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最怕疼了吗？你就不怕——”
孟清打断，“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于是系统不再说话，她还记得宿主和陆朝厌被绑架的时候。
她当时明明第一次认识陆朝厌，却为一个纸片人改变剧情，那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那现在呢？
孟家的司机时不时透过后视镜看到自家小姐和她带上来的同学。
以前小姐只和卫沉亲近，现在这个男生在她身边出现的次数逐渐多起来。
孟清侧着头看陆朝厌，他异常红的脸在开着暖气的车里显得更红几分，想来是那天他喝多酒，下车后又吹了冷风，这才导致现在高烧。
“你今天没去看元旦晚会吗？”
陆朝厌烧得没什么力气，“一开始去了的，后来觉得身体不舒服就请假回去了。”
孟清皱着眉，“既然请假了为什么不回家休息，你不知道你生病了吗？”
“我知道，”他抿唇，“今天过后就放假了，我想再看看你。”
孟清：“......”
生怕惩罚系统又来作妖，孟清急忙撇清：“看我干什么？你想给我补课啊？”
“补课？”
“对啊！”孟清经常会感叹自己的聪明机智，“你给我补课，等我的成绩超过秦昭昭，卫沉哥哥一定会对我刮目相看！”
陆朝厌恍然一瞬，而后沉默。
他的沉默让车里安静得不像话，孟清莫名觉得有些紧张，她搓了搓手，“你不帮我就算了！我找别人。”
“好，我帮你补课。”
戾气滋长，陆朝厌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说出口的话却是顺了孟清的意。
这样也好，不管孟清是出于什么目的，至少他们可以有更多的接触。
没事的，不着急，可以慢慢来，他们还有很多时间。
车抵达医院，孟清率先下车朝陆朝厌伸出手，“下车吧我的家教老师，我带你去看医生。”
陆朝厌呼吸一滞，他垂眸看她的手。
他把手覆上去，那只柔软的手冰凉，他的心脏滚烫。
孟清牵着他的手，语重心长：“你可得好好看病，健康起来才能帮我补课，不然我还怎么让卫沉哥哥对我刮目相看。”
明明是如此温情的画面，她嘴里说出的话却没有一个字是他爱听的。
陆朝厌把手掌收紧了些，把她的手紧紧握在手心，“我会的。”
不仅会好好看病，他还会得到想要的一切。
孟清感受着他加重的力道，浅浅叹息，果然和她想的一样，只要嘴上过得去，这个惩罚系统其实就是个睁眼瞎。
她眨眨眼，露出一丝苦笑，感觉自己像个玩弄人心的渣女。
啧。
把陆朝厌送到诊室安顿他打上点滴，孟清准备离开，她走几步又回头，看见陆朝厌几乎黏在她身上的目光。
她解释：“元旦这天我要陪爸妈回老宅吃饭，你在医院好好休息。”
陆朝厌乖乖点头，“好。”
回到孟家老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家里众人已经吃过晚饭，孟清刚进屋就听见有人阴阳怪气。
“这到底是长大了，现在回老宅跟我们吃顿饭都不乐意。”
孟清看一眼说话的人，“她是谁？”
系统：“你大伯的老婆，你婶婶。”
孟清环视一圈，找到自己爸爸妈妈朝他们走过去，敷衍回答：“婶婶这是什么话，路上堵车了。”
她拉着妈妈的手撒娇，“妈妈，我还没吃饭呢！我好饿！”
越慧担忧地看着她，“妈妈先带你去吃饭。”
“好！”孟清露出乖巧的笑容。
孟家老宅面积很大，房子的建筑更像四合院，环境清新，和别墅区比起来必确更上档次。
老宅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房间，一年到头也不回来几次，房间倒是日日打扫得干净。
孟清躺在房间的床上，只觉得疲惫不堪。
刚才家里长辈几个坐在一起说话的时候她偷偷打量那个威严的爷爷，据说他偏心大伯一家，他们一家人在他面前总是讨不到好。
他看起来不苟言笑，想到他的偏心，孟清觉得他也挺讨人厌的。
手机发出叮咚的响声，孟清看见自己的微信有一个新的好友申请。
她打开看，头像是一个人的影子，验证消息规规整整写着：我是陆朝厌。
说起来，他们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三个多月，一直都没有加微信好友。
孟清看着那个头像，越看越眼熟，心跳都忍不住扑通扑通跳起来。
是她的影子。
她嘴角不自觉弯起一个弧度，点击通过。
陆朝厌的消息来得很快。
[我已经打完点滴，也吃过药了，医生说明天退烧就可以出院了。]
孟清放下心来，[那很好啊。]
陆朝厌等待着，却始终没有看见她说其他的话，他在输入框写了删，删了又写。
最后他问：[你会来接我吗？]
孟清：“......”
