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出有些诡异的小巷。老妇人在前边健步如飞的带着路,而沈玉和沈怀安便紧紧的跟在她身后。
原本他们二人是准备继续扶着老妇人的,到却遭到了老妇人的拒绝。
老妇人道:“哪什么时候都要人搀扶着,我是老了身体不大好,但也不是走不了路了。”
本来扶着老人也只是出于晚辈对长辈最基础的尊重,现下见老妇人都这样说了,二人便都撤了这些虚礼,安分的跟在老妇人身后,再时不时地和老人聊几句家常。
就这样,一行三人在路上走着,许是沈怀安和沈玉二人长得实在是太俊俏了些,导致一路上有不少人想着他们投来娇羞和打量的目光。
其中有男也有女。
对于友好的目光,沈怀安也一一笑着回应,对于满带恶意的审视,他也都一一瞪了回去。
沈玉就在他一旁看着他的这些小动作,满眼柔情。
跟着老妇人走了一段时间,沈玉看着四周的景色变化,抬起眼皮看了眼前方离他们有段距离的老妇人。
“怎么了?”
沈怀安的声音骤然响起。
沈玉侧过头低声对一旁的沈怀安低声道:“这不大像是去城主府的路。”
四周草木旺盛,群山环绕,单有一条不潜的溪流淌在山脚下,了无人迹,怎么也不像是一城之主所住的地方。
一旁溪流的潺潺流水声掩盖着他们二人的谈话。
沈怀安递给沈玉一个安心的眼神,而后道:“别担心,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这时他们前方不远处,迎面走来一名刚洗完衣服的中年妇女,妇人双手衣袖高高卷起,头发利索的盘在脑后,身前环抱着一支木盆。
那刚洗完衣服的妇人大概是认识老太太的,只是反应有些慢,从老太太身边走过后才恍然大悟,朝着他们大喊:
“哎!翠兰,你们这是要上哪儿去啊?”
妇人的嗓门很大,明明离的不远,但那老妇人就像是没听见一般,闷头继续向前走,脚下的步子迈得更大了。
那妇人大概是以为老太太没听清,又提高声音叫了几声,向着他们这边过来了。
只是奈何手中抱着一盆衣服,走不快,就这样,她一时没看见脚下的路,踩到了个大石头,崴了脚,摔了下去,盆子里的衣服是湿的,掉在地上粘上了许多砂砾。
沈怀安快步上前抓住装聋作哑的老太太,道:“阿婆,后面有人叫你。”
老妇人停下,转过身看着沈怀安,慈祥的笑道:“是吗?人老了有些耳背,可能没听到。”
沈怀安也微笑道:“没关系,我提醒阿婆就好了。”
沈怀安和老妇人面对这面,二人脸上都笑着,只是那老太太的笑容实在是有些勉强了。
“哎呦喂。”
“哎!谢谢你啊,小姑娘。”
沈玉将人扶起,帮着妇人将衣服捡回盆里,递给对方。也没计较对方叫他小姑娘,他道:“举手之劳,不必言谢。”
那中年妇女接过盆,听他开口,这才知道自己叫错了人忙道:“哎呦!瞧我这眼神,怎么就把好好一小伙子看成姑娘了呢。”
她又道:“对不住啊,小伙子。”
沈玉道:“没事,我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那妇人瞧着沈玉的脸色,看上去平淡如常,似乎真的并没有在意,偷偷在心中长长的舒了口气。
沈怀安拉着老妇人来到沈玉身边。
中年妇女问道:“天都快黑了,你们中这是干啥去啊?”
老妇人忙道:“是这两小伙子有事,我给他们带路嘞。”
她这一番话,回答了又好似没回答。
于是,沈怀安补充道:“我们受城主相邀,要到城主府上去,但奈何我们二人初来乍到,不识路。这才找了这位阿婆带路。”
中年妇女听到老人的回答先是一愣,而后听完沈怀安的话才又恍然大悟。
她道:“你们要去城主府?那你们走反了啊!这条不是上城主府的路。”
而后她又有些恼怒,放下木盆一拍腿,对着老妇人指责道:“哎!好你个刘翠兰,给人带个路都能带错。”
刘翠兰没有说话,干枯浑浊的眼直直的看着中年妇人。
中年妇人见她这样,面露不忍,终是叹了口气,而后道:“好了,你也别瞎折腾了,我看天色也不早了,你快先回去吧,恰巧我顺路,我带着这两小伙子去。”
说罢,便将刘翠兰往家里的方向推。
沈怀安听后,笑着感谢道:“那就麻烦婶子了。”
中年妇女有些不大好意思的笑道:“哪有什么麻不麻烦的,刚好顺路。”
而后又招呼着刘翠兰赶紧回家。见此,刘翠兰道:“看来是我老糊涂了,路都认不到了,那这两小伙子就交给你了,我就回去了。”
中年妇女调笑道:“事儿交给我办还不放心?包给他们送到,不过你回去路上也慢点。小心别摔着。”
刘翠兰哈哈笑了两声,而后便于他们告了别,独自回家去了。
沈怀安瞧着刘翠兰离去的背影,陷入沉思。
突然,一道极致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只见此刻沈玉正一脸关心的注视着他。
“怎么了?哥哥。”
沈怀安一惊,看向一旁的沈玉道:“没怎么,就是在想一件事。
沈玉面露疑惑。
然后就听到沈怀安若无其事的继续道:“不知道我们今天能不能赶在吃晚饭前到城主府。”
沈玉道:“不是刚吃过吗?哥哥是又饿了?”
