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池家别墅,被抓回来的池洛风刚进门就挨了一记耳光,脆得像玻璃碎裂。
池禹柏红着眼,一把将他掼在地上: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废物!”
杨芸扑上去想拦,被他一把推开,踉跄着撞在沙发扶手上,只能蹲在旁边哭啼:
“洛风知道错了,你别打了,现在得想办法啊……”
池洛晴站在一旁,指尖死死攥着手机,屏幕上滚动的骂声像针一样扎进眼里。
她明天还要去艺术展的酒会,若是被圈子里的人扒出自己是池洛风的姐姐,
苦心经营的清纯“名媛”形象怕是要碎得连渣都不剩。
二楼楼梯口,池念静立在阴影里,周身像裹着一层薄冰。
她微微垂着眼,长睫在眼下投出浅影,遮住了眸底翻涌的情绪,只留唇角一丝几不可察的冷意。
月光如霜,淌过她的衣角,落在楼下狼藉的地板上,将那家人的慌乱、争执、哭啼一一映得清晰——
像看一场编排拙劣的戏,连呼吸都带着疏离。
脑海里突然撞进上一世的画面——
那天她撞见周岩手机屏幕亮着,池洛风发来的消息赫然在目,字里行间全是龌龊:
“这周把那丫头打哭三次,转你的钱查收。”
底下还附着一笔转账记录,时间恰好是她被周岩推倒撞破额头的第二天。
直到楼下的争执声渐歇,只剩下压抑的啜泣,
她才缓缓抬眼,目光扫过那片狼藉,像扫过一堆无关紧要的尘埃,
转身没入更深的阴影里,脚步声轻得像一片雪花落地。
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嘈杂,她走到窗边,指尖在手机屏幕上点了点,拨通了梁远的电话。
电话几秒后接通时,梁远的声音里还带着难掩的激动。
“念念,你这步棋走得太妙了!”
梁远的声音里满是按捺不住的赞叹,带着点恍然大悟的激动,
“我一早醒了看手机,就看到池洛风和池峰集团的热搜。
可真没料到,你竟从他儿子身上下手,这一箭三雕简直绝了。
既收拾了池洛风那混小子,又狠狠砸了池禹柏的场子,更要紧的是,让所有人都记起来,盛林建筑公司到底是哪个池家的根基!
上午我见着池禹柏那脸铁青得跟块铁板似的,太爽快了!
现在整个B市谁不议论?池禹柏这脸算是彻底没地方搁了,漂亮!太漂亮了!”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却更显恳切:
“之前……是我们多心了,总怕你在那边受委屈,磨没了性子。
现在才知道,你藏得这么深,连我们这些老家伙都被你瞒过去了。”
“明天晚上浔香楼聚聚?我让老张订了包厢,大家伙儿都想跟你喝杯酒,好好听听你这步棋是怎么布的。
放心,都是信得过的自己人,你尽管来。”
梁远的声音里带着全然的信任,
“七点,我们等你。”
“好。”池念的声音平静得像深潭,尾音却带着一丝不容错辨的冷冽,
“这,才只是个开始。”
短短几字,没有多余的情绪,却像一块投入湖面的冰棱,瞬间让电话那头都静了半分。
那语气里藏着的笃定与锋芒,分明在说,眼下的波澜,不过是风暴来临前的序曲。
视频被爆出来的第二天,客厅还残留着昨夜的狼藉。
地板上散落着翻倒的杯盘,沙发扶手印着鞋印,空气里飘着呛人的烟味——
那是池禹柏昨晚把池洛风打得半死不活时,摔碎的怒火和燃尽的焦虑。
池禹柏陷在沙发里,眼下的青黑像泼开的墨,指缝间还夹着半截烟蒂。
茶几上堆着揉皱的文件,财经新闻正尖声播报池峰集团股价的跳水曲线,
旁边弹出的娱乐窗口里,梁远正对着镜头侃侃而谈,提起池念时满眼赞许:
“她是池禹树先生唯一的女儿,就读名校,专业扎实,当年跟着父亲在工地上跑过半年,比谁都懂盛林的根……”
屏幕上随即跳出“商界遗珠池念”的标题,刺得人眼疼。
“啪!”遥控器被狠狠砸在茶几上,瓷白外壳磕出个豁口,电池滚落在地。
楼梯传来轻响,池念穿着蓝色连衣裙下楼,手里攥着本书。
看见客厅里的阵仗,她脚步猛地顿住,像被惊着的小鹿般往楼梯后缩了缩,声音细得像丝线:
“伯、伯父……”
“池念!”池禹柏猛地站起身,皱巴巴的西装外套滑到胳膊肘,
“网上这些事,是不是你干的?!”
