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镇常年覆雪,天寒地冻,除了燕氏时常派人过来巡查冰海有无异常,就只有些冰修愿意来这儿磨炼自身。
最热闹的一段时间,不是节也不是年,而是冰海每七十年一遇的裂冰之日,无数修真者从四海八荒汇聚而来,为寻海净莲潜入深海之中,或死或生。
只是单单的海净莲,不足以令这些修真者如此疯狂,将他们野心放大些看,谁又不是抱着侥幸心理冲着冰海之下封印的上古七大火种之一的寒冰焰而来。
传说谁得到七大火种之一,便可以一步登天,问鼎成仙。
故此每七十年才有的一次机遇变得尤为珍贵,谁也不愿错过,哪怕不下冰海,也要来凑一凑热闹。
尽管燕氏不止一次强调寒冰焰不能助人成仙甚至无法增加灵力,只会为众生带来灾难。
但是没人信啊。
他们认定燕氏就是想霸占着这宝贝,谁说都没用。
对此,燕氏也不好说什么,他们总不能拦着非要找死的人,插手生死因果,可是容易遭报应的。
而所谓的裂冰之日也不是具体指哪一固定日子,冰层是由下往上逐步裂开缝隙的,但有没有完全裂到与外界连通,或是某个薄弱点,还需自行寻找。
所以一旦有人掐算到冰层有裂开第一道缝隙,各地的修真者便会闻风赶来,只为抢占先机。
人都汇集过来了,精明的商人们自然不愿错过商机,更何况北境这地方,气候恶劣,更适合售卖些特定物品。
不过今年的裂冰之日与灵芸大比相撞上了些时日,今日又为裂冰第一日,来的人没有上次多。
季禾不知道上次来了多少人,别说他,原身那时候都还没出生。
他迈出客栈大门,见昨日还空旷的大街上已有零零散散的摊位,不由地感慨商贩们赚钱的速度。
季禾脑筋一转,问寒英:“你说我们要不要也支个摊子。”
寒英疑惑:“您缺钱?”
季禾想着身怀的巨款,“缺倒是不缺,就是想享受赚钱的乐趣。”
寒英更疑惑了,他看一眼季禾细嫩的皮肤,再看眼外边恶劣的天气,“乐趣?”
真的不是自找罪受?
恰好一阵风刮在季禾脸上冻得他一哆嗦,风把脑子吹清醒,季禾也觉得自己这念头无比荒谬,真是日子过得太安逸了非要给自己找点罪受,季禾暗自唾弃自己。
“算了算了,我就是随口一说,我们去看看那些摊子上都在卖什么。”季禾碎碎念道,这么冷的天,让他去摆摊卖烤红薯他都怕自己忍不住把红薯丢掉换手进去烤火。
季禾环顾一圈,挑了个最近的摊子走过去。
摊主是个留有山羊胡子的精瘦老头,他穿着一身深灰袍子缩在摊位后,面前展开的布上摆着零零碎碎的小玩意,这种摊位最是简陋,省了摆桌子的功夫,摊张布就能开始卖货。
不过为了防止售卖的货物被风吹走,布上设下了简易的固定阵。
季禾看不懂什么阵法,只觉得这发光的布还挺好看。
田道之半打着瞌睡,瞧见客栈门口一贵气的小公子朝自个儿过来,正准备打起精神宰他一笔,就听见旁变同样摆摊的人惊恐喊道:“季禾!”
他闻声看去,隔壁两三个摊主像是见了瘟神般,将身前的桌子往储物袋中一收,一溜烟地消失在风雪中。
季禾?那是谁?
田道之捋了捋下巴处山羊胡须,他在南边得罪了某个宗门势力,不得不跑到北边谋生,刚到北边还没找到歇脚地儿就听说北境冰海的裂冰之日快到了,想着人多热闹好宰……啊不是,好做生意,当即又带着家当马不停蹄奔了过来。
只是没人告诉他这鬼地方的天气这么见鬼,冻得他一把老骨头都快散架结冰。
要是不狠狠宰几笔大的,都对不住他这趟受的难。
田道之想着,季禾已经蹲到了他面前。
他搓了搓手,脸上堆出笑容,殷勤道:“小公子,看上什么了,我这可都是个顶个的极品宝器,童叟无欺,绝对物超所值。”
季禾认真观察着摊位上的物品,都是些小玩意,看起来挺精巧的,季禾看不出其中深妙的门道,但看外观,他的视线被一块玉佩吸引,宝蓝色的玉佩洽着明黄穗子,与燕微尘近几日一身装扮挺搭的。
不过他分辨不清宝器真假,打算让寒英替他辨认一番。
田道之见季禾看其它物品时只匆匆扫过,唯有在看那枚玉佩的时候视线会滞留会儿,当即便觉得这单有戏。
田道之飞快捞起那枚玉佩,开启他天花乱坠的吹捧:“哎哟小公子,你的眼光可真好。”
他一拍大腿,左顾右盼确定没有人盯着这边后,身体前倾竖起手掌挡住嘴贴到季禾耳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我偷偷告诉你,这可不是一般的玉,这是一位陨落在南海中的大妖头顶最坚硬的鳞片,经过海水万年浸泡变得光滑细腻,机缘巧合下入了我一位炼器师朋友的炉中,再经过九九八十一次日月轮转不间断炼化方成了如今你见着的模样。”
季禾听得两眼放光,忙追问道:“这么厉害?它有什么功效。”
田道之见人上钩,正襟危坐起,清了清嗓子:“镇恶驱邪,辟难消灾!”
前边花里胡哨吹了一大堆,结果功效就这么两句空话。
季禾仿佛见到满汉全席最后他端出来的压轴大菜是大白米饭。
“没别的了?”季禾不死心地问,这八个字拿去糊弄普通人还行,对修真者来说,一块镇装饰玉佩还不如手里的刀剑足够镇恶驱邪、避难消灾。
田道之尴尬地咳嗽两声,他倒是想编些其它东西出来,只是这没有灵力的死物,随便来个修真者一试这馅就大露特露。
裂冰之日还会持续一断时间,他还要在这摆几日摊,真要胡编乱造,那也得等到最后那日才行。
“还有缘!我观小公子面相必是大富大贵之人,想来也不缺寻常灵器宝物,可就是这么一件普通玉佩,入了公子您的眼,这,便是它诞生的意义,正如公子与老朽,今日相聚于此皆是缘分,若是公子不要它,那它也没有存在这世上的必要了!”
田道之说到激动之处,起身做势就要摔了玉佩。
他的余光一直锁在季禾身上,心中催促:“快快快,快拦住我,这样我才好狮子大开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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