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东方泛起鱼肚白,檐角的铜铃被晨露打湿,风过处,晃出几声清越的响,惊扰了檐下栖息的雀儿。
可能是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认床的原因,她这一觉睡得并不算好,几乎是外面刚发出细微的声响,她便醒了。
在床上又好好的回忆了一下整本书的剧情,幸运的是,根据身边的环境和昨天受伤的事,她大概推测出,这正是本书三分之一左右的位置,也是她这个女配第一次扰乱男女主感情的时间。还好还好,一切都不算晚还来得及。
但糟糕的是,由于这本书已经是两年前写的了,她对书中的细节早已模糊记不清,只有大概的剧情和重要的节点还记得。
唉,温雨瓷躺在床上真是想扶额苦笑,这算什么金手指,早知道会穿书,她肯定把这本书熟读加背诵。
又在床上磨叽了一下,她召来婢女为她梳妆打扮。小桃刚将最后一支镶嵌着珍珠的簪子插进她的发中,外面便有人传来通报。
“小姐,温公子求见,说是来给您赔罪的。”
听到这话,小桃看向自家小姐,按照往常,小姐肯定马不停蹄的去见大公子。
没想到听见这话的温雨瓷胳膊撑在桌上,右手捂住双眼,仿佛遇到了什么天大的难事一般。
“不见不见,让他也不必来找我。”
生怕自己的话表述的不够准确,一边说着左手还一边不停的向外挥。好像是怕染上什么会传染人的疾病一般。
对于她来说,与温怀瑾见面比得了不治之症还要可怕,毕竟原身的所有痛苦都是由他带来的。
所以温雨瓷决定,既然惹不起那我还躲不起吗。
当时写下温怀瑾这个角色时,她无数次想为他改一下人设,明明是自己的决定,却不敢承认,只能折磨女配,这算什么事。但读者老爷们却出人意料的喜欢这段,为了生活费,她也只能咬咬牙继续写下去。
说躲就躲,为了防止温怀瑾得知她不愿见他,亲自来到她房间找她的尴尬局面,温雨瓷决定在偷偷出府逛一下,顺便躲避这尊大神。
此时她身上还有伤,光明正大的从正门出去是不可能了,幸好昨晚她的贴身婢女小兰已经带她将这府中好好的绕了一圈。
于是她精准的找到了一个被贪吃的灵兽啃出来的洞,洞不大,被有半人高的花草掩盖着,一般人发现不了。
真是多亏了这只嘴馋什么都想啃啃的灵兽,更是多亏了自己不是很胖,除了过程有些狼狈,挤一挤勉强还是可以通过的。
温雨瓷拍了拍身上的浮土,还没等走到街上,突然感觉被人撞了一下,下一秒那个人倒在了她的脚下。
搞什么!古代就有碰瓷这个业务吗?
温府最偏远的一间屋子内不断传来鞭子挥舞带来的风声,和男子咬牙的闷哼。
“你个废物,连魂替都做不好,现在他不仅受了伤,还因此被温家大小姐拒之门外。一切都是你造成的,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温砚清双手紧握成拳,手臂青筋暴起。凭什么!凭什么他从生下来便需要替温怀瑾承受所有伤害和疼痛。
这次他只不过是没控制住自己的妖气,魂替蛊没有发挥作用而已,这个废物就把自己搞得伤痕累累。
“嗖——”再一鞭子摔过,温砚清背上马上出现一道血肉模糊的伤痕。
这是专门用来对付妖族的武器,打在普通人身上,没什么作用。但要是打在妖身上,那便会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受到如此羞辱,温砚清双眸隐隐有异光闪过,左手掌心凝出一团浅橙色的妖火,如琉璃般的双眸紧紧的盯着温岐,这个他名义上的父亲。
被温砚清充满愤恨的双眼盯着,温岐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随后看到温砚清手中燃起的妖火和所做的攻击之势。
“呵”温岐轻蔑了笑了一下,胸有成竹的说道“你这个畜生,竟要以下犯上!看来是你的母亲没有好好的教导你!更是该罚!”
温砚清用力的咬着牙,双眼紧紧的闭上,身影被他气的有些微微发颤。
“你只会用她来威胁我,除此之外还会什么!”
