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的第二天清晨头痛欲裂，孟清头铁强撑着回学校上课。
还不忘完成kpi敷衍一下孟绯烟的消息。
来到教室，看见座位上端端正正坐着的陆朝厌才觉得尴尬。
昨晚虽然喝醉了，但没断片儿。
可孟清却觉得还不如断片儿，起码不用面对这样尴尬的境况。
她走到自己座位把书包放好，陆朝厌似笑非笑向她打招呼，“早上好。”
陆朝厌神态自然，显得孟清过于紧张。
她稍微调整心态，扭头冲陆朝厌笑笑，“早啊！”
“昨晚——”
陆朝厌刚说两个字，孟清打断：“昨晚，我不记得了。”
“是吗？”
“昨天晚上我好像喝多了，迷迷糊糊记得看见你来接我，后面的事我没什么印象。”
她表情认真，脸不红心不跳。
系统哼哼两声，“宿主我发现你这人真的很装。”
孟清无视它，面不改色。
陆朝厌若有所思点头，她在欲盖弥彰。
孟清不知道他信了没有，陆朝厌这人小小年纪就已经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心态，透过他的表情什么也看不出来。
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好几下，孟绯烟话真的很多。
为了不影响后面的剧情，孟清只好配合她演戏。
在她敷衍的演技下，孟绯烟已经彻底把她当作一个没有脑子的出头鸟。
两天后双休假期，孟绯烟会以来找孟清一起玩的借口住在他们家两天。
孟绯烟带着孟清，故意找到卫沉陪秦昭昭逛街的商场，趁卫沉不在的时候羞辱她。
孟清又回复一条孟绯烟的消息，忽然察觉到周围若有似无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逐渐有议论声，如同细密的雨黏在空气中挥之不去。
这是订婚宴后，孟清首次在学校现身。
“你们看热搜了吗？听说卫沉从订婚宴上跑了，留下孟清一个人面对宾客，想想就尴尬。”
“看到了看到了！虽然很快被撤了热搜，但还是有照片流出来，孟清一个人站在参加订婚仪式，可怜又可笑。”
“谁让她平时嚣张跋扈呢？报应吧。”
“卫沉喜欢秦昭昭的事情谁不知道，要我说这是自作自受，明知道人家不喜欢，还要往上贴。”
下一秒，温热的掌心从耳后覆来，严严实实地捂住了她的耳朵。
孟清怔了一下，转头看向身边的陆朝厌。
他认真地注视着她，刻意放轻了呼吸，“别听。”
其实孟清早已对这些闲言碎语免疫，但在这一刻，她难以抑制地心慌一瞬。
她收回视线摇了摇头，“我没事。”
陆朝厌收回手掌，嗓音低沉却足以震慑全班同学，“你们很闲吗？”
教室里蓦然安静下来。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到陆朝厌在学校里发脾气。
貌似是为了孟清。
孟清没有了卫沉，但还有一个陆朝厌在她身边。
想到之前的传言，陆朝厌在追她。
现在又为她发了脾气，看来传言的确不假。
大课间，林安俞的微信轰炸让原本准备补觉的孟清不得不强撑着眼皮。
她连发几条群聊聊天截图，群聊名字赫然写着高二三班。
群消息大多在讨论秦昭昭刚发的朋友圈。
林安俞把朋友圈的截图也一并发过来。
文案是：四月十八日，我和你。
配图是和卫沉手牵手的背影，他们站在游轮上，一起看月亮。
孟清刚看清楚怎么回事，林安俞已经一顿输出。
［我那天就该请假去参加你的订婚宴！你非不让我来！要是我在，我绑也会把卫沉绑在那儿不让他跑！］
