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第一天，陆漆拾出院回家。
陆朝厌放学进门的一瞬间，一个遥控器冲他砸过来。
他侧身躲开。
陆漆拾坐在沙发上，神色阴郁，“你就是陆朝厌。”
“你都冲我砸东西了，现在才问是不是有点晚了？”
陆朝厌的表情始终淡淡的，可陆漆拾就是从中看出一丝挑衅。
该死的！
那个张鹏宇该死！这个陆朝厌也该死！
都怪那个张鹏宇，如果不是他，他就不会变成现在这副不男不女的样子！
偏偏他还跳楼了。
让他报仇无门。
这个陆朝厌想跟他争陆家继承人的位置，同样让他恨之入骨。
很好，不能发泄在张鹏宇身上的怒火，就让陆朝厌一并承担吧。
陆漆拾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陆朝厌，陆家是我的地盘，你想在我的地盘上分一杯羹，做梦。”
陆朝厌睨他一眼，目光不屑。
陆漆拾瞬间暴怒，“你敢看不起我！我一定会杀了你！”
他的腿还在骨折，坐在沙发上动弹不了，就把手边可以够得着的花瓶瓷器全部砸在地上。
砸了一地的瓷器碎片，七零八落散布在客厅。
几个佣人站在旁边战战兢兢不敢说话。
陆朝厌背着书包走回自己的房间，没有再理会陆漆拾。
陆家这样的地方，血脉亲情不过法律上的一张纸。
他今天这么闹，陆归自会教训他。
与此同时——
孟清回到家，越慧正坐在客厅，拿着一本厚厚的文件夹。
见她回来忙招呼她，“小清快过来，你看看订婚宴选在哪家酒店比较好？还是说你想在我们私人别墅举办，咱们家还有好多空着的房产。”
孟清腹诽一句万恶的资本家。
她坐过去把文件夹翻看一遍，看得眼花缭乱。
反正订婚宴只是走个剧情的形式而已，孟清随手指了一家酒店，“就这家吧！”
“这家……”越慧端详一番，说道：“陆氏的，也好。”
孟清忍不住咳嗽两声。
*
月考成绩下来，孟清已经不像上次考试那么紧张。
班级又重新排座位，这回班主任秉持着人道主义的原则，让大家自由选择。
教室里瞬间其乐融融。
关系好的同学之间互相讨论着一起坐什么位置。
陆朝厌下巴微抬，伸手拉住孟清的衣袖，轻轻拽动。
“你想坐哪里？”
孟清摇头，嘴里嘟囔着：“还没到我选呢，又不是我想坐哪里就能选到哪里。”
“我第一个选，你想坐哪里我帮你占位置。”
虽说是自由选择，但也要根据名次依次选择。
只不过大多数人明知对方有选好的同桌，就不会过去自讨没趣。
“那我要第三排靠窗的位置！”
孟清用眼神示意，他们现在坐的位置是第四排靠窗，再往前一排视野光线都更好，第四排只有一半窗户。
“好。”
四月初已经染上一抹春意，人们渐渐褪去厚重的羽绒服，换上薄一些的长袖衬衫或外套。
正是最舒适的天气，窗外阳光明媚，不冷不热，不浮不躁。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孟清转头看见陆朝厌精致的侧脸。
他的侧脸在光线下显得柔和几分，就连眼睛里都闪着光。
系统打岔：“那是你眼睛里的滤镜。”
孟清：“你闭嘴！”
班主任念着名字，陆朝厌第一个选。
他没有犹豫，直接走到第三排靠窗的位置。
第二名是个女生，她是三班的历史课代表，文科成绩非常出挑。
她走进去，步调有些缓慢，似乎在犹豫。
直到老师催促：“李星梦，尽量快一点，后面同学还在排队。”
李星梦回头看一眼老师，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毅然决然走向陆朝厌。
她坐在陆朝厌身侧，腼腆地低着头不敢看他。
系统：“哦豁？你的位置被抢了。”
孟清：“我不瞎。”
教室外排着队的同学一阵揶揄，没有人不想跟陆朝厌坐同桌，不论是因为他一直排在年级第一宝座的成绩，还是他无一不精致的五官。
也有人朝孟清投来目光，陆朝厌和孟清的绯闻传言也才过去不久。
可能是怕她发脾气，目光中都带着怵意。
这次月考，孟清的名次往上提高了很多，排在班级第六名。
前面的同学都选择完毕，终于轮到她。
万众瞩目之中，孟清重新回到原本第四排的位置落座。
既然中意的位置没有了，原来这个位置也还不错。
