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剑完成每日的训练后,便一身疲惫地躺在柔软的床上,陷入了睡眠,嘴角微勾,显然心情不错。
毕竟自己战斗的身姿,吸引了星网上那么多的热度,假以时日,一定能够让自己的雌父看到。
温玉剑从未见过自己的雌父,但他知道,他的雌父一定会认出自己,因为他有着和自己老爹同样的发色和瞳色。
就在他在梦中与雌父团圆的时候,忽然精神一刺,几乎条件反射般,右手朝枕头旁边的剑握去,即使在睡梦中,他也能感受到一股很灼热的视线。
等他睁开眼睛,提剑朝对面劈去,看清那抹黑暗中模糊的身形,忽然动作一顿,诧异道:
“菲尼克斯?”
只见幽蓝的窗前,一道漆黑的虫影,直直立在窗前,本来就猩红瘆虫的眼睛泛着红芒,死死盯着床上的温玉剑,不知道看了多久,宛如半夜的恶鬼索命。
饶是温玉剑有强大的心理素质,此刻都有些发毛,他收回佩剑,问道:“有事吗?”
菲尼克斯脸色阴沉,并不说话。
其实他只是在为白天的事情纠结,尤其是温玉剑少见得用严肃警告的口吻和他说话,为此他彻夜难眠。
本来想看看始作俑者在干嘛,谁料到温玉剑像个没事儿虫一样睡的香甜,菲尼克斯更睡不着了。
看着瞪着一双红血丝的眼睛,温玉剑掀开被子的一角,大方道:
“要睡吗?”
菲尼克斯:“!!!”
“你,你,你一只没成年,信息素都没觉醒的雄子,在胡乱说什么!”
菲尼克斯耳尖通红,心脏狂跳,显然他想歪了。
温玉剑挠了挠头发,莫名其妙道:“你眼睛红血丝都出来了,熬夜对身体不好。”
看着雄虫一脸坦荡单纯的姿态,菲尼克斯知道自己又想歪了。
于是,在温玉剑又重复了一遍邀请后,菲尼克斯指尖微勾,几乎没犹豫几秒,就钻到床上,和雄虫肩膀挨着肩膀,心想不就是盖着被子纯睡觉嘛,谁怕谁。
可惜,雄虫就算没有成年,但显然也是临近成年的时候,隐隐约约能闻到雄虫身上一股清冽冰冷的寒香,夹杂着沐浴后的洗发水香味,味道有些粘稠蛊惑。
黑暗中,红眸闪过兴味的光芒,菲尼克斯的身体渐渐贴向雄虫,鼻子凑到温玉间的后脖颈,闻着什么。
“唔......”温玉剑又被热醒了,他用胳膊肘推了推对方,“菲尼克斯,你不热嘛?”
怎么跟个小狗一样,在他身后闻来闻去。
“热,”菲尼克斯炙热滚烫的吻,贴着那块儿冰凉的后脖颈,含糊道:“不过你身上很凉。”
温玉剑也被菲尼克斯亲出了火气,他也不是什么欲拒还迎的虫,直接回过身,和雌虫抱在了一起,肌肤上渗出密密匝匝的汗液。
“白天生我的气了?”菲尼克斯滚烫的吻喷洒在雄虫修长的脖颈,吮吸出一道道暧昧的痕迹。
“没,”温玉剑喘了一口气,手掌在红发中流连,“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的安危......唔......你属狗的!”
身上传来得逞的笑声。
“不过,”温玉剑手掌微微用力,将菲尼克斯在他下巴处作乱的脑袋提起来,微微泛红的眼眸依旧清醒,嗓音微微沙哑:“你下次再干扰我的战斗,我真的会生气。”
菲尼克斯呼吸微凝,滚烫的血眸下,是雄虫异常认真的表情,他沉默了。
其实他心底在想,如果温玉剑真的受伤,或者有生命危险,他估计还会冲出去。
不过,现在是在床上嘛。
宇宙真理,床上的承诺不能信,不论雄雌。
菲尼克斯咧嘴一笑,露出尖利的一颗虎牙,他咬着雄虫柔软的薄唇,含糊道:“好。”
昏暗的室内,传来阵阵暧昧的喘息,温玉剑被这场吻弄得头晕目眩,等他稍微清醒片刻,就发现菲尼克斯不知什么时候到了下面。
“你在做什么,快起来。”
温玉剑下意识想要把菲尼克斯捞起来,可惜S级军雌的不是他随意能提溜起来的。
而接下来的事情,就有些失控了。
温玉剑感觉自己泡在一团滚烫的热水里面,这水不仅滚烫得让他发晕,还会自己旋转,激起他全身的电流,最后大脑一片空白。
等菲尼克斯一脸魇足的起身后,就看到雄虫失神水润的目光盯着天花板,他舔去嘴角的白液,将脑袋贴在雄虫有力结实的肩膀,嗓音微微沙哑变调:
“舒服吗?”
