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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诛心

“啊!”

一个身影从墙头滚落,摔在地面发出重重的声响。

两人四目相对,贴着墙沿慢慢靠近。身影的轮廓逐渐清晰,一位鬓角灰白的老人赫然斜躺地面,后脑勺磕碰树干,流出暗红的血迹。

“啊,啊,啊,”老人一面挣扎起身,一面张大嘴巴呢喃,“不要杀我……”没等两人反应,他重新跌落在地,双眼紧闭。

陆轸上前一步,手指探过此人的鼻息,又将他的衣服摸索一遍,触碰到结血痂的伤口。

“死了?”

陆轸歪头,将老人的脖颈转至月光下:“……活着。”

“那我们……”

“不过离死也不远了。”陆轸回头:“救不救?”

辛昇睁大眼睛,以为他在痴人梦话。陆轸扬起眉毛,手指依次划过他的双手、胸口,最终落在他的脖颈,一处青紫的勒痕。他抬头,一切尽在不言而喻:“救不救?”

你们,杀我。

“救。”

屋内。

桌案上笔墨未干。甘之武双手环抱胸前,靠在门口眼望外面的夜色。他状似无意回头望一眼,随即抬手闻闻味道,掏出手帕将手指上的污渍擦掉。

身后传来脚步声,停下。

甘之武一动不动:“大半夜跑来我家,就只是为了救人?”

“你就当积德,算是抵消你的罪过。”辛昇不咸不淡地回答:“我总要去到钦天监,但是如果还是看你不顺眼,说不定就不去了。”

小兔崽子。甘之武轻笑一声,也不恼。辛佩兰在去世前最后一天与自己见面,甚至将地契委托于一位侄子没见过几次面的人,哦,并且手拿钦天监威胁辛昇进京城。两人初见,辛昇对自己的印象只留下“危险”二字,越往后这两个字深入骨髓。

“你难道不怀疑是纪涛、纪长清为她下毒吗?专冲我发火作甚?”

辛昇往前走几步,与甘之武并肩,“姑母是否活着对他们而言与身死没有区别。土地已经过户,留下姑母性命不过是减轻罪孽。至于你。”他扭头:“我单纯讨厌你们为了天命惺惺作态的样子。”

你们。

小孩子埋怨自己没有得到关心的六载春秋。

甘之武不言,回头看向躺在床榻的老人:“你依旧在追查邝方海的事件。”

“没错,”辛昇掏出白纸,“陆轸与我贿赂小吏,同去户房查册。本来只是想着能不能从户册上再揪出户房更多的过错,将这些推压在主事——纪涛头上。但是陆轸发现邝方海的名字。”

“邝方海只有一个女儿,但户册上标明他家中成丁四口,成了上户。天顺七年,邝方海户籍上便出现两种记录,第二次记录纠正了家中成丁四口,但是田亩多出五亩。等到天顺八年,田亩又多增加五亩,等级改为良田。”

甘之武手指敲了敲膝头:“什么意思?”

“我原先以为是邝方海利欲熏心,故意先将成丁人数写错,等到驳查时再修改成正确的成丁口数,却又同时不着痕迹地将田亩数量缩小,少交赋税。毕竟驳查时,只检查先前错误之处。”辛昇顿了顿,继续道:“可是眼下看并不是如此,如果真的是为了躲开税役,为何会大张旗鼓添上土地,甚至写的是良田。”

四周寂静,只余下屋内陆轸倾倒药酒、锅碗碰撞的声音。

“你自己想的?”

辛昇垂眸,嘴角平直:“猜对了?”

甘之武打了一个响指,左手背后推开椅子:“不对。”

“里面那个,老人家醒来没有,醒来了就赶紧给我送回去!”

“没有!”陆轸提起嗓子,没好气大吼:“怎么喊都醒不过来!有种你来!”

甘之武耸肩:“我来就我来。”他拿出木盒子,掏出银针在火上烤了一下,转身飞针入人中。

“老人家有福气了,我一般拿这针杀人。”

陆轸两手沾满药酒站在原地,一脸黑线:“……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甘之武眯起眼睛,手出奇的稳,依次扎中内关穴、三阴交。他抽空来了一句:“辛昇没告诉你?哦,也对。你俩看起来关系也一般。”

陆轸转头望向辛昇。他举起双手,白纸在风中凌乱。

“咳,咳咳,咳。”甘之武立马起针。

老人强行撑开眼皮,眼前人影重叠成晕,忽而一张人脸覆上双目,他猛地惊叫起身被甘之武强行压在手下。

“你住在哪儿?”

“放开我放开我!”

甘之武大喊:“别废话,你住在哪儿!”

“福禄巷!福禄巷!福禄巷四都五房!”

陆轸身子一僵霍然转身,双手用力合上木门,疾步飞至床边:“福禄巷?”

辛昇跟上前:“怎么了?”

“他是邝方海。”陆轸夺过白纸,指着文头一行字:“他是邝方海。”

辛昇面色凌然,想要拨开甘之武却发现手所及之处如钢板一般坚硬。他皱眉抬头正要说话时,甘之武转头道:“贿赂小吏花了多少银子?”

陆轸:“三两。”

“我出六两银子,你们这张白纸归我所有。邝方海一事,你们不要再行插手。该上学就上学,该去读书就读书,这些事情不归你管。”

老人迷迷糊糊翻身,口中呐呐自语。辛昇心头之火更盛,自以为是的熟悉,咄咄逼人的命令,人没在京城,官威倒是耍得一套一套的。

“那你就将六两银子花给户房小吏!别说三年,先皇的户册他都给你翻出来!”