孟清坐的位置刚好在陆朝厌背后。
他忽然站起身，众目睽睽之下挪到孟清身侧的座位。
她吓一跳，“这也行？不是都选好了吗？”
陆朝厌和孟清现在坐的位置就等于在原来的基础上互换座位，位置变了，同桌却没变。
他轻扯嘴角，“反正你身边还没人选，怎么不行？”
他们前面的女生似乎有些尴尬，偷偷往后看一眼，见两个人之间气氛轻松愉快，又急忙把头扭回去。
孟清感觉自己现在像被围观的猴，每一个同学进来都要朝她这里看。
偏偏陆朝厌侧着头，目光落在她脸上一眨不眨。
像个窥视的变态。
她伸手挡在陆朝厌的脸面前，“你就非得坐我旁边吗？前后桌不是也挺好的。”
窗户半开着，有舒适的风往教室里吹，吹动了孟清的马尾，也将陆朝厌的话吹进她心里。
“我就是对你旁边的位置情有独钟。”
等全班同学都选好座位半节课已经过去，又整理书包文具换到新选的位置，一节自习课就在忙碌中结束。
孟清注意到，秦昭昭下午最后两节课都没有来。
而她的成绩也在这次考试中下滑两名。
这次月考结束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林安俞联系孟清一起去聚一聚放松一下。
来到会所前台，孟清报上林安俞的名字，有服务员过来带路。
一路上装潢都十分精致，是肉眼看得出的奢靡。
准确来说，这是孟清第一次来高档会所。
她现在是孟家大小姐，只要绷着一张脸，哪怕不笑都不会露怯。
来到包厢门口，这里的隔音做得很好，孟清站在门口什么都听不到。
她推开门，里面的喧嚣瞬间冲入耳膜。
包厢非常大，休闲区域有三四个男生在打台球，林安俞坐在真皮沙发上和两个男生玩骰子喝酒。
孟清多少有点吃惊，“林安俞！挺会享受啊你！”
点男模就算了，还点这么多。
林安俞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她急忙解释：“你可别瞎想，这都是我同学，我们学校也刚考完试，我请同学来放松放松怎么了。”
孟清走到她身边坐下，“你这全是男生很难不让人误会吧。”
“还有三个女生的，她们去洗手间了。”
林安俞悄悄凑近她：“我今天有一个非常艰巨的任务。”
“什么？”
“我要说服你。”
孟清眨眨眼，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四月五日，距离孟清的生日只有十三天，孟卫两家已经开始忙碌订婚宴的事宜。
除了两个订婚的主角毫无交流，一切都在正常进行中。
林安俞用手指了指她右侧的男生，“这位，堪称情感大师，我们高三的学长，三年时间换了十几个女朋友，在谈恋爱这方面可以说是身经百战。”
她又小手一指，孟清左侧的男生。
“这位也是高三的学长，我们学校的一代传奇，三年来作为校花的备胎舔狗，毫无怨言，勤勤恳恳。”
男生有点害臊，脸色微红，“你别听她瞎说，我这是真爱！”
林安俞冲孟清摊手，表情好像在说，你看，我就说吧。
孟清有些无奈，“好吧。”
林安俞伙同两个男生向她讲解一厢情愿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这个结论。
大道理讲得口舌都快要废掉。
去洗手间的三个女生回来后听说来龙去脉，也加入进来。
整整一个小时过后，六个人激烈的声音终于有所停歇。
林安俞：“所以现在你明白了吗？”
孟清倒了杯酒喝了一口，装着傻，“别人都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你们这样不道德。”
“你少给我转移话题！”
孟清看见林安俞的脸色有发火的征兆。
救命！
她明白林安俞的良苦用心，她是真的很想救赎孟清这个恋爱脑。
顶级好闺蜜！
林安俞：“孟清！人生大事上不能犯傻你知道吗？”
孟清乖巧点头，“嗯嗯。”
“你就非得嫁给他吗？”
“对。”其实也不是……
林安俞揉着太阳穴，看得出她一颗脑袋两个大。
孟清及时跑路，“我去趟洗手间。”
“你快去，我看见恋爱脑就头疼。”
总算从包厢出来，孟清松了口气。
她按照路上的指示牌来到洗手间，迎面却碰见意想不到的熟人。