温玉剑涣散的瞳孔渐渐聚焦,看着菲尼克斯的通红的嘴角,神色复杂道:“下次别这样做了。”
菲尼克斯不以为意。
雄虫的白液对于雌虫而言可是无价之宝,帝国的军雌为了一点白液,恨不得给雄虫下跪,也就是菲尼克斯仗着温玉剑的知识盲点,才占了天大的便宜。
菲尼克斯啧了一下嘴角:“那你舒服吗?”
温玉剑是个诚实虫:“......舒服。”
何止是舒服,都爽得升天了。
于是两只同样舒服完的虫,心照不宣地相拥在一起,薄薄的布料因为沾染了汗水,他们的肌肤几乎严丝合缝般贴在一起,黑发与红发纠缠,就像水乳交融。
黑暗中同时响起两道声音:
“你有没有想过......”
“菲尼克斯,我想......”
“什么?”
“你说。”
“你先说。”菲尼克斯扬起脑袋,手里把玩着雄虫脑袋后面的一缕黑发,黑发如绸缎,令虫爱不释手。
温玉剑抱着这只浑身滚烫的身躯,毫不犹豫道:“菲尼克斯,等找到我雌父后,我们就结婚吧。”
他老爹说过,占了对方便宜,必须要负责。
自己都占了菲尼克斯这么多次的便宜,其实现在负责都算晚了。
不过他心底隐隐有期待,希望自己那素未蒙面的雌父,也是自己如今唯一在世的亲虫,能够参加他们的婚礼!
这句猝不及防的话,叫菲尼克斯浑身僵硬,无异于惊天霹雳劈得他浑身颤抖。
菲尼克斯先是心脏处涌现一股快要爆炸的喜悦和激动,可当对上黑暗中那双认真坦诚的黑眸后,他浑身的血液瞬间逆流,仿佛被冻成寒冰。
结婚,
温玉剑想和你结婚!
有雄虫对你求婚了?
这么一只强大优秀,无可挑剔,宛如凝结宇宙所有美好的雄虫,居然对出身底层、帝国的叛徒、甚至隐瞒身份、只有血腥暴力、充满罪恶、未来也只会一片黑暗的自己......
求婚。
血撒·拉弗伦......
你配吗?
“菲尼克斯?”
良久的沉默,还有雌虫微微发抖的身体,叫温玉剑察觉到了不对劲,眸光犹豫,迟疑问道:
“你是不是怕等太久啊......”
温玉剑认真地一字一句道:
“我今天看星网了,我在格斗场里的视频点击率很高,已经是边星最热门的视频,只要我持续不断的比试下去,等全宇宙都知道我的时候,雌父他一定也会来找我的。”
“我想我们不会等太久。”
“不过你的担忧也是对的,所以我给自己定了一个期限,三个月。三个月后,如果还没有雌父的消息,我们就先结婚,等以后再把你介绍给他,好吗?”
温玉剑不是一个话多的虫,少见说了这么多的话,可怀里一向热情的虫,却沉默一场。
久到温玉剑都以为,自己唯一一次鼓起勇气的外向,要换来一生的内向,怀里的雌虫忽然抱紧他的腰,以一种差点勒死他的力道缓缓加重。
菲尼克斯笑了,他将脸埋在温玉剑的肩膀处,发出压抑的笑声,在虫看不见的黑暗处,面容狰狞,眸底喜悦,又哭又笑,简直像一只丧心病狂的疯虫。
“傻子......”
温玉剑没听清:“你说什么?”
菲尼克斯满脸泪水,心脏幸福到快要炸裂,居然萌生一丝丝诡异的刺痛,他闷声道:“我愿意......”
怎么会有虫不愿意呢?
然后,
菲尼克斯嗓音颤抖,几乎带着恐惧道:“我愿意。”
哪怕是假的也好,
太过沉重孤寂的虫生,哪怕这一瞬的幸福美好,将来在谎言拆穿时,会彻底消散。
菲尼克斯,
不!
