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阳愣在原地被迫看了一场狗血家庭小剧场,惊得目瞪口呆。
他不认可李猪儿他爹的为人,但他有一句说的对,那就是把李猪儿惯坏了。
李猪儿之所以二十出头找不到媳妇,很大一部分原因可不是家里没钱。
村里没家底的年轻汉子不在少数,到了年纪自然也能娶妻,人家是贫苦,但人家肯卖力气干活,不会偷奸耍滑,更不会干偷鸡摸狗这种勾当。
他之所以相不到媳妇就是因为他品德低劣,不值得让姑娘家托付终身。
他自己却始终不去反思,反而把问题一股脑全怪在爹娘没本事上。
这场闹剧最后还是以李猪儿被他爹狠狠甩了一嘴巴子并警告他再闹就不给他娶媳妇结束。
比起迟两个月盖房娶媳妇,李猪儿更害怕永远娶不上媳妇,孰轻孰重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只不过想仗着爹娘疼爱胡搅蛮缠罢了,见自己的目的落空还被他爹训了,就老实了。
李正阳心想打得好,打完之后这货看他的眼神都清澈了不少,看来早就该收拾了。
不过他这一双爹娘也不是什么好人,为了防止两人收了钱最后耍无赖,他还是带着二人去了自个儿家中,在他爹面前做了承诺,想必有村长见证,他们以后也不敢胡来。
祝明悦刚还完“房贷”又要还“地贷”,心情可谓是喜忧参半。
“唉,”送走来报喜讯的李正阳后,祝明悦叹了口气:“你说咱们啥时候能存到钱啊!”
谢沛眸光暗了暗,对此无言以对,他不像祝明悦那样享受过后世相对优渥的生活条件,与他而言现在的生活就已然很好,比以前好上百倍,顿顿吃得饱还有肉,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倒也不错……
但有些事往往会事与愿违,比如祝明悦一门心思想存钱却总是花的比赚的多,再比如谢沛想要一直持续现在的生活,平静的湖水却迎来了第一颗石头。
饺子铺的生意越来越火爆了,自清早开门到打烊,食客不绝如缕。他为此还特意给店里招了个店小二。
这本是个好事,营业一个月的纯利润赶得上先前一个半月,但耐不住生意做的太好树大招风,早就遭到了附近的馆子眼红。
“各位客官,你们这桌共吃了七碗大份肉饺,合计是一百四十文。”
新招的店小二是个十五岁的小少年,虽说总有种使唤童工的感觉,但在这个时代,十五岁已经不小了,祝明悦当时就是见他家境贫苦,但稳重心细浑身还透着股机灵劲儿才愿意收他。
初始一个月七百文,看着不多,但是比他之前在河道做饭要多点,活也轻松。
所以这小子倍感珍惜,干活比祝明悦本人还要认真卖力。
这会儿看见这一伙壮年男人围坐一块,吃完饺子就大剌剌翘着腿剔牙,丝毫不准备结账,他面上还能维持镇定,因为这是他来店里干活以来遇到的第二波了。
他握紧拳头,语气冷静地又一次催促:“客官,这一百四十文你们看是分开结还是?”
“给钱?”其中一个半张脸长满络腮胡的中年壮汉面色不善道:“到你们这儿吃饭还要给钱?”
“是啊!我们过来给你们捧场那是看得起你们。”
“简直不识好歹,把你们掌柜的叫出来,让他亲自说说,咱们吃你家的饺子要不要给钱!”
他们外形太过骇人,像极了人均手上沾过几条人命的穷凶极恶之徒,不但吓得妇女幼儿不敢进入,连正在堂食的人也怕惹上麻烦匆忙吃完饺子结账跑路了。
少年环顾四周,攥紧的拳头微微发抖。
这样对峙下去不行,明显已经严重影响到店里的生意。喊掌柜的过来更不行,祝明悦个头不高身形也消瘦,三个他过来也不够这壮汉一拳抡的。
他咬咬唇看了门外一眼,期盼着谢沛早点归来。
这几人真若要挑事,届时他和谢沛二人尚且还有保护祝明悦之力。
谁知他这副样子被这些人看在眼里就像是露了怯,气焰更是嚣张起来。
“愣着干嘛!把你家掌柜的叫来啊!”其中一人叫嚷着。
店里吃饺子的人都跑光了,少年泄了气,彼此实力悬殊,打起来不是明智之举,遂想先将人打发走,“既然付不起钱就别付了,赶紧从这离开。”他都想好了一百四十文的损失就从他的工钱里扣。
“你瞧不起谁呢!我们有的是银子。”络腮胡大汉挑衅伸手想拍打他的脸。
“你做什么!想打架?”少年狠狠拍开那只手,实在忍不了了,“吃了白食还想打人,信不信我报官让官府抓你们。”
也不知他那句话说中了他们的笑点,这伙人皆捧腹大笑。
笑完了才有人继续道:“我懒得和你说,快把你们掌柜的叫来!咱们哥几个今个要和他们好好聊聊。”
少年正欲开口扯谎说掌柜的不在,身后就传来了祝明悦清朗温润的声音:“贺安,去将碗筷收拾了。”
贺安下意识说“好”,反应过来后却没有动,等祝明悦走到他身前,他便直挺挺站在对方后头,死死盯着对面几人,等着一旦发生肢体冲突他就和对面拼命。
“你就是掌柜的?”对面取笑道:“别是来糊弄咱们的吧?”