秦昭昭已经一改往日对这种地方的不适，几乎融入奢靡的环境。
她穿了一件高奢品牌的裙子，平时扎着丸子头的头发散下来，还化了淡妆。
似乎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孟清，秦昭昭显得很惊讶，“你怎么在这儿？”
下一瞬她反应过来，言之凿凿，“你又来纠缠阿沉？他是不会见你的，订婚宴他也不会去。”
孟清始终不发一言，算一算，秦昭昭已经连续一周下午请假不在学校。
听她说完，孟清终于抬眸看她一眼，“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让一让，我要上洗手间。”
她的无视让秦昭昭莫名觉得被羞辱。
“你在高傲什么？你无非就是有个好的家世，即便卫沉他不喜欢你也只能听从家里的安排跟你订婚，我跟他才是真心相爱的！”
孟清眉头一皱，“你喝酒了？”
“我现在很清醒，我就是看不起你这样的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其实做的事一件比一件下三滥！”
秦昭昭瞪着一双眼睛，目光嫉恨。
随着他们订婚的日子逐渐临近，她的心也随之越来越不安。
卫沉总说让她不要管，可她怎么可能不去想。
偏偏又在这种时候和卫沉吵架。
从小到大，秦昭昭一直秉持着好好学习这条路往下走，她想出人头地，想赚很多很多钱来弥补现在努力的自己。
一直以来她都做得很好。
直到孟清的出现。
她家世好，长得漂亮，人也骄傲。
多少人拼搏一辈子想要得到的东西，她从出生起就拥有。
一开始秦昭昭并没有对此觉得有什么不公平，人和人生来就是不平等的，她知道。
直到卫沉对她感兴趣从而接近她。
孟清喜欢卫沉，整个学校人尽皆知。
卫沉讨厌孟清，在学校也不是什么秘密。
秦昭昭表面拒绝卫沉的同时，心底竟然暗暗开心。
比对卫沉动心更先出现的，是她第一次在这个高高在上的娇小姐面前产生优越感。
很阴暗的念头。
这样的想法让秦昭昭不敢正视自己。
从小到大她都是一个踏实勤恳的好学生，她一直以为自己人品正直，竟然也有这样的阴暗面。
这阴暗的一面被她隐藏得很好。
秦昭昭想让这些见不得光的念头永远藏在心底。
偏偏孟清欺负她却又欺负得不彻底，她所作所为像是在意卫沉，可又显得没那么在意。
她即便身边没有卫沉，可还有一个陆朝厌陪着她。
倒显得秦昭昭的优越感像自我狂欢。
临近考试，卫沉还是一心扑在玩乐上面，她想劝说他好好学习，不想看他堕落下去。
秦昭昭的一番苦心，卫沉对此不屑一顾。
她这才明白，学习是她这样的人的捷径，但是对卫沉来说并不需要。
订婚的期限越来越近，秦昭昭越来越害怕。
她开始疑神疑鬼，两个人吵架冷战期间，担心卫沉会喜欢上孟清，担心他们真的会订婚。
那样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在良久的纠结下，秦昭昭向老师递上请假条，第一次请假逃课陪卫沉去玩。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原则这种东西一旦打破，就会出现无数次。
她安慰自己，只要度过这段时间就好。
等四月十八日过去，卫沉没有和孟清订婚的话，她就回到正轨。
孟清并不知道秦昭昭经历了什么样的挣扎，对方的控诉还是在孟清心里投下一丝涟漪。
她神色微动，“之前的行为对你造成的伤害我很抱歉。”
尽管那些任务她已经尽量糊弄，可有些伤害还是造成了，哪怕是被迫做下的事，孟清也不是个敢做不敢当的人。
突如其来的道歉让秦昭昭眼神微微闪烁。
“你居然会跟我道歉？”
她还想说什么，身后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两个人的谈话。
“孟清！你又想对昭昭做什么？”
是卫沉的声音。
孟清扶额，现在头大的人不止林安俞了。
一出现，卫沉就像吃了枪药一样对着孟清咄咄逼人，“你居然追到这里来，你真是死性不改！”
“你想多了，我来找林安俞。”
孟清忍不住闭了闭眼，不是很想看他。
卫沉蹙眉不太相信，他问秦昭昭，“她刚刚有欺负你吗？”