血撒·拉弗伦,
也想紧紧抓住温玉剑。
温玉剑也回抱住浑身颤抖的雌虫,他以为菲尼克斯是太过于激动,黑眸柔了一瞬,下巴搭在红色的发顶。
自从老爹和莱恩爷爷去世以后,温玉剑独自踏上了寻亲的旅途。
其实这十几天来,在陌生的世界,陌生的环境下,他不是没有感到过寂寞、孤独、无措。
可是这一刻,失去亲人的阴霾仿佛彻底消散,他开始憧憬自己以后的生活。
就像老爹临终对他说的话:
“去吧,
去探索你自己的世界,找寻你自己的伴侣,书写你自己的故事,
这片宇宙这么大,
总会有人在未来等着你。”
温玉剑如今十分确定,菲尼克斯就是自己要找的虫。
等他们结婚后,再生个小虫崽?
在这片陌生的世界,留下自己的根。
温玉剑素来直来直去,不喜纠结,有了目标和想法,立刻开始发散思维,从自己未来的已婚生活,到照顾虫崽,连教导虫崽什么剑术都想的一清二楚。
他想,他会比老爹负责的多。
起码不会将自己的虫崽丢到有野兽的山洞,也不会将自己的虫崽踹到有海兽的河里,更不会抢自己虫崽辛辛苦苦烤好的鱼!
于是,温玉剑一边畅想未来,一边眼皮子渐渐沉重,彻底陷入了深度睡眠。
少见的说了一句梦话:
“老爹......”
“我找到......”
和我一同谱写故事的虫。
静谧的黑夜里,
落地窗外幽蓝的星光洒在这片温馨的房间,两只虫紧紧拥抱的姿势看起来是那么亲密和旖旎,仿佛这个世界没有什么能够分开他们。
菲尼克斯缓缓睁开一双猩红清醒的眸子,久久注视着温玉剑的睡脸。
雄虫睡觉的样子看起来很安稳,规律起伏的呼吸悠长安宁,想让虫就这么永远看下去,躲在这一片安宁的小世界。
“祝你好梦......”
可是菲尼克斯知道,这是不现实的,他缓缓起身,俯身在温玉剑的眼睛上落下克制的一吻,然后抽身离去,走向真实残忍的夜晚。
最后开合的门缝间,屋内彻底陷入一片黑暗。
而就在北托风大斗场的地下一层,
冰冷潮湿的地下室,墙顶亮着白炽灯微弱的光芒,落下的光线在每一只气势冰冷的军雌面庞投下一片惨白的光。
‘吱呀’一声,
走进来一只身穿漆黑西服,红发红眸,一身冰冷血腥的雌虫。
屋内原本围着一张黑色石桌,或笔直站立,或姿态懒散的军雌们纷纷面容一变,条件反射,下意识站起了军姿。
异口同声道:“首领!”
如果温玉剑在这里,看到这些身穿黑色作战服、气势冰冷肃杀的军雌,一定会觉得很熟悉。
吊儿郎当的西图尼、娃娃脸的贝尔、精神暴乱的霍顿......甚至就连斗场经理那塔米。
全部都是所谓血翼组织的星盗,此刻却朝大斗场的老板菲尼克斯,称呼‘首领’两个字。
没错,
只有在场的虫才知道,
火耀罪星的老板菲尼克斯,和血翼组织的首领血虫子,其实是一只虫。
明面上的罪星老板,建立着反叛帝国的势力,收拢一切被军事法庭制裁的罪虫。
暗地里的血翼组织首领,则是一只唯利是图,只要给钱,什么活都接的臭名昭彰的恶徒星盗。
一明一暗,活动长达十年之久,
一切是从十年前的‘迷雾雄虫惨案’后开始。
“首领,调查清楚了,和温玉剑阁下比武的卢尼西奥的账户里,走了一笔黑账,有虫子暗地买通他,不惜一切代价都要赢下这场比斗,为他身后的雇主赢回雄虫。”
一向笑脸和蔼的那塔米,圆润的脸上都有几分肃杀,手里拿着一叠资料,还有一根黑色袖珍暗器,正是白日里比武攻击温玉剑的那枚。
“不过账户走的是虚拟账户,流水查到黑市一家底下酒馆,酒馆老板也被虫灭口,他们的动作很快。”
“然后这是新的比武虫选名单,里面的虫子虽然做了身份掩饰,可是在我们的调查下,每一只虫都是受到夏塔家族安排的军雌,大部分来自白银边军。”
“看来他们,终于坐不住了。”
夏塔家族,
白银边军,
当这几个词汇出现的时候,原本就冰冷的地下室,越发冰冷可怖。
霍顿一拳砸在坚固的铁桌子上,拳头凹陷一个印子:“夏塔!这一次一定要把他们一网打尽!”
