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翠兰的背影终于消失不见。
料沈怀安没想到的是,这刘翠兰没害成他都被吓成这样,就这胆子竟然还敢亲手杀人。
【警告!警告!检测到宿主所处位置阴气值爆表,请宿主时刻戒备!】
方才被掐断的系统音重新响起。
阴气值爆表吗?
沈怀安目光沉沉的看向方才倒“猪肉”的地方。
潺潺江水平缓的向着下游流去,而方才丢的“猪肉”不见踪影,或许早已沉入江底,又或是随着江水顺势而下。
沈怀安立在岸边里江水还有一短距离处,看着自己这双方才拿了袋子的手,虽然隔着袋子,但他依旧有些芥蒂,目光沉沉,面露菜色。
他恶狠狠地想着,那最好只是些猪肉。
下一秒一道热流淌过人中,沈怀安下意识的伸手去擦,摸到一手的红。
大概是短时间内开了多次天眼的副作用。
沈怀安将手在早已不成样子的衣服上擦了擦,又扯过衣袖擦了擦鼻子,堪堪止住血。
他仰起头,防止再有鼻血流出来。
天上的黑云遮蔽了弯月,清辉顺着云间缝隙,熙熙攘攘的洒落到地上,微光照着人间。
在沈怀安身旁,流淌的江水有些拍打到岸边,发出噼啪的响声,像是烛火在燃烧。
沈玉回过头,瞧见了门口快要燃尽的蜡烛。
他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一根新的蜡烛,走了过去。
在那只拿住燃烧殆尽前,沈玉成功的把手里的蜡烛点燃了,暖黄的火光映在他的脸上,眉眼如画,容貌精致,好似一件巧夺天工的艺术品。
只是,这如谪仙般的脸上夹杂着一股疲色。
这已经是他换上的第六根蜡烛了。
沈玉回到桌前,看着上面所剩无几的蜡烛,皱起眉,而后又坐回榻上。
那儿还放着沈怀安走前留在这儿的名册。
沈玉拿起一旁的册子,随意翻看几页,也不知他有没有看进去。
他的脸上没有平时面对沈怀安的温柔小意,只是阴沉这脸,一言不发,然后时不时的看向门口,只要门口稍微有些动静,他便会面露喜色飞快来到门口,而后四处张望,最后发现门口空无一人又悻悻而返。
那双翻阅册子的指尖微微泛白,小幅的颤抖着。
这时,门外又传来声响,他又如先前一样,眼里亮晶晶的快步去开门。
只是,这次与以往不同的是,他等到了归人。
沈玉看着门口站着的,完好无损的沈怀安,心中那块大石头终于落地。
沈怀安看着忽然打开的门先是一愣,而将那只本打算敲门的时候调转了个方向,轻轻拍了拍沈玉的肩。
沈怀安看着沈玉有些泛红的眼眶,心下一酸,放柔声音安慰道:“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完好无损的回来了嘛。”
下一秒,沈怀安被沈玉拉进屋子,而后细细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什么事后松了口气。
偌大的屋内只星星零零的点着几根蜡烛,昏黄的烛火照亮着房间里的每一处角落。
沈怀安看着心急如焚的沈玉,暗自庆幸,还好刚刚回来的时候先收拾了下自己,然后才到这边来。
不然他穿着那套战损般衣服,沈玉该伤心成什么样了。
沈玉是真的累极了,他只看到沈怀安干干净净的回来了,却没注意到沈怀安现在身上穿的衣服比白天的要新一些,还带着些皂角味。
昨日一天里,二人神经紧绷,时刻注意着周围人的异样和流露的信息,生怕有所遗漏,故而下人将二人带到一处时,并没人意识到这个问题。
现下,二人正准备歇下,这才发现不对。
他们两个人,这城主府的下人却只帮他们收拾出了一个房间。
大概是昨天,沈怀安在大门口介绍沈玉时说的是弟弟,二人又都姓沈,便误以为他们是亲兄弟了。
如今大半夜的,也不好将人拉起来让他再收拾出一间来。
沈怀安思索片刻,而后道:“你快到床上先睡着吧,我收拾收拾。”
沈玉听他这么说,以为是二人今晚要睡一张床上,猛地垂下头,脸颊发烫,耳尖微红,软软的道了声:“好。”
说完,便脚步虚浮的朝着最里面的木床走去。
沈玉脱下鞋袜,褪了外衣,侧着身,面对墙面,躺在最里侧。
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扰的沈玉心神不宁。
沈怀安没瞧见沈玉的异样,他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将剑放到桌案上,吹灭屋里的烛火,而后摸索着走向一旁的贵妃榻,拖了鞋袜曲着腿躺了上去。
木床前隔着几盏屏风,沈玉听着屏风外的人弄出的声响,心愈发跳的快了。
即使沈怀安已经尽力放轻了动作,但依旧逃不过床上人的法耳。
沈玉看着面前的墙面忽然变黑,而后脚步声似乎停了,他立刻闭上眼一动不动。
但好半晌,不见身侧的床榻传来声。
沈玉睁开眼,从床上坐起,床上只有他一个人,原本躁动的心恢复沉寂。
沈玉试着开口,“哥哥睡了吗?”