他关切的眼神不似作假，眼睛在秦昭昭身上扫视一圈。
秦昭昭心底竟然出现诡异的念头，像恶魔在脑海中低语，只有在被孟清欺负的时候，她才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卫沉对她的爱，她嘴唇微张，“有。”
孟清猛然偏头看向秦昭昭，像第一次认识她一般打量。
听见肯定的回答，卫沉脸色很难看，“她怎么欺负你了？”
秦昭昭鲜少撒谎，有些紧张，“她……她打我的脸。”
“秦昭昭！”孟清喊她的名字，试图唤回她的理智。
你tm可是女主！
女主角！
“系统！你给我滚出来！”
系统瑟瑟发抖，“不要问我了我也不知道，这个世界都乱套了……”
卫沉气红了眼，他拉着秦昭昭的手往前走两步。
“她怎么打你的，你就怎么打回来。”
“啪”地一声脆响。
孟清被打了个猝不及防，耳朵嗡嗡作响。
她看着面前的秦昭昭，怎么都没办法和之前印象里的那个女生联系到一起。
女主角也会黑化？
卫沉没想到孟清真的会站着不动挨这这一巴掌。
“你怎么不躲？”
她不是从来都不肯吃亏的性格吗？怎么会这么老实。
孟清没看他，从头至尾没有给卫沉一个眼神。
她盯着秦昭昭的心虚的眼睛，“之前我欺负过你，你有不接受我道歉的权利，这个巴掌就当我还清了，我们扯平。”
秦昭昭别开脸不看她，有些心虚。
刚才鬼迷心窍之下居然真的没有犹豫打了孟清一个巴掌。
她会报复吗？
没事的，还有卫沉在，他会保护好她。
孟清的率先离开结束了这场闹剧。
她推开包厢门，林安俞忍不住吐槽：“你怎么上个洗手间去这么久，你便秘啊？”
“算是吧。”然而事实上都没机会进洗手间的门。
孟清这才注意到包厢里多了两个人。
陆朝厌和樊康。
“你们怎么也在？”
林安俞立刻道：“当然是我找来说服你的帮手了，可惜对你这个犟得要死的恋爱脑没用。”
孟清下意识朝陆朝厌看去一眼，冲林安俞暗示，“你别胡说八道。”
也不知道是没看懂暗示还是故意为之。
林安俞更大声：“骂的就是你，非要跟卫沉那个狗东西订婚，将来有你苦头吃，别到时候又来找我哭鼻子。”
生怕陆朝厌受刺激做出什么违背惩罚系统祖训的事情，孟清吓得跑到林安俞跟前去捂她的嘴。
凑得近了，林安俞察觉不对，脸色一变，“你的脸怎么红了？”
孟清不想生事，后撤一步偏过头不让她看，“包厢有点闷热。”
她伸手去摸孟清的左脸，“有人打你了？”
孟清皮肤本就娇嫩，平时有点小磕小碰都显得严重得吓人，此刻脸上有几道清晰的巴掌痕印，在她白皙的脸上十分醒目。
林安俞话刚出口，孟清被身后的陆朝厌一把抓过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正对上他的脸。
很近，近到孟清感觉自己撅一下嘴就能亲到。
他右手在她脸上揉了揉，低着头看得仔细。
声音冷硬：“谁打的？”
孟清忙不迭往后退开一些距离，喃喃低语：“真没有，我自己不小心撞的。”
陆朝厌被她气笑了，“撞脸上？”
“啊。”
见她不肯说，陆朝厌没有再问，“那你撞疼了吗？”
说实话，刚才她整个人都是懵的，这会儿才觉得左脸发麻。
小说里美好品质于一身的女主角人设竟然崩了。
“有点疼。”
陆朝厌放在孟清脸上的手微微一顿，“我去帮你拿点冰块，敷一下。”
“好。”孟清乖乖点头。
陆朝厌起身离开包厢，樊康后脚跟上。
樊康亦步亦趋，碎嘴子又开始发挥：“你真信她自己撞的啊？”
“不信。”
“那你就不问了？”
“她不想说。”
樊康摩挲着下巴，“不像你的性格啊。”
他对陆朝厌这人多少有些了解了，睚眦必报。
更别说他喜欢的女生被人欺负。
陆朝厌眉眼渐冷，“我可以自己查，这家会所是陆家名下的。”
“那你这是去？”
“调监控。”
晚音会所监控室内，显示屏上逐渐出现孟清的身影，她走到洗手间门口和秦昭昭迎面遇见。
监控中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不多时，卫沉赶来，将秦昭昭抱在怀里。
随后秦昭昭打了孟清。
樊康惊呼：“我靠！居然是她？这小姑娘上回一起吃饭的时候看着挺老实本分的。”
陆朝厌一双眼睛微眯。
孟清不是受了委屈会忍气吞声的性格。