西图尼拍了拍霍顿的肩膀,笑着说道:“这次我们从夏塔家族嘴巴里,虎口夺势,他们自然得有动作,不如说能忍到今天,都令虫惊奇。”
“夏塔家族攫取边境利益不是一天两天,甚至重返帝都的野心,星民皆知,可难搞就难搞在,夏塔家族不仅在军部势力深厚,就连财力也不容小觑。”
“只要有边境商贸协会会长罗曼·西西弗,这个联姻家族的支持,夏塔一手军权,一手财权,树大根深。”
西图尼嘴角含笑,眼底却一片幽暗的恨意:
“就算我们到时候发布他们的罪证,只怕也无虫会相信我们这些帝国的叛徒。”
这时,那塔米忽然幽幽道:
“雄虫......”
所有虫陡然安静。
“十年前,他们以雄虫的名义,牺牲我们。”
“十年后,若是帝国得知夏塔家族才是真正谋害雄虫的罪魁祸首,不知道帝都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会是一副什么嘴脸。”
“哈哈哈!”
西图尼忽然激动地笑出声来:
“真想看看他们破防的表情啊,还有帝都那些自以为是的雄虫家族,要是他们知道这十年来,不仅没为自己的雄崽报仇,反而花费巨大财富资助自己的仇虫,一定是个很美妙的故事!”
霍顿皱眉道:
“可是现在,因为这只雄虫,已经彻底打破了我们原本的计划。”
原本在他们的计划中,从夏塔雇佣的星盗手中,夺回那群被劫掠偷盗的贵族雄虫。
然后再以血翼组织的名义,送到大斗场老板菲尼克斯的手里,光明正大让雄虫站上比武台。
到时候混乱的比武台,众多的雌虫里面,会突然出现一只发狂的雌虫,突然撕碎可怜无辜的雄虫。
届时凶残的画面一定会迅速传播,不仅是边星,就连帝国都不得不重视。
不仅白银边军会背上保护雄虫不利的罪名。
帝国一定会派遣专门的帝**事法庭的调查虫,前来调查,就像他们十年前的做法一样。
到时候,迫于帝国压力的调查虫,一定会不遗余力找替罪虫,他们也会恰好发现这只发狂的罪星雌虫恰好用过模拟信息素。
然后帝国再深入调查,媒体再大量报道,全虫族的目光都会落在边星。
被劫掠的贵族雄虫、护卫不利的白银军队、邪恶猖獗的血翼组织,边星的代表夏塔家族......
还有最关键的信息点:
雄虫模拟信息素!
最后,
会有一则来历不明但突然置顶的边星重磅新闻:
驻守边境百年之久的夏塔家族,素来在白银军队中战功赫赫的夏塔家族,居然数十年之久,雇佣血翼组织,和邪恶的星盗合作,暗地劫掠雄虫,甚至用雄虫在做**实验!!!
就连标题,他们都想好了:
#震惊!伪善夏塔家族的邪恶秘密:雄虫实验!#
娃娃脸的贝尔,吹破嘴巴上的泡泡糖,年纪不大看起来很天真的眼底却划过一抹残忍的嗜杀,提议道:
“怎么办?”
“要杀了这只雄虫嘛?”
所有虫都知道,这只雄虫,就是突然打破他们计划的温玉剑。
见鬼了,
这些军雌就算想破脑袋,算计全宇宙,都不会想到会有这么能打,甚至和雌虫打的不相上下甚至还能赢的雄虫!
这个提议,突然无虫附和。
因为所有虫,都下意识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首领,对方一双猩红瘆虫的目光,正死死盯着提出这个馊主意的夏尔,额头青筋暴起。
所有虫心底咯噔一声。
还是最先察觉苗头的那塔米笑着打圆场:“哎呀!”
“多亏温玉剑阁下啊!现在边星立刻吸引了许多虫的关注!再说了,那么多雄虫,随便杀一只该死的就是了,也不用非他不可。”
那塔米心道首领都和那只雄虫睡在一起了,还杀什么杀,是嫌自己十年前死一次不够嘛?
“可你也说了多亏他啊。”夏尔显然只有智商没有情商,丝毫没有眼力见道:“他死了,边星这边岂不是更能吸引帝都的关注。”
“够了!”