“你以为我想替你查这个案子!你以为我一介钦天监干的活就是这样上蹿下跳的把戏!放屁!”甘之武冷声道:“你们两个聪明得要紧,真以为户册抄本,能奈何官府摸爬滚打数年的老狐狸?别到时候一百层皮都不够你们脱!”

他脸色铁青继续道:“但凡这样的案子,牵扯到库房、百姓、税役,背后是长达数年的利益。一张白纸?没用!这根本不是你们一介书生单凭小手段可以扳倒的。辛昇,既然你直说了你一定会去京城,那么我作为你的师傅,就教你在京城生存第一要领,充耳不闻、熟视无睹。”

甘之武高壮的身躯黑影一般盖住辛昇眼前所有的光线。“钦天监”三字如天雷震响,鼓动陆轸的耳膜。眼前两人四目相对,形成旁人无法侵扰的结界,他不由自主眯眼后退,踢倒木凳。

辛昇定在原地:“……师傅?”

“对,”甘之武居高临下睥睨着他,“我此时此刻在阆源县所做的一切,只有一个目的,让你接受我这个师傅。不过目前看来成效甚微,无所谓,你总会接受天命所召。”

“但是既然你刚刚叫了我一声师傅,我勉强告诉你真相的一角。”

甘之武瞥向身侧的邝方海:“他被县丞老爷做局谋害,户册上面的亩产都是假数。根据经验,事实应该是他的土地全部倒卖上交税款,又因为不堪重负、受人胁迫出嫁女儿。而他的女儿已经在出嫁当天被下药毒死,赐了阴婚。”

*

“今日专研《孟子·离娄》首章暗破法,谁知道绶破‘仁者爱人’题所用何字?”

满堂寂然,唯闻窗外修竹摩挲。

“破题:‘帝德广运,仁覆天下’。看似落笔在尧舜,实则化用《尚书》‘帝德广运’代‘仁’字,《周礼》‘仁者仁政’之意尽在其中。”苏荷放下集注:“今日课程到此处便收尾。同时今日也是朔州学子在鸿易书院最后一日,书院建造多承朔州恩情,还请双方学生凄厉鞠躬致意。”

“……”

苏荷转移视线,落在学堂最前方。杜昭眼神迷蒙空洞,被身后的同窗拿着笔头戳了戳后背,猛然惊醒:“朔州学子谢山长之恩!”话音落下,学堂的学生稀稀拉拉站起,敷衍拱手以示礼节,便纷纷告退。

杜昭手撑桌角,一个趔趄向前跌倒,堪堪被苏荷扶住。

“多谢山长。”他整理衣衫,恢复到先前的端庄自持模样。

苏荷心中叹气。他知道三日前力夫刺杀学生一事给这位生在富贵人家的孩子巨大冲击。杜昭平日好学懂礼,深得诸位师长喜爱。苏荷以为杜琊前来书院,见到儿子深陷险境,多少会体察慰问,谁知道只是将罪魁祸首打入监狱,不闻不问立马离开。

“车马已经备齐,在山下等候。”他一面说一面将准备好的礼物交于杜昭手中:“令尊离开得匆忙,来不及将书院准备好的薄礼送到他手中。还望公子代为转交,便是山长一份心意。”

杜昭没有谦让,接下礼物说了几句漂亮话便跟随众人离开。

石阶上书院与州学的学生混成一锅,摩肩擦踵。他遇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睛,挣扎地将视线拔出,却遇上一双平静无波的眼眸。

杜昭飞快整理思绪,双脚不由自主动起来:“陆轸。”

眼前人没有停下脚步,拨开人群寻找什么。

杜昭不知为何,心中涌起似曾相识的恐惧。他猛地推开一位书生,绕开众人,站在下一级石阶抬首:“陆轸。”

陆轸垂眸,视线略过他手中的礼盒,没有反应。

“我喊了你许久,你没有应我。”杜昭勉强挂上一丝微笑:“陆兄可愿与我同行。”

陆轸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你有没有见到辛昇?”

“啊?”一块湿冷的布裹住了心脏。

陆轸皱眉,拱手简要道一声“失礼”,与杜昭擦肩而过。

那日夜晚,甘之武并未置会两人写在明面的震惊不解,一句轻飘飘的“稚嫩”将辛昇和陆轸拍死在求真的路上。手中的抄本被夺走,辛昇甚至向书院告假踪影全无。就连张觉也踪影罕见,神出鬼没。陆轸初时不甚了了,仍循常度日,饮茶吃饭,与人说笑。然那陷落处竟自生引力,将神思时时引去,遂致言语应答皆慢了半拍。

钦天监,京城。

他脚下生风,奔走在人群之中,突然撞上某人的脊背。陆轸抬头正要确认,却碰见来人冷硬的面容。

身着青色盘领衫的胥吏 ,他面色冷峻,手里拿着一卷文书。身后跟着两三个身材魁梧的衙役 ,他们头戴顶帽,身着青布棉甲。

他对着文书上下扫视。随后,他绽开笑容,眉毛高挑:“嗨,终于等来了。”

“奉上官钧旨,传唤人犯陆轸!即刻前往县衙听审,不得有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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