不怪他们不相信,祝明悦横竖怎么看都不像是掌柜,尚且还残留几分稚嫩的脸庞,未完全张开的身段,种种迹象都表明他还未到及冠的年纪。
祝明悦不理会他们的取笑,只偏头问贺安:“我的话你不听?”
贺安点点头又摇摇头,对待这个顶头上司难道硬气:“我哪都不去。”
祝明悦使不动他,无奈只得退了一步:“那让你把门关上总该听我的了吧?”
关门?贺安实在揣摩不透他的心思了,他是听说过关起门来好揍人这句俗语的,可他事到如今还看不清楚形势吗?
他们只有两个,战斗力他算一个,祝明悦姑且算半个都费劲,他们一个半人对上对面七个彪形大汉,很明显,被揍的肯定是他们啊!
贺安倒是不怕,反正他烂命一条,打到半死也照样活,但掌柜的不同啊,这弱不禁风的身板,稍有不慎挨一拳就被攮死。
贺安的脑子里没有对干架的恐惧,只有对祝明悦血条的担心。
不认可归不认可,但当祝明悦第二次眼神投向他的那一刻,他还是乖乖地选择去关门,他动作极快,关好门后迅速回到祝明悦身后,充当他最忠诚的护卫。
“各位也看到了,店里只我和他二人,找不出第三个人来了,你们要找的掌柜只能是我。”
由于对方个头太高,他说话只能微微抬头,落到别人眼里便显得神情倨傲,不将人放在眼里。
贺安也是这么觉得,暗自腹诽这都什么时候了,掌柜的还要装逼。
这到正好符合了这行人对掌柜这个群体的刻板印象。
“既然你是掌柜的,那咱们就要和你好好聊聊了。”带头的男人恶意满满道:“你手下的店小二可不懂事,来你店里吃饭还向咱们讨钱,你说该讨吗?”
祝明悦:“该。”
“就是嘛!就不该找……等等!”男人不可置信,掏了掏耳朵道:“你刚说什么?”
祝明悦抬抬眼皮,“该。”这回还顺便补偿一句:“我的店铺,除了乞丐或狗,其余一律要钱。”
“不知各位是乞丐还是”他停顿两秒勾起唇角轻飘飘道:“狗?”
“你想死!”对面咬紧牙关阴狠道。
贺安汗毛直立怒目圆瞪,一只手紧握拳头,另一只手捏着碗,只等对方有动作,他便拍碎碗用瓷片当做利器。
他很后悔,后厨明明有把剁肉刀,被谢沛打磨的可锋利了,他昏了头竟忘了去拿。
“你可以试试?”祝明悦短短几天被连续吃了两次霸王餐,再没看明白这是背后有人蓄意为之他的脑子就算白长了。如果他为了平息事端一味的忍让那就是着了对方的道,只会让人变本加厉。
他不动声色地端稳之前特意找匠人定制的小锅,没人能注意到宽松的衣袖中他的双臂在微微颤抖,也没人知道他都快要吓成孙子了,没办法,做了那么多年遵纪守法的乖学生,给他一年半载的时间他暂时也改不了骨子里的温和脾性,最先想到的狠话还是从谢沛口中学到的。
对方似乎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毛都没长齐的白软包子竟能做到如此硬气。
巧了,他最喜欢欺负硬气的,越是硬气,他就越要狠狠教训,将人打得半死不活后像条哈巴狗一样摇尾乞怜抱着他的腿苦苦哀求他饶命。
他都想好了,如果祝明悦求他饶命,就冲这张漂亮地令人过目不忘的脸蛋他也会饶他一命,不过条件嘛……
“呵呵!”络腮胡笑了,笑声中沾染的淫邪连十五岁的贺安也能秒懂其中含义。
“你竟敢…”他到底没好意思将后面的话说出口,拍碎手上的碗,捏紧碎瓷片盛怒到:“我要弄死你!”
男人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一声令下,七人纷纷从身上掏出武器。
祝明悦被眼前锋利的短刀晃到眼睛,瞳孔骤缩。
“兄弟们,先弄死那个小的,大的悠着点打,咱们兄弟几个今儿个也尝尝这男人的滋味!”
众人哄笑后更是兴奋。
祝明悦大喊一声:“贺安,退后!”
随后揭开怀着的锅盖,液体即将泼出之际,门猛的被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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