沈怀安嬉皮笑脸看着沈玉应声道:“嗯,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该多吃些,不能饿着。”
沈玉听他这话,有见他盯着自己,先是一愣,而后笑了,如春日暖阳般温柔明媚。
橙红色的日光从沈玉背后打过来,光影晕染了脸的轮廓,细碎的发丝似镀了金边,随着风轻微飘动。
沈怀安看着眼前的人,顿时觉得脸有些热,掰正头不再说话。
沈玉瞧着对方泛红的耳尖也撇正头不再多言。
他低垂下头,收起平日里温和的神色,面容淡漠,唯有此刻如雷鼓般咚咚作响的心跳声向他明示着他此时并不平静。
大婶听见他们的话,笑道:“放心,这路不远,你们定能赶上晚饭。”
而后拿起刚才放在地上的木盆,又重新环抱回身前,对着他们道:“走吧,我带着你们过去。”
沈怀安和沈玉又跟在大婶身后往回走。
大婶边走边叹气道:“哎,你们也别怪她,这些年她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总会时不时地犯糊涂。”说完又是长长的叹了口气。
沈怀安道:“经常会犯糊涂吗?我还真没看出来,感觉刘阿婆看上去人挺正常的。”
大婶欲言又止,最后道:“哎,他也是个可怜人。”
而后就没有再要说话的意思了。
沈怀安见对方不想说,也没多问,而是岔开话题聊些闲事。
而后不久,沈怀安和沈玉二人就知道了有关大婶的一系列消息:
大婶名叫张桂芬,原本住在西城区青街巷,也就是刘翠兰家的那个小巷,二人此前还是邻居。
后来因为上水城那条大江开始闹鬼死人,尤其特别的是,其他巷子或是外地的船有出事也有没出事的,但这青街巷的船只要上江,那就是必定出事,就连家里人都难逃一死。
大家都认为是那巷子风水有问题,纷纷搬了出来。张桂芬就是前两年才般出来的。
也有头铁的不搬,但据张桂芬描述那些人无一幸免都死在江上了。
而后他们的家人也都会以一些莫名其妙的方式死去。
他们渐渐的走回了城区,商贩的叫卖声,酒楼的歌舞声络绎不绝。
沈玉问道:“那刘阿婆怎么没搬?”
张桂芬的道:“她拿什么搬?他儿子早些年就死了,她自己年轻时存的钱又都拿去救他儿子了,他能有什么钱买房。”
说到这儿,张桂芬有些哀伤道:“他现在就是孤寡老人一个,就靠平日里在祠堂里扫扫灰赚些小钱,供自己生活都艰难。”
她抬起袖子擦擦眼泪,感叹道:“这都是她的命啊,但她这命实在太苦了些。”
张桂芬说上了头,喃喃道:“刚嫁人没过多久就死了丈夫,又过了几年自己拼死拼活才养大的儿子也死,也没留下个后,儿子死后自己精神也变得不太正常了。”
张桂芬边走边说,一个人说的入迷了,再加上沈怀安和沈玉又时不时的附和她两句,就说的更加起劲了。
最后,张桂芬将他们带到一扇朱红高门前停下,对着二人道:“到了,这里就是城主府了,夜也黑了我家里人还等着我回去做饭呢,我就先走了。”
沈怀安叫住她,从袋子里掏出两块银子放到张桂芬手里道:“一点心意,还请张婶子不要拒绝,另一块是刘阿婆的那份,张婶子可要分清,莫要弄错了。”
大婶看着手里沉甸甸的两块银子,肉眼可见的开心,但嘴上还推辞道:“哎呀,既然是你们的心意,那我就收下了,另一份我会帮翠兰带到的,你们二人也快些进去吧。”
说罢,就笑眯眯的转身走了。
沈怀安二人收回目光,并排着向这大门走去。侍卫拦下了他们。:“你们找谁?”
沈怀安掏出一块令牌递给门卫,他道:“剑宗琼华仙尊坐下弟子沈怀安,受城主邀请处理城中怪事。”
守卫细细检查过沈怀安递过来的弟子令牌,正准备迎二人进去时,一道洪亮急切的声音从朱红的大门后传来。
“可是,剑宗的仙长来了?”
朱红的大门打开,只见一名衣着华贵,面色焦急的中年男人,向着大门口快步走来。
在他身后还跟着一名雍容华贵的美妇人,和三三两两的侍女。
男人来到沈怀安和沈玉跟前,等到看清只有两个人时,迟疑了一瞬,而后他又看了看二人身后,空无一人。
他仍不死心,试着问道:“怎么不见其他的仙长。”
沈怀安道:“只有我们二人。”
男人大惊失色,但很快稳住面上表情道:“仙长是?”
沈怀安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于是他道:
“剑宗少掌门裴屿坐下大弟子,沈怀安,这位是我弟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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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上水城鬼魅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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