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没拉严，一道浅金色的阳光缝隙里钻进来，斜斜落在床尾的被子上。
他侧躺着，半边脸埋在柔软的沈头上，季博珩眼皮动了动，没费力气就醒了。视线还带着点刚醒的朦胧，他偏头往床头柜扫去，伸手捞手机——屏幕上跳出8点23分的数字 。
下床把窗帘拉开，有只猫叫了一声“喵”，是一只暹罗猫 ，季博珩还养了一只缅因猫，暹罗猫踩着软乎乎的肉垫凑过来，尾巴缠上他的脚踝轻轻蹭着，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咕噜声。季博珩弯腰揉了揉它的头顶，把它抱了起来，“走，圆圆，给你喂饭去”刚打开门，缅因猫晃着蓬松的大尾巴走过一来。
季博珩从柜子里拿出猫粮，刚倒进食盆，两只猫就凑到一起。
回房间换好校服，柜子上的手机就嗡嗡震起来，屏幕上“哥”的备注跳得显眼。季博珩随手拿起接通，还没等开口，那头熟悉的声音就传了过来：“醒了没？妈让我来接你去学校。”
“嗯。”
“我在停车场里。”
季博珩应了声“马上。”，挂了电话，还不忘回头看了眼两只猫——圆圆正蹲在猫粮盆边舔嘴，缅因猫则慢悠悠跟在他脚后。弯腰摸了摸缅因猫的耳朵，轻轻带上门。
来到小区的停车场，季博珩刚拐过转角，就看见哥哥那辆熟悉的劳斯莱斯停在不远处，车窗半降，季程正靠在驾驶座上低头看手机。
听见脚步声，哥哥抬眼望过来，随手把手机揣进兜里，语气调侃“挺快，还以为你得跟猫再腻歪会儿。”季博珩拉开车门坐进后座，“闭嘴吧你。”
“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呢，话说放在家里的别墅不住，为什么偏偏要搬出来。”
“滚，你还不是一样。”
“话说老弟啊，你会早恋吗？”
见弟弟不搭理自己季程乖乖的闭嘴了。
不明明小时候一口一个哥哥叫
现在长大了
对我爱搭不理的
车开到清和中学季博珩刚要推车门，季程忽然从驾驶座递过来一个纸袋：“妈早上烤的蔓越莓饼干，看妈对你多好，还热乎着呢。”他愣了下，伸手接过，指尖碰到温热的纸袋。
往教学楼走，阳光透过银杏叶的缝隙落在身上，暖融融的。他摸了摸兜里的饼干袋——想着晚上回家，又能看见圆圆和阿棕凑过来蹭他的样子。
刚到教室，赵明走过来注意到了纸袋，眼睛亮了，“季少爷，这是什么吃的吗？我要吃。”
季博珩语气平淡:“我妈烤的蔓越莓饼干。”
赵明刚伸手要去抢纸袋，教室前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班主任走了进来，原本闹哄哄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
“刚开学先同步个关键消息——明天上早8点进行分班考，”班主任走到讲台中央，目光扫过全班，“成绩会直接作为重点班和普通班的分班依据，大家今晚抓紧时间梳理知识点别抱着刚开学的松散心态。”
“不是吧，刚开学就考试！”赵明的哀嚎，在骤然安静的教室里格外刺耳。他手里还保持着要去抢饼干袋的姿势，脸上的兴奋瞬间垮成了苦大仇深，“暑假玩了俩月，知识点早忘到太平洋去了，这考个屁啊！”
“赵明，闭嘴。”班主任手里的粉笔“啪”地敲在讲台上，镜片后的眼睛冷冷扫过来，“不想考可以直接申请去普通班，没人逼你。”
赵明的脖子瞬间缩了缩，嘟囔着“我就是说说”，悻悻地收回手，却还是忍不住冲季博珩挤眉弄眼，那表情明摆着“这下完了，咱俩都得遭殃”。
季博珩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指尖捏着饼干袋的提手，慢悠悠往座位走。路过赵明身边时，声音凉飕飕地飘过来：“就你那暑假抱着游戏机熬通宵的脑子，知识点大概不是忘到太平洋，是被游戏里的怪物吃了吧？”
赵明“嘶”地倒吸口凉气，捂着心口瞪他：“季博珩你要不要这么嘴毒，就不能盼我点好？”
“盼你好得先看你配不配。”季博珩拉开椅子坐下，把饼干袋往桌肚里一塞，视线落在刚打开的课本上，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就你那期末成绩，离重点班的门槛差着三个赵明的身高，考不考其实没区别。”
周围几个同学“噗嗤”笑出了声。赵明的脸涨成了番茄色，指着季博珩半天说不出话：“你、你……”
“我什么我？”季博珩抬眼瞥他，眼神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嘲讽，“难不成我说错了？上次模拟考，你数学选择题蒙对的比算对的多，英语作文抄的阅读理解至少，还好意思担心分班考？”
赵明被堵得哑口无言，憋了半天，没好气地说：“算了，跟你这学霸没共同语言，陪我去操场转转。”
季博珩合上书起身，反正坐教室里听着这群人哀嚎也心烦。
刚出教学楼，一阵风卷着银杏叶的清浅气息扑面而来。阳光被吹得晃了晃，落在身上暖得恰到好处。季博珩眯了眯眼，视线随意扫过不远处的宣传栏——那里总贴着通知和表彰名单，此刻围着几个学生。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宣传栏旁走过。
季博珩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顿。
那是个男生，身形清瘦得像根没长开的豆芽菜，风一吹，校服袖子空荡荡地晃。皮肤是那种病态的苍白，在阳光下透着透明感，衬得脖颈线条格外清晰，仿佛轻轻一折就会断。他似乎刚看完通知，低着头往前走，碎发垂下来遮住眉眼，只能看见小巧的鼻尖和抿得发白的嘴唇——一看就知道是长期营养不良，风都能吹倒。
不知怎么的，季博珩的目光就黏在了他身上。
可能是感到害怕的缘故那少年转身就跑。
“噗——”赵明没忍住笑出声，用胳膊肘捅了捅季博珩，语气满是调侃，“季少爷，行啊你，这眼神跟要吃人似的，把人家吓跑了都。”
季博珩这才回神，抬手摸了摸脸，指尖还残留着热度。他皱了皱眉，没理会赵明的调侃，目光依旧望着男生消失的方向。
“他几班的，叫什么名字。”
“高二2班，严盛泽。”
“你可以滚了”
“什么意思，我好心告诉你他的班级姓名，怎么可以叫我滚呢？还有没有点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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