沈怀安刚闭上眼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话,他道:“还没。”
沈玉想着,沈怀安大概是睡在外面的贵妃榻上的,他垂下眸问:“哥哥睡在榻上不挤吗?要不我和哥哥换一下吧。”
沈怀安将悬在榻延上的屁股又往里收了收,道:“不是很挤,刚好能睡下。”
屋里陷入一片死寂,沈玉沉吟片刻,问:“哥哥今晚可有什么发现?或是遇到了什么事?”
沈怀安答:“我在林子里遇到了刘翠兰,说要给她儿子送肉,还想推我下水,不过被我发现了,她没得逞。”
沈玉听到刘翠兰要推沈怀安下水,先是一惊而后听到没成功,呼出口气,有些后怕。
他轻声呢喃:“那就好。”
沈怀安道:“嗯,不过似乎死人了。”
“嗯?”沈玉有些疑惑。
想着刘翠兰身上的几缕血气,沈怀安道:“快些睡吧,明天大概率会有一出好戏等着我们。”
月光顺着窗棂投射到地上,慢慢的沈怀安呼吸逐渐平稳,他今天是累极了。
……
日上三竿,沈怀安这才悠悠转醒。
这时,沈玉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听到他这边动静,向着这儿看来,而后笑道:“哥哥醒了?”
沈怀安坐直身子,揉了揉眼睛含糊应声。
他谁的不是很好,这张榻本就不是睡觉用的,实在太小了些,沈怀安动了动身子,想要缓解身上的不是,却引得一阵酸痛袭来。
“啧。”
这道声音不大不小,但在这安静的空间中尤为明显。
沈玉面露担忧,凑过来问道:“哥哥可是哪里不适?”
沈怀安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声响,而后是一道压着声的怒骂。
“没长眼的东西,若是耽搁了大人的事你担待得起吗!”
一盆水被撞到洒在地上,那侍女连盆都来没捡,慌忙站起身,退到一旁,赶紧向着面前的男人道歉:“是奴婢眼拙,还请大管家饶了奴婢这一次吧。”
大管家拍了拍撒到自己身上的水,刚要发怒就听见吱呀的开门声。
沈怀安和沈玉走了出来,看着眼前这一地的狼藉,沈怀安皱眉问道:“怎么了?是有什么急事吗?”
那大管家见二人出来,立刻换上笑脸道:“二位仙长,不瞒你们说,还真出了事。”
沈玉想到了昨晚沈怀安说的话,他问:“是什么事?”
大管家道:“二位仙长还是先快快随我来吧,老爷在书房等着二位呢,等到了地儿仙长们就知道了。”
说罢便带着二人向着院外走去,沈怀安和沈玉跟在管家后面,不一会儿就到了地方。
大关键站立在门外朝着里面道:“大人,人带来了。”
瞬间,屋里一道急切的人声伴随着慌乱的脚步声传了出来。
“快快进来!快快进来!”
沈怀安和沈玉进了门,大管家则在外边候着。
一进门,沈怀安二人便被城主拉到书桌旁让他们坐下,一旁的婢女给二人添了茶后,城主也将其挥退了。
沈怀安道:“城主这么火急火燎的所谓何事?莫非又死了人?”
城主苦着脸道:“是了,不过这次的死法极其的惨烈。”
沈玉看向沈怀安,这大概就是哥哥昨晚说的好戏。
他垂下头,眸光幽深。
昨晚是还发生了什么吗?哥哥会不会其实是受伤了,不想让他看见……
沈怀安听了城主的话后,一脸便秘问道:“怎么个惨烈法?莫不是被人分尸了。”
城主大惊,眼睛瞪得提溜圆,声音中都带着些虔诚,敬佩的看着沈怀安道:“仙长果真料事如神啊!”
沈怀安笑而不语,只是那笑容实在有些勉强,他道:“是发现尸体了吗?什么时候发现的?在哪儿发现的?”
城主如实道来:“今日辰时西兵司马在西城区巡逻时在水沟中发现了残肢,而后马上就来报了,过了不久南兵司马在江河下游巡逻时也发现了残肢……”
他顿了顿,猛吸一口气继续道:“而后我就召集了东西南北中五城兵司马,让他们在发现残肢的附近又找了一番,却是没找到他们的头和躯干,就连衣料都没找到一块!”
他说的有些后怕,道:“仙长,你说会不会是江里的东西见没人跑船了,就,就开始出来吃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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