孟清抿唇，怕的就是这个，才不敢让你来。
一个两个的，怎么动不动就要绑人。
她斟酌着字句，回复道：［你怎么会有我们班级群的截图？］
林安俞秒回：［当然是因为我潜伏在里面。］
孟清：……
这是在搞什么谍战片吗？整这么神秘。
孟清不往心里去，林安俞可是要气炸了。
［秦昭昭这就是在挑衅你！她偏偏还要指出时间是四月十八日，生怕谁不知道卫沉跟她私奔了似的。］
四月十八日，那天还是周二。
孟清意识到，秦昭昭又没上课。
如果是以前，她会觉得是林安俞想太多，秦昭昭的人设还不至于故意挑衅她。
但经历过上次会所的那一遭，孟清不太敢确定了。
貌似随着剧情的改变，每个人的人设也在变化。
孟清觉得自己以前路走窄了，现在想想，既然反派可以黑化，为什么主角不可以呢？
可是秦昭昭黑化的契机是什么？
原著里被孟清那么欺负都没黑化，她已经很尽量减轻对秦昭昭的伤害，怎么还让她黑化了？
孟清想不通。
“系统，原著里女主有发这条朋友圈吗？”
系统害怕错漏，仔细翻阅一番，“没写，但是很多小说里一笔带过或者没写的东西，这个世界会自动补充的。”
孟清表示理解，毕竟小说可以一笔带过n年之后，可日子还是得一天一天过的。
林安俞还在为她打抱不平，消息一条接着一条。
孟清只好安抚她的情绪。
［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你有数个屁！］
孟清：［……］
她在别人眼里一直都是嚣张跋扈的恶女，怎么林安俞总把她当少不经事的傻叉。
孟清忍不住朝秦昭昭看去一眼，发现对方也在看她。
秦昭昭收敛眼神，坐正身子微微垂眸，朋友圈是十五分钟前刚发的，不出意外的话，以孟清的性格马上就会跑来质问她。
盛怒之下可能还会动手。
她耐心等着，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
直到整个大课间结束，上课铃打响，孟清都没有任何动作。
就像完全不知情。
秦昭昭镇定下来，孟清不在班级群里，说不定真的还不知情，再等等。
放学孟清照常回家，校门口遇见樊康。
他看见跟在孟清身后的陆朝厌，冲孟清打着招呼：“嗨！我来找陆朝厌。”
孟清猜到了，之前她就看得出樊康对陆朝厌很熟稔。
她有些欣慰，书里说陆朝厌这一生亲缘浅薄，爸妈不爱，连一个真心朋友都没有。
现在看来也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她回头看看樊康，又看看陆朝厌，意有所指，“那我先回家了，你们朋友之间……好好玩。”
陆朝厌微拢的眉透露着疑惑。
朋友？
孟清打开车门，黑色轿车平稳地汇入车流，她的目光无意识地扫过窗外。
正值放学时段，两个身影慵懒站在路边，陆朝厌穿着校服，袖口随意挽到小臂，指间夹着支未点燃的烟，手腕戴着她送的平安符，正侧耳听身旁的樊康说话。
“我去医院看了张琳琳，她已经醒了，现在生命体征稳定，我没敢让她接触电子设备，她现在还不知道她哥的事。”
陆朝厌看着黑色的车消失才收回视线，“你还能瞒一辈子吗？”
“不管怎么说，这事儿是咱们借了东风，我总不能坐视不管。”
“你可怜她？”
樊康皱着眉头，看向陆朝厌那张毫无愧疚心的脸，多少有点震惊。
有些事没有挑明，按照他的猜测，是陆朝厌挑唆张鹏宇报复陆漆拾，这事儿怎么着也是有他们的责任的。
不过看他这个态度是一点不打算负责。
算了，谁让他们是一条船上的。
就让他来弥补吧。
他没否认：“是挺可怜的。”
陆朝厌把没点燃的烟重进放回烟盒里，睨他一眼，说道：“同情心泛滥。”