一道沙哑冰冷的嗓音响起。
菲尼克斯眼底布满红血丝,额角跳动,太阳穴突突的疼,他咬牙,一字一句道:“没有我的命令,谁都别动温、玉、剑。”
“懂?”
“懂!我们都懂!”那塔米立刻重重地点头。
“可是计划就是这样......”
贝尔一脸不解,还想说什么,被那塔米死死捂住嘴巴,连勒带拖着强行拖出房间,还不断道:
“他懂了,他绝对懂了,老板放心,我会让他懂的!”
霍顿皱眉看向猛地关上的门,面露疲惫的他沉声道:
“本来计划就只是计划,我们也不是不明白真正执行起来的变数。”
“首领您放心,我们知道什么该牺牲,什么不该牺牲。”
黑色冰冷的方桌上,铺开一张密密麻麻的地图。
所有虫围成一圈,低声说着新的计划,冰冷潮湿的屋内仿佛有无声的风吹拂。
这场冷风在每一只虫心头吹了十年,而今天是他们心脏最滚烫的时刻,因为这十年的黑暗潮湿,终于有大白于天下的时刻。
一夜冷风过后,所有虫都隐隐有些疲惫,但是他们眼底都燃烧着一团火。
菲尼克斯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说了一夜话有些口干舌燥,嗓音暗哑道:
“各自归位,按新的计划来吧。”
毕竟,其他虫只需要牢记自己的任务,可是他要站在统筹者的角度推算所有方案的演算,成功率,胜负率......
甚至备选方案,都要算计进去,本就躁动的精神海隐隐刺痛。
看着令行禁止,转身离去的队员,菲尼克斯神情微变。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些跟随他十年的队员,每一只虫的背影都是那么孤独和死寂,没有丝毫活虫的气息。
他们毫不犹豫走向一片没有任何光亮的黑暗,义无反顾。
可是原本属于血撒·拉弗伦的黑暗道路前方,突然被一剑劈开了一个口子,缝隙中透露出温暖的光,让冰冷潮湿的虫忍不住接近。
“等等!”
菲尼克斯叫住了他们。
所有虫停下脚步,面露疑惑,以为首领有新的命令和嘱咐。
却听到一句令虫毫无预料的话,菲尼克斯问:
“计划成功后,你们想做什么?”
所有虫沉默,面露疑惑,显然他们没想过自己的任务完成后,还能活着。
菲尼克斯微微蹙眉:“或者说,你们有什么想做却没做的事情嘛?”
霍顿:“为战友报仇!”
贝尔:“杀穿夏塔家族!”
西图尼:“让军事审判所的调查虫吃屎!”
菲尼克斯嘴角抽搐,一只手扣在额头上,另一只手无力摆了摆:“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就当他什么都没问过。
等所有虫都离开后,白炽灯下那某身影周身萦绕着惨白的光,菲尼克斯仿佛一缕幽魂,都不知道自己怎么飘回到卧室的,他将疲惫沉重的身躯砸在温暖的大床上。
身后有一只有力温暖的手臂环上他的腰肢,下巴亲昵地蹭了蹭菲尼克斯的肩膀。
温玉剑迷迷糊糊间,以为自己抱了一块儿冰,嘟囔道:“怎么这么冷?”
菲尼克斯鼻尖一酸,心尖密密麻麻的疼,他转身也拥抱住雄虫的身躯,喉咙哽咽,仿佛被一团海绵堵住,却只能发出一个嗯字。
好温暖,
他好贪恋温玉剑温暖的怀抱。
可是血撒·拉弗伦又清楚,和他一起隐忍十年的队员,每一只虫都做好了牺牲的准备,甚至没想过自己能在这场抗争中活下来。
可是,
血撒·拉弗伦,
不想死了。
而他觉得还抱有希望,希望能苟且偷生的自己,像一只卑劣的可怜虫。
菲尼克斯牙关咬紧,艰难地呼吸着,控制着喉咙里尖锐的刺痛,甚至不敢大声呼吸,鼻息间是温玉剑身上温暖清冽的香气,让虫沉迷。
而在雌虫颤抖的身躯渐渐安静下来后,
温玉剑在一片熹微的朝阳下,缓缓睁开一片清醒的黑眸。
哪怕在深度睡眠中,菲尼克斯在床边不含杀意的打量自己,他都可以立刻察觉。
他自小在山谷里养成的野生生物本能,菲尼克斯半夜穿衣离去的声音,他又怎么可能丝毫不知。
只是,
温玉剑没想到,
自己等的有点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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