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字第一奇案——云莲灯谜案（一）
今日正值上元佳节，距离取得苏旼睿的信任值，开启系统任务，已经过去了十余日。然而那所谓的“天字第一奇案”却仍不见端倪。
此刻的京城，灯火流光，长街上彩灯高悬，花市间人声鼎沸，隐约可闻箫鼓悠扬，京中的贵女贵男翘首期盼这日良久。
素日里的矜持和规矩皆可暂抛，借着灯会雅集之名，或一盏花灯，或一曲箫笛，便可寄托深藏的情意。
苏府内亦是一片盛景，朱漆的大门之上高悬鎏金匾额，门檐下的绣有双鱼戏莲暗纹的红灯随风摇曳，映得来往的侍从与宾客面色如玉。
自数日前起，苏府门庭便络绎不绝。贵女们或扶风曳姿，或珠翠摇光守在苏府门口，她们皆欲一睹苏家世子风采，更欲得他一诺，同行灯会。
而此刻，主厅之中，苏旼睿正静坐案前，案上置一卷尚未批阅完的书册，他眉目低垂，神色如常。指尖却轻扣案几，泄露了些许的不耐。
“公子，方才靖安侯家的小姐又遣人送来信笺，问您今夜可愿同往灯会。”一旁的管家垂手上前，小心翼翼地禀道。
“不必。”苏旼睿的语气冰冷，头也未抬，“告诉她，公务缠身，不便赴会。”
卧在书房窗棂上，昭妍蜷着身子，尾巴轻轻晃动，目光戏谑地注视着这一幕。她的金瞳微眯，心中暗自数着：今天的第二十个了。
“这位景辰王府的世子，执掌刑名的大理寺卿，别说是京城贵女，便是皇女也未必能入他的眼，能叫他念念不忘的，只有那位他心尖上清风霁般的人罢了。”
正在昭妍幸灾乐祸之际，许久未响的系统忽然传出了一声机械音：
【宿主，天字第一案即将公布，触发条件一：与苏旼睿一同前往上元节的灯会 】
昭妍微怔，尾巴一僵，随即跳下窗棂。
看来这天字第一案与上元佳节息息相关，可眼前这位拒尽诸多京城贵女的冷峻世子，又岂是轻易能被说动的？更何况此时的自己身为一只猫，如何才能使他踏出这深院高阁，前往上元节的灯会？
昭妍金瞳一闪，旋即心思百转，脑中已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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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沉降，京城灯火次第亮起，喧嚣如潮，独留苏府书房内静谧如水。
苏旼睿埋首案前，眉宇间透出三分冷意，似与外界的热闹格格不入。
忽然，一阵轻急的脚步声传来，管家匆匆进门，双手捧着一封信笺，神色间隐约透着一丝敬畏：
“世子，刚才灵隐寺派人来送了信函，并附上此物。”
“灵影寺？”苏旼睿微微抬眸，接过信笺，信上的字迹遒劲，笔意庄重：
“上元灯节，京城灯会主灯初点，特赐‘灯王令’于苏世子。主灯为民心所点，惟持令者得以燃之。”
信尾落款，“灵隐寺法衍”五字凝练，威严自显。
随信一同呈上的，是一块沉香木制成的令牌，正中的“灯王”二字笔力千钧，四周饰以祥云莲纹，令牌虽小，却似有无形的威压，沉沉压入掌心。
苏旼睿指尖一顿，眸光幽深。
这灯王令——自它设立百余年来，但凡持令者点燃主灯，百灯齐明，必能福泽万民。今日，法衍住持却将此令交至他手中，意在何为？
片刻后，苏旼睿将信笺折好放置案旁，吩咐道：“备轿。”
管家连忙应下，不多时，苏府的门前便停下了一顶通体乌沉的软轿，朱红色的流苏随风轻摆，轿角上的银铃叮咚作响。
就在苏旼睿迈步至轿前，忽然一抹纤细的影子从廊下跃出——昭妍摇着尾巴，几步蹿入轿中，径直卧在了软垫上，动作娴熟得仿佛这是她的地盘。
苏旼睿脚步一顿，垂眸望向那只此刻占据了半个轿座的小小身影，“这只猫下午跑去哪里玩了，现在怎么又想起来回来了？”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抬步入轿。
轿夫得令起轿，灯火流影间，轿子一路向京城灯会而去。
轿帘低垂，帘外万盏花灯高挂，宛如银河垂落人间，盛世的表象静美如画。而帘内帘外，谁也不知。这盏还未点燃的主灯，将揭开怎样的局，掀起何等的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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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如织，京城如画。