温岐大笑,手中的鞭子更是丝毫不停顿的向他挥去,“威胁?有用就行,而且不是我逼她留下,是你那没脸的娘自己赖着不肯走。”
温砚清的母亲白梵本是一只九尾狐妖,妖力强盛,外面游玩期间无意救下被人追杀的温岐,为了活下去他利用花言巧语哄骗了单纯的狐妖。使得狐妖自愿为他献出秘药和自己的身体为他疗伤。
狐妖确实如传闻一般生的及其貌美,温岐也乐得日日与白梵缠绵。
两个月后,温家派人来寻温岐,他表面承诺着定会来接她将她娶进家门,实则刚一回府,便答应与背景颇为强大的李家之女李芸联姻。
可怜的白梵日日夜夜等着心上人来迎娶自己,那传闻有一点说错,狐妖并不像世人和话本中所说的是三心二意逢场作戏之人,相反,狐妖一族认定了一个人,便是一生。
温家财大气粗,婚宴足足摆了半月,在婚宴接受的最后一天,白梵终于寻着气味来到了温府,看着面前府门大敞,朱红的门楣上挂着鎏金的“囍”字,两侧贴着烫金的婚联。
进了府门,庭院里早已搭起彩棚,棚顶挂满了五彩的绸缎和流苏,众人在庭中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廊下、檐角都挂着红灯笼,白日里瞧着鲜艳夺目,到了夜里点亮,整个府邸便浸在一片暖融融的红光里,却又红的那么刺眼。
白梵在一间屋子内找到喝得已烂醉如泥的温岐,想质问他为何要如此对待自己。却被温岐紧紧的按在床上。
数日后,她发现自己怀有身孕。且因孕中在温岐的默许下喝了无数碗带毒的汤药,最终生下温砚清后彻底疯了。
每月中可能只有一两天时间是清醒的,这时候她便会温柔的唤温砚清过来替他梳发,陪他进食。
但大多数时候,她只能记得自己与温岐相爱,认为都是生下来温砚清才导致温岐的变心。
在神智不清之时经常会动手伤到温砚清,又会在清醒后抚摸着他的伤口落泪。
这种情况下,一般人肯定早疯了。也不能怪最后温砚清走火入魔彻底变成了妖神,变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大魔头,多次发动战争,企图杀遍天下世家。
不知道这次是因为伤到了温雨瓷的原因,还是气温砚清居然妄想反抗。温岐下手格外的狠,平日里受了伤后,温砚清总会自己在屋中静养,等着伤口自己愈合。
一只鲜血淋漓的手撑在青砖石砌成的墙上,与这个雕梁画栋的府邸有着说不出的违和。
这次伤得太重了,他强撑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出府,准备去医馆买些药。但还没等走到,便和一个女子撞在一起。在倒下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他看到的是女子鹅黄色的裙摆。
“诶呀小姐,你怎么自己出府了。吓死奴婢了。怎么还带了个人回来?二公子?”
听到小桃的话,温雨瓷才知道自己善心大发捡回来的这个人竟然就是温砚清。真是刚送走一个瘟神,自己又接来一个。
但是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了,看他血迹斑斑的衣服,温雨瓷估计这人受了很重的伤。
唤来府中的医生,把他交给下人后,温雨瓷锤了锤自己僵硬的肩膀。
真重啊这个人。
她从外面救了一个人回来这件事传到温家夫妇耳朵里已经变成了自家女儿在外面花天酒地还将人家小倌虐待的满身伤带回来了。
所以当温家夫妇和她大眼瞪小眼的来到温砚清养伤的屋子时,温雨瓷清晰的看到父母眼中一闪而过的尴尬。
轻轻合上房门,温母轻声抱怨温父“你说你弟弟也真是的,难道砚清不是他亲儿子吗?真下得去那么狠的手。”
温峸一手揽住妻子的肩膀,一边长叹一口气“估计他是觉得砚清有着一半妖族的血统,丢了他的脸面吧。只是实在不该让一个孩子受这么大的折磨。”
“反正你们男人就是这样,那当初难道不是他自己愿意和白梵好的吗。”田明月拍开丈夫的胳膊。
“不管怎么说,这人是我带回来的,至少得让他养好伤再走。”
这么一点小要求,宠女如命的温父自然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下来。
解决了这个难题后,温雨瓷躺在温砚清对面的小床上,由于她经常来探望昏迷的温二公子,所以干脆让婢女在这里铺上鹅绒垫和金丝楠木做成的小桌,桌上还摆满了精致可口的小吃和琉璃盏。
她看向对面宛若睡着了一般的男子,他生得一副好相貌,剑眉斜飞入鬓,纤长浓密如蝶翼覆眼,垂眸时在眼下投出浅浅的扇形阴影,像落了层细碎的云絮。鼻梁高挺端正,将侧脸轮廓衬得愈发分明。
一头青丝如墨,未经繁杂修饰,仅用一支素银簪子松松束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颊边,随呼吸轻轻晃动,添了几分随性的美。
温雨瓷注意到他的嘴唇有些干裂,想来是流血过多,她尝试用灵力控制桌上的琉璃盏来为他润润唇。
别问她为什么不亲自拿杯子喂他,来到传说中的仙侠世界,怎么能不试试自己的新技能呢,她的手可是痒痒的很。再者说,她才懒得下床呢。
盛满水的琉璃盏在灵力的驱使下摇摇晃晃的来到了温砚清上方。这一路杯中的水已经有大半洒在了仆人为他换的衣服上,灰色的衣服上有着非常明显的水渍。
温雨瓷有些心虚的继续将杯子往他的面前挪,或许是之前受到的暗算太多,导致一感受到微弱的灵力向自己逼进,温砚清便猛然睁开眼睛。
“啪——”
被吓到的温雨瓷手一抖,琉璃盏中剩下的水也尽数洒在了他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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