从罗间口中得知洛山道长时,我便去寻尘缘方丈,问问其人,结果就只知道她是因为天资颇为卓越而被麾入他师父门下,但从踏入师门之后,他反倒展现的平平无奇,之后我又派人去查洛山道长这个人,才得知,洛山道长的左手虎口也有一颗黑痣,且他入门前的身份,姓崔,名唤,也就是崔才的哥哥。”裴渊将线索串联起来,只觉庞大。
“那也就是说现在在衙门躺着的无头尸体就是罗间口中的洛山道长。”楚青有些倒吸一口凉气。
凶手大费周章先是瑾府茶庄,后是洛山道长,而这两桩案件又是因为罗间所有了联系,这背后是凶手一步步引导他们去查,但又到底为了什么?
倏然间,脑中闪过些片段。
“连你也要抢我的!……连你也要抢我的……”
“还有一事,我觉得罗间妹妹的死,是有心之人故意谋害。”楚青脑中忽然闪过当日罗枝枝对自己的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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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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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引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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