所以她这么做是为了卫沉吗？
见陆朝厌冷着脸不说话，樊康下意识吞咽口水，“你打算怎么办？秦昭昭毕竟是个女孩子，你要替孟清揍回来吗？”
这话问得自然，仿佛已经认定陆朝厌和孟清之间关系匪浅。
陆朝厌眉眼微动。
“我没有不打女人的原则。”
樊康朝他竖了个大拇指，“我有个问题，我就是随口一问，你别放在心上。”
“有事直说。”
“假如，我是说假如，你喜欢上一个女生，但是她有喜欢的人，你会怎么办？”
这话就差点名道姓。
孟清喜欢卫沉整个上流圈子里几乎无人不知。
樊康会这么问也是因为听说卫家已经在给订婚宴选址。
现在陆朝厌这边对孟清一头热，他真的担心到时候都是陆朝厌的一厢情愿。
监控室里灯光昏暗，陆朝厌说：“不择手段，抢过来。”
樊康冷不丁一哆嗦，“我靠！你真是这个！”
他又竖个大拇指。
趁着陆朝厌和樊康离开包厢，林安俞正色道：“是不是卫沉打你？”
孟清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算是吧。”
林安俞的语气可以用匪夷所思来形容，“这样你还要跟他订婚？”
孟清难得正经，“安俞，你相信我吗？”
林安俞呵呵两声表示礼貌，“说实话，我不太信。”
孟清：“……”
恋爱脑没有信誉度，她懂的。
“反正你相信我，我做的一切选择都有我自己的理由。”
“那陆朝厌呢？”她忽然问，“你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他喜欢你。”
孟清答非所问，“要不今天就到这儿吧，天色不早，我该回家了。”
林安俞气哼哼皱了皱鼻子。
包厢门正巧被推开，陆朝厌和樊康拿着冰袋回来。
孟清看一眼都觉得凉。
她眼神祈求，“能不敷吗？”
陆朝厌拒绝得干脆，“不能。”
他坐在孟清身侧，轻柔地用冰袋帮忙给孟清敷着脸，刚贴上去，她就嗷嗷直叫。
“凉！好凉！”
“忍一忍。”
忍不了一点啊！
孟清往后缩，陆朝厌就用手按住她的后脑，让她躲无可躲。
她气愤不已，“你混蛋！”
陆朝厌没有松手，语气宠溺，“好，我混蛋。”
*
“诶，你们听说了吗？卫沉好像被人打了！”
“真的假的？谁敢惹他？”
一开始说话的男生压低了声音：“那就不知道了，他最近请假没来学校，但是前两天我偶然遇见他一次，脸上有青紫的伤口，还肿着呢，一看就是被打的。”
周覃正好路过，他是卫沉身边的狗腿子之一。
他指着说话的几个男生，语气狂妄，“谁让你们在这里嚼舌根的？舌头不想要了是不是？”
几个男生一哄而散。
和周覃一起的男生疑惑，“沉哥最近没来学校，真是被打了吗？”
“被敲闷棍了，不知道哪个杂碎这么黑心，套上麻袋就打。”周覃咬着牙，“那天要不是沉哥让我帮忙先送秦昭昭回家，他也不会落单。”
“这么黑？不会是什么仇家报复吧。”
“谁知道，别让我逮着。”
卫沉被打的风言风语到底还是传进孟清的耳朵里。
她轻瞄一眼身边云淡风轻的陆朝厌，多半和他脱不了干系。
距离她的十八岁生日还有八天。
妈妈发来礼服款式的照片供她挑选。
趁着下课，孟清把手机图片放大仔细观摩。
陆朝厌把头凑过来，“在看什么？”
“订婚礼服。”孟清不假思索。
陆朝厌伸手往下滑，指着最保守的那套，“我觉得这个好看。”
“可是我不喜欢这套。”
孟清摇摇头，把照片滑上去，把露肩的那套保存图片发给妈妈。
她说：“我喜欢这套。”
陆朝厌的目光从孟清穿着校服的肩头扫过，“有点露。”
孟清：“但是很美。”
“真的有点露。”
“真的很美。”
这两个人坐在一起挑选孟清和卫沉订婚的礼服，这个画面怎么看都透露着诡异。
快到上课时间，陆朝厌把下节课的书拿出来。
忽然说：“确实很美，不过听说卫沉被打了，也不知道破了相的脸还能不能出席订婚宴。”
孟清瞥他一眼，“他会的。”
陆朝厌转动着手里的笔，神色耐人寻味。
他不会的，到时候就算是绑，他也会把卫沉绑上几个小时。
他爬都休想爬到订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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