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因惊恐害怕而带着些尖锐,尖锐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书房,屋内气温又是低了几度。
沈怀安冷静道:“不会,这件事多半是人为。”
城主听了这话,眼中闪过一丝希冀,问道:“沈仙长何出此言呐?”
沈怀安笑着,高深莫测的道:“城主将此事交于我即可,这件事恐怕还与城中的邪祟之事有关联,现下我还要和我弟弟去确认一件事。”
然后拉着沈玉对着城主道了声“告辞。”转身出门去了。
外面街道上人群堆积,一如昨日他们刚到上水城时一般。
沈怀安和沈玉并排而行。
沈玉再三思索,最后道:“哥哥,我们现在是要去干什么?”
沈怀安偏过头笑着看沈玉,道:“去看看犯罪嫌疑人。”
听他这话,沈玉先是一愣,没明白他说的“犯罪嫌疑人”是什么。而后一想,大概说的就是疑犯吧。
不过,这个说法到时新奇,沈玉此前到是从来没有听过“犯罪嫌疑人”这种说法。
但也不曾疑他,沈玉问道:“哥哥说的犯罪嫌疑人可是刘翠兰?”
“不错,我昨晚遇见她时观她身上比白天多了几丝血气,今日又出了这事,未免也太凑巧了些。”沈怀安这样说着。
沈玉想了想,道:“那哥哥现在可有证据?如若没有证据的话,就算此时的确是刘翠兰所为,我们也还是奈何不了她。”
沈怀安一本正经道:“目前还没有。”
听了沈怀安的话,沈玉先是一楞,而后心下一惊,在脑海里想的九九八十一种如何在不知不觉中杀人于无形的方法。
沈玉低垂着眼,眸中闪过冷意。
若是哥哥真要如此……
他下意识捏紧拳头。
那么他会做好那把刀,他决不允许哥哥身上沾染污点。哪怕是一丝一毫,也不行!
沈怀安见身旁人许久没出声,便抬眼看去。
只见沈玉此刻面色沉静,似在思考什么惊天大事。
沈怀安心下猛地一惊,知道他定然是想岔了。
为了挽回自己在沈玉心中的正道形象,赶忙出声制止他危险的想法:“目前没有,不代表一直没有,若是她不肯承认,我们只管静静等着就好,机会自会到来。 ”
听他这话,沈玉抬头望向身旁的人。
俊朗英气的面庞此时带着些无奈的笑,周身正气十足,只要他站在那儿,仿佛就代表着正义一般。
沈玉心下了然。
也是,像哥哥这样坚守道义的人,又怎会如他方才想的一般。
他又垂下眼,眸光暗淡。
是自己太过卑劣,竟还把哥哥想的如他自己一样。
沈怀安发觉沈玉不知怎的情绪有些不大对劲,于是赶忙转移话题。
他指着前方一处喧闹的地方道:“那边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好像有人在哭。”
沈玉听闻,抬眼看过去。
只见一处医馆前堆满了人,熙熙攘攘的讨论着什么。
二人朝着人群走去,插着缝挤到了最前排,人群中央的空地上,一名妇人怀中抱着名男子瘫坐在医馆大门口,嚎啕大哭,口中谩骂声不断。
“天杀的,我儿子昨天下午从街上回来,觉得有些头痛,就在你们这儿买了副药熬着吃了,谁想今早就直接没气了啊!”
“你们这些黑心肝的,你们还我儿子命来啊!”
老妇人的哭声响彻街头,她张大着嘴,口中津液如今不受控制的往外溢出,该是难过极了。
沈怀安见此,以为是什么黑心老板卖假药吃死人的事,心下怒火中烧,觉得老板的做法实在是不对,正欲上前声讨一番。
突然,身边的人伸手拉住了要上前的他,沈怀安止住动作,看向沈玉。
沈玉看着地上的那对母子,面上流露出的厌恶怎么也止不住。
沈怀安还是第一次见到沈玉脸上有厌恶的表情,心下一惊,又看向地上的母子二人。
莫不是沈玉和他们有仇?
那他们应该也不是什么好人。
沈怀安高下立判,毕竟能让沈玉这样温柔通透,善解人意的人讨厌的,想必是坏的有点东西的了。
这下,沈怀安心中对二人的怜悯又少了几分。
果不其然,周围围观的人对着地上的二人指指点点:
“这不是桥头吴家那两位吗?今儿是怎么一回事,竟然看到他们吃瘪了。”
“可不是嘛,那吴老大平日里游手好闲,成天在街上当街溜子占人姑娘便宜。”
“哎呀,听说不止呢,上次隔壁村的那个俊俏书生也叫他侵犯了去。”
“他娘也是的,仗着家里有三个儿子,成天到晚占人家耕地,他儿子惹事,别人上门要说法,还被她叫儿子打了一顿,轰出去了。还说什么……”
“说别人不知检点勾引他儿子。”
“哦!对对对!听说那姑娘第二天就在家旁边的柳树上吊死了呢!”