万盏花灯摇曳身姿，映着整座城池如梦似幻，箫鼓声从远处飘来，时而高亢，时而低婉，与人潮的喧嚣相得益彰，交织出盛世的繁华与人世的欢愉。
花灯场上，早已人潮涌动，然而广场中央那高悬的主灯却尚未点燃，灯罩上垂挂着金丝流苏，灯身绘以祥云莲纹，朱红底色泛着柔和的金光，庄重而华美，仿佛在静候命运的指引。
“今夜，会是谁燃点主灯？”人群中低语四起。
“去年，燃灯之人是法衍住持，今年又会是谁？”
“每年点燃主灯之人，皆是德才兼备之士，得灯王令，乃是天意和民心之选。此人，非凡俗之辈能为。”
灯台之上，主持人朱衣加身，眉目肃然，手持宣卷，缓步走至台中央。他环顾四方，朗声开口，声音如洪钟般震彻夜空，瞬间压下四周喧哗：
“上元佳节，灯火通明，燃点主灯之人，手持灯王令，秉承法衍住持之意，为万民祈福。而今夜，燃灯之人，已至——”
话音未落，长街尽头传来一阵低沉悠扬的轿铃声，由远及近，银铃叩响，直拨人心。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顶乌沉软轿缓缓而至，红绸轻垂，银铃作响，随行的护卫步伐齐整，肃穆间透着难以言说的威严。
“是苏世子！
“竟是大理寺卿，他何以得此灯王令？”
“听闻苏世子性情冷峻，怎会参加此等场合？”
软轿在灯前稳稳停下，帘幕轻掀。一袭玄色锦袍的身影缓步而出，来者身姿修长，眉眼清冷如霜。举手投足间尽显沉稳清冷之气，他步履从容，不为周遭的议论与目光所动，径直向主灯处而去。
昭妍紧随其后，金色的眸光微微流转，隐于人潮中，细细打量四周，不放过一丝潜藏的异动。
主持人俯身一礼，高声道：“今夜，主灯燃点之人，乃景辰王苏世子，愿苏世子燃灯祈福，祈佑京城安泰，盛世长安。”
苏旼睿目光如夜，扫过那灯台上的祥云莲纹，心底深意涌动。他执起灯王令，登上高台，一时间，万众瞩目。
就在这时，台下传来一阵低沉肃穆的佛号声，一袭袈裟伴着檀香的气息缓缓现身，来人正是灵隐寺法衍住持。
他神色庄重，双手合十，声音低缓却极具穿透力：
“按着旧例，燃灯者需解谜题以应天意，为真解此意者，方可点亮主灯。”
苏旼睿微微颔首道：“请住持赐题。”
法衍住持目光深远，缓缓念道：“千灯未明，为何一灯独光？”
广场上一片寂静，唯有远处的箫声在空中回荡。谜题看似简单，却让人难以参透其中深意。
苏旼睿稍作沉吟，唇边微微扬起一抹淡笑，缓缓答道：“心灯自燃，众生得明。”
法衍住持双目微眯，似有惊叹之意，随即颔首：“心净者燃灯，愿世间光明。”
苏旼睿将灯王令插入灯台中枢，随即点燃主灯。刹那间，火光迸发，主灯如同苍穹烈日，照亮四方，映得四周人声鼎沸。然而，顷刻间，这欢呼声却变成了惊呼声。
只见主灯的光芒中，逐渐浮现出一道诡异的暗红纹路，那纹路犹如一朵盛放的血梅，自灯罩中心缓缓绽开，浓烈如血，滴滴入目。
“灯火染血，不祥之兆！”有人惊恐的喊道。
昭妍的金眸微微眯起，她耳尖抖动，循着某道低声喃喃的声音而去：“梅开五瓣，五魁定命……此乃天命初现。”
然而，当她循声望去，却只见人潮涌动，声音的主人早已消失无踪。
不对劲，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她的心头。
是系统，系统的声音没有响。说明这里不是真正的案发地点。
那么真正的案发地点到底在哪里？
昭妍迈步于暗影之中，心中思绪急转，“梅开五瓣，五魁定命........”
原来是这样。
梅有五瓣，对应五行，梅开为冬，五行属冬则为水，水之方位为北。
是北郊。
昭妍快步跑去。
北郊一片荒寂，月光稀薄，似被无形的阴翳吞噬，梅花零星点点地绽放，血红如泣，似染了鲜血，静静地伫立在夜幕下。
一片孤寂中，那盏悬挂于枝头的莲灯显得尤为刺眼。灯火昏黄摇曳，仿佛随时会熄灭。莲灯的底座以红绸绑缚，与树枝交缠，如同禁锢的亡灵。风过时，灯笼微微晃动，纸质的灯身发出簌簌声响，似在低声呜咽。
莲灯之下，一张灯谜纸轻垂，纸上以红墨写着一行诡异的诗句：
“云散星沉，莲开劫起；问此去何归，唯见黄泉路。”
昭妍的心下一沉，这谜面透着血腥的味道，暗藏杀机。
【宿主，正式开启天字第一案——云莲灯谜案】
果然，这里才是真正的案发现场，而天字第一案的第一个失踪者，如果没有猜错，正是
—— 静安侯家的嫡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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