池念被这声吼震得一颤,手里的书本“啪嗒”掉在地上,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瞬间涌满眼眶。
她慌忙蹲下去捡书,指尖抖得厉害,肩膀一抽一抽的:
“伯父,我、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我昨天一直在房间温书,连手机都没怎么碰……”
她把脸埋在膝盖旁,声音哽咽,
“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惹您生气了?您告诉我,我改……”
正说着,杨芸从楼上下来,一丝不苟的发髻衬得她脸色格外平静。
她瞥见池念通红的眼眶和发抖的背影,连忙拽了拽池禹柏的胳膊,声音压得极低:
“你小点声!吓着孩子了。”又凑到他耳边嘀咕,气息里带着刚喷的香水味,
“我看不像她。这丫头这些年跟兔子似的,闷得三脚踹不出个屁,哪有这胆子?
准是梁远那群老东西不死心,还在折腾呢。早晚把他们踹出去。”
她斜睨着还蹲在地上抹眼泪的池念,嘴角勾起丝轻蔑:
“你看她,被咱们养了这么多年,性子早磨平了,能有什么能耐?翻不起浪。”
池禹柏盯着池念单薄的背影——
那副怯懦的样子,和过去十几年被池洛风撕了作业本、推搡在地时一模一样,
永远低着头,连哭都不敢大声。
他皱了皱眉,心里的火气像被泼了盆冷水,泄了大半。
许是自己太焦虑,竟怀疑到这丫头头上。
池念点点头,扶着楼梯扶手慢慢站起来,眼角还挂着泪珠,睫毛湿漉漉地粘在一起,声音细若蚊吟:
“我知道了,伯父。”转身往厨房走时,她垂下的眼睑像道帘子,遮住了眸底一闪而过的冷光。
指尖轻轻摩挲着衣角,那里还留着昨夜趁着家里混乱,潜入书房找证据时,不小心蹭到的灰。
池洛风的视频在网上炸开的第二天,唐成彦家的门就被急促地敲响了。
门外站着几个平日里连过年都懒得露面,对他和母亲的痛苦视而不见的亲戚,
三姑手里拎着袋看着就不新鲜的水果,脸上堆着刻意的假笑:
“小彦啊,池家那边托我们来问问,你看这事能不能私了?
他们说了,赔的钱足够你妈住最好的医院,享清福都够了。”
表叔在一旁帮腔,语气里的威胁藏都藏不住:
“你一个学生家,跟池家那种人家耗得起吗?
见好就收吧,别到时候钱也拿不到,还惹一身甩不掉的麻烦,得不偿失。”
唐成彦攥着书包带,指节绷得发白——
书包里就放着那些微型摄像头,里面存着他被堵在厕所角落的狼狈,存着池洛风嚣张的嘴脸。
他刚想开口反驳,手机突然震了震,是池念发来的消息:
“别怕,他们越是急着压下去,越说明我们的证据戳到了痛处。你不是一个人在扛,我在。”
盯着那行字看了两秒,唐成彦深吸一口气,抬眼直视着亲戚们,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我妈治病的钱,我会自己挣。但池洛风欠我的,欠我们的,必须还。”
亲戚们被他这股硬气噎得没话说,三姑脸一沉,撂下句“你会后悔的”,
“砰”地摔门而去,那袋水果被忘在门边,像个尴尬的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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