一道震惊的女声传来。
“啊?!人死了?可惜了人家好姑娘,他们还真是一家子作恶多端。”
“是啊,现在说不定他儿实在外面鬼混造人打死了,现在却是怪到了人家药铺老板的身上,老板还真是可怜。”
“我看着也像,我可从来没听说过什么药喝了死了后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点的,这分明就是遭人打了嘛。”
……
沈怀安听了周围人的话,顿时一脸惊骇的看向地上的母子二人。
这妇人到是沉的下心,周围谩骂声不止仍能专注己事,继续敲诈。
这时,沈怀安的袖子又被扯了扯,他看去,只见沈玉此时正一脸委屈的看着自己,狭长的眼眸亮晶晶的,好似有波光闪烁,好不可怜。
沈怀安心中一窒,好半晌轻声问道:“怎么了吗?”
沈玉先是瞥了一眼地上的人,眼中闪过一丝心虚,而后又快速移开目光温柔似水的看着沈怀安道:“哥哥,可以不看他们吗?”
他将那丝心虚掩盖的好极了,就连眼神此刻一直在他身上的沈怀安都没发现。
沈怀安看着他,愣了神,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他的思绪飘到哪儿去了,只是痴痴的看着身旁的人,下意识的回答:“好,不看。”
沈怀安看到沈玉明朗的笑了,如开春初雨后的第一缕阳光,温暖,炽热,明媚。
而后,眼前明媚如仙子一般的人薄唇开合,向着他伸出一只手。
“那我们走吧。”
沈怀安看着面前伸过来的纤纤玉手,痴痴地伸手过去,呆呆地出声。
“好。”
如玉般温软细腻的手覆盖在他这双因长期练剑而覆着剥茧的手上。
沈怀安沉醉的注视沈玉的背影,静静地跟着他走。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只要每次和沈玉单独相处或是接触的时候,他便会觉得坐立难安,万分拘谨,但又……
有些期待……
他和其他朋友相处时却并不会有这种感觉。
沈怀安目光微沉,被握着那那只手五指不自觉发力,紧紧回握。
……
二人冲出人群,那双相握着的手骤然松开,只是那双覆有剥茧的手却是又向前跟了一段才收回。
沈怀安摊开那只手目光沉沉看了好一阵,最终舒出一口长气,似是想通了。
大概是刚认识不久的缘故吧,在一起时间久了,自然就好了。
他这样想到。
【……】
与此同时,沈玉也舒出一口浊气,他冷冷的看了眼人群的方向,而后又恢复成如春光般明媚的脸色,对着身旁的沈怀安道:“哥哥,我们还是快去看看你说的那个犯罪嫌疑人吧。”
沈怀安怔怔点头,“嗯。”
一路相伴,太阳光照在二人身上,影子歪歪斜斜的投射到青石板路上,行人喧嚷嘈杂,不紧不慢的二人来到昨日到过的奇怪巷子口。
两人并肩而行,脚步声回荡在寂静幽深的深巷中,沈怀安警惕的观察着四周,最终,二人走到了巷子最末端。
阴冷潮气扑面而来,沈怀安上前一步,来到刘翠兰家门口敲了敲门,大声喊道:“刘阿婆,刘阿婆你在家吗?”
回应他的是一片死寂,沈玉皱了皱眉,也是轻轻敲了下门,不过方才沈怀安那么大声响都没人回应,他这点儿动静就更加不会有了。
沈玉偏过头对身边的沈怀安道:“不在家?”
沈怀安看着面前紧合的门,思索道:“大概是的。”
听此,沈玉向着要不要去其他地方再找找。
江边?街上?
然而下一秒,只见身旁的人先是一个后撤步,而后抬起腿一脚踹向二人面前的木门。
这木门本就腐朽脆弱不堪,简直主打的就是一个防君子不防小人。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面前木门被踹的四分五裂,屋内场景呈现在二人面前。
沈玉见状一时惊楞在原地,下意识去夸赞,只是口中的正义到了嘴边拐了个弯。
“哥哥真是好生……勇猛。”
沈怀安被他快的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沈玉这简直就是一整个夸夸机在世啊,他真的是要被对方夸飘了。
鲁莽变成勇猛。
纯靠运气变成做事果断,思则立行。
……
二人走进屋里,屋子的采光不太好,即使是正中午,也透不进一丝的光进来。
沈怀安掏出一张符纸,口中喃喃念叨几句咒语,下一秒符咒瞬间燃烧却怎么也烧不尽。
火光照亮屋内,二人见到眼下场景皆是一惊。
只见屋内陈设虽旧却干净整洁井井有条,只是,房顶上挂着密密麻麻的红线,红线上又挂着数不清的黄符和铃铛,一阵风从大门处吹进来,便是一阵叮铃的声响。
而在那屋子最中间,摆着一张供桌,供桌上摆着府牌位,牌面上清晰的刻着八个字。
“故男张贵之神主位”
沈玉看着眼前的牌位道:“这应该就是他儿子,不过刘翠兰人现在好像不在家里。”
沈怀安闭眼感受了一下,而后道:“离这儿不大远。”
沈玉皱眉不解:“什么不远?可是刘翠兰的位置?”
沈怀安点点头道:“我昨晚交给张桂芬的银子上附着了些我的灵力,我能感受得到大概位置。”
听了这话,沈玉恍然大悟,而后又想到了什么皱起眉到:“若是那张桂芬没有将银子给刘翠兰呢?”
沈怀安道:“她两人即是一伙的,那张桂芬这个从犯想来也是知道不少秘密的……”他停了一会儿继而笑道“更何况她这个从犯心性不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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