那很为难了，不是她不想，可她的每一个行为都必须有一个符合剧情逻辑的合理的解释。
她每对他好一点，都要扎他的心一次。
陆朝厌追问：[可以吗？]
孟清：“统啊。”
天色不早，正准备盖小被休息的系统立刻打起精神，“有什么事吗宿主。”
“你知道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是什么吗？”
系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问它这个，脑子懵懵的，“是什么？”
孟清微微一笑，“我很叛逆。”
她在输入框里打字，[好啊，我明天去接你，我对你这么好，你可一定要好好帮我，追上卫沉哥哥。]
那端收到消息的陆朝厌恨不得把手机捏碎。
他面容扭曲一瞬，然后回复：[我等你。]
把一切看在眼里的系统：“......”
宿主好像彻底心理扭曲了，怎么办？她不会做任务做疯了吧！
系统一下子不困了，它得到系统局跑一趟，查一下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第二天孟清一早就率先离开老宅，她从老宅外往里面望，那道门像厚重的锁，把里面的人锁在深深的宅门。
她打电话给爸妈打了声招呼，反正也懒得跟那几个亲戚打太极，不如早点走。
孟清来到医院，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陆朝厌对她笑得特别缱绻。
该怎么形容呢？笑得勾人。
她歪头看陆朝厌，美色当前，她笑笑，“元旦快乐。”
陆朝厌被她的笑容恍了神，“元旦快乐。”
*
日历表焕新，写日期时偶尔会不小心写错，孟清有时候会恍然惊觉已经是新的一年。
她已经在这个小说世界里度过了三个多月。
元旦假期结束，学校又开学。
雪下得越发频繁，气温也更冷了，孟清全副武装，从帽子到围巾手套一样不差。
好在学校教室有暖气和空调，上课不算难捱。
原本孟清只把补课当作随口一说的借口，可陆朝厌好像当了真，这段时间以来，上课好不容易熬到下课，还得被他拉住继续补课。
孟清无比后悔自己当初随口说的这么一句话，哪里是聪明机智，分明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下课铃一响，孟清站起身，手腕却被陆朝厌拉住。
“你去哪里？”
“我饿了，想去买点零食吃。”
陆朝厌把她按下来让她重新坐好，“你想吃什么，想喝什么，不一直都是让我去买的吗？”
孟清：“......”
难道要她说，想逃他的课吗？
“那我去洗手间。”
陆朝厌这回应了声，“你去吧，刚好我去帮你买零食，等你回来把上课老师教的那道题型再做一遍。”
孟清抓狂，“我不想写！”
这叫什么事啊！小说的世界里也要好好学习，她都富二代了还是逃不过高考。
陆朝厌未免也太尽心尽力，她就那么一说而已，他就不能当作就那么一听吗？
孟清的表情实在难看，陆朝厌却勾起嘴角笑开，“不想让他刮目相看了吗？看来你对卫沉的喜欢也不过如此。”
他得逞的笑容实在无法忽视，孟清咬牙，“我写！我一定会好好做题，以此来证明我对卫沉哥哥的死缠烂打痴心不改！”
去洗手间的路上正巧遇到卫沉，最近系统的任务发布不太频繁，孟清有段时间没跟卫沉打交道了。
没有任务的情况下她从没主动找过卫沉，为此系统常常指责她不敬业。
两个人迎面遇见，孟清全然无视他的存在，目不斜视从他身边经过。
倒让卫沉觉得不适，“你等等！”
孟清直直往前走，并不理会他。
被无视的卫沉站在她面前挡住她的去路。
被学习搞得火气正大，孟清掀起眼睛看他，“你有事吗？”
“你干嘛装看不见我！”
孟清笑了，她狠狠用力，一脚踩在卫沉的脚上。
“因为我好爱你啊！”你好贱啊！
卫沉吃痛嚎叫一声，“孟清！你有病吧！”
他低头看自己新买的鞋，上面已经出现一道黑色的鞋印，脸色青白交接。
见他吃瘪，孟清心情好了不少，她瞪着无辜的圆眼解释：“我这都是因为爱你，你不懂我的爱没关系，我不怪你。”
卫沉：“……”神经病！谁喜欢一个人会故意踩他！
报复，这就是赤果果的报复！
他气得不轻，“孟清！我记住你了！”
孟清微笑，“能记住我也是爱的证明。”
卫沉感觉自己一整天都要吃不下饭了，他可真是闲得没事做，竟然犯病在这里拦下她。
见他愣神，孟清推开他头也不回往前走。
“宿主，你这样不对……”
孟清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你也不懂我的爱。”
系统：“……”听起来没问题，但总觉得哪里不对。
从洗手间出来路过一间空教室，走廊的冷风吹过，孟清把围巾裹紧了一些。
空教室里传来脚步声，孟清想到那天看见卫沉和秦昭昭亲吻，里面该不会……
她眨眨眼，用手套擦拭窗户上结成的霜，终于隔着窗户看清，是陆朝厌侧身站在窗边。
原来不是有人在偷偷亲昵，孟清小小的失望一瞬，又觉得好奇。
窗户半开着，一个粉色的水杯放在窗台。
水杯里的热气被冷风吹得冒着白烟，她一怔。
原来温度适中的水是这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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