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还在身后絮絮叨叨抱怨，季博珩却像没听见一样，脚步加快穿过走廊。行政楼的台阶被阳光晒得温热，他推门进去时，值班老师抬头看了眼，见是他，也没多问——季家对学校的资助摆在那儿，没人会拦他。
校长办公室的门没关严，能听见里面打电话的声音。季博珩直接推门进去，校长瞥见他，连忙挂了电话，起身笑道：“博珩？稀客啊，请坐请坐，要不要喝杯水？我是刚泡的龙井。”
季博程没有过多废话，直接开口:“我要换班。”
校长倒茶的手停在半空，脸上的笑容僵了两秒，“换班？博珩你想换到哪个班？……”他一边说，一边把茶杯轻轻放在桌上。
季家是学校的大金主，别说换班，只要不太过火，其他要求他都得想办法满足。
季博珩打断他，目光落在校长脸上，“我我要严盛泽做同桌。”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校长应该没有意见吧？”
校长脸上的笑容又堆厚了几分：“没有意见，没有意见。”他心里其实犯嘀咕。
严盛泽一个穷的快吃不起饭的人
季少怎么了这是
端起那杯没倒完的茶喝了下去，“没意见就好。”季博珩语气平淡。
校长连忙点头如捣蒜，把便签塞进西装内袋，仿佛那是多重要的文件，“您放心！我保证高二（2）班的位置妥妥帖帖的！”他送季博珩到门口，看着少年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才松了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的薄汗。
走廊另一头，严盛泽正抱着一摞作业本往教师办公室走，浅灰色的校服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细瘦却干净的手腕。他低头数着本子数量，没注意到不远处的动静，直到脚步声渐行渐远，才下意识抬了抬头，只看见行政楼门口闪过一个挺拔的背影，很快融入了阳光下的树影里。
严盛泽愣了愣，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他不知道，一场关于他的安排，已经在校长办公室里尘埃落定，而他即将到来的高二生活，会因为那个素未深交的名字，彻底偏离原本的轨迹。
而赵明躲在行政楼走廊的拐角处，耳朵几乎贴在墙上，把办公室里的对话听得一字不落。等季博珩的脚步声走远，他才挠着头从拐角钻出来，嘴里还小声嘀咕：“换班就算了，还指定要跟严盛泽做同桌……”有钱人的世界他不懂。
季博珩走出行政楼，径直往校门口突然想起来两只猫的零食没有了，往宠物店走。玻璃门推开时铃音轻响，店员抬头看见他，熟稔地笑着迎上来：“季先生今天还是给阿棕和圆圆选零食吗？新到的鹿肉冻干，缅因猫吃着补营养，要不要试试？”
他指尖顿了顿，目光扫过货架最上层——上次阿棕把鸡肉冻干吃完后，蹲在零食柜前扒了半天门，倒是可以试试新口味。又弯腰从下层抽了袋鳕鱼猫条，是圆圆每次听见包装袋响就会凑过来蹭手的款式，连带着还拿了罐猫薄荷饼干，上次圆圆偷啃过一块，之后总在他写作业时蹲在桌边盯着零食罐。
结完账，拎着印着猫咪爪印的纸袋往小区走。高档小区的门禁刷过脸就开，电梯里镜面映出他拎着零食袋的模样，指尖还沾了点纸袋边缘的猫毛——大概是上次其他客人带宠物来蹭上的。
回到家，输完密码推开家门，玄关处立刻传来轻快的猫爪声。暹罗猫圆圆率先扑过来，尾巴缠上他的脚踝，喉咙里咕噜声不停；缅因猫阿棕则晃着蓬松的大尾巴跟在后面。
季博珩蹲下身，先拆开鹿肉冻干倒在阿棕的食盆里，看着它大口啃食的模样，又拿出鳕鱼猫条，撕开包装袋递到圆圆嘴边。两只猫凑在食盆边，一个狼吞虎咽，一个小口慢嚼。
他靠在沙发上，看着两只猫进食的样子，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膝盖——白天在操场看见严盛泽时，少年清瘦的背影、泛白的皮肤，倒有点像圆圆蹲在窗边晒太阳时的安静模样。抬手摸了摸阿棕的头顶，它舒服地眯起眼，蹭了蹭他的掌心。
他太瘦了
还营养不良
得给他补补身子才行
有了这个想法，孰不知以后会彻底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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