樊康无语凝噎。
这人远比自己想象中更没人性。
*
孟清被孟绯烟拽着胳膊往女装区走，耳边还响着对方的怂恿：“我都打听好了，卫沉今天带她来逛商场，估计她这辈子都没逛过这种奢侈品店铺，勾引卫沉私奔就算了，还故意发朋友圈挑衅，简直就是不把你放在眼里！走，今天趁我也在，必须给她一个教训让她长长记性！”
任由她怂恿挑拨，孟清没有反驳。
今天任务是语言羞辱秦昭昭，在伸手准备打秦昭昭的时候，被赶来的卫沉刚好撞见，一把推开。
她低头看自己的手，怎么女配都这么喜欢打人巴掌呢？
多半还都被现场抓包，不会成功。
孟绯烟似乎是有眼线打探好了目标位置，拽着孟清的胳膊一路走，目的明确。
走进香奈儿店铺，孟清一下看见秦昭昭的背影。
导购员正陪在她身边为她推荐。
卫沉不在，按照小说里写的，这会儿是去洗手间了。
孟绯烟脸色不善，在孟清耳边继续挑拨，“你看她身上穿的，哪还有以前那副穷酸样，裙子，包包，包括鞋，全都价值不菲，一看就是卫沉送的，这种土包子就是为了钱勾引卫沉，真恶心！”
孟清根据台词回答：“你说得对。”
这一任务完成，她看着孟绯烟，问道：“不过……你是怎么知道她以前很穷酸？你高中在永安镇上学，没道理见过她。”
大伯一家被爷爷偏心，连带着孙子孙女也更疼爱。
爷爷舍不得孟绯烟高中就离开他，投入了大量金钱在永安镇学校的师资上，那儿的学校并不比孟清所在的学校差多少。
对此孟绯烟当然是不愿意的，可拗不过她爸爸。
此话一出，孟绯烟怔住。
她眼神闪烁，“我当然……当然是听说的，整个圈子里谁不知道卫沉找了个平民女朋友，她们都这么评价她。”
孟清佯装相信，“原来是这样。”
孟绯烟心脏吓得砰砰直跳，刚才那一瞬间还以为自己被看穿了。
她的确找人调查了卫沉和秦昭昭，也偷偷来路海城看过这个叫秦昭昭的女生。
看见秦昭昭和卫沉的相处她就知道，卫沉多半是认真的。
想赶走秦昭昭并不简单。
可她不急。
孟绯烟自认不像孟清那个蠢货，急着找秦昭昭的不痛快。
卫沉的父母不会允许秦昭昭进门。
她只需要什么都不做，静观其变。
而此时，孟绯烟需要用孟清的愚蠢恶毒来突出自己，博一个好印象。
所以她花了好几天时间挑唆孟清，甚至专程从永安镇来到路海城。
孟绯烟没有再多嘴，她已经迫不及待拉着孟清走到秦昭昭身后。
而孟清也没有让她失望。
系统没能帮孟清找到提词器，只能自己上。
系统：“秦昭昭，没想到这么巧能在这里碰到你，看不出来啊，在学校穿得像个土包子，竟然逛奢侈品店，付得起钱吗？”
孟清重复：“秦昭昭，没想到这么巧能在这里碰到你，看不出来啊，在学校穿得像个土包子，竟然逛奢侈品店，付得起钱吗？”
秦昭昭听见声音，肩膀颤了颤，是兴奋也是紧张。
上次发的朋友圈起效果了，孟清真的来找她麻烦。
她回头，脸上一贯的坚韧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柔弱的表情。
秦昭昭垂下眸，“是卫沉带我来的。”
系统继续说一句让孟清重复一句。
“哦？该不会你付不起钱，要花卫沉哥哥的钱吧？秦昭昭，你不是很有骨气吗？看来也不过如此。”
秦昭昭话锋一转，“孟清，你不就是嫉妒我得到了卫沉的爱吗？他宁愿跟我跑路也不愿意跟你订婚！你一定很生气吧！”
孟清怔了怔，“系统，剧本里没这段啊？”
系统也发懵，“你随机应变吧。”
自由发挥，孟清最喜欢自由发挥了。
“你算什么东西！你也配？”
秦昭昭眼角余光看见卫沉从店门口走进来，冷哼一声继续刺激她，“可卫沉就是选了我，而不是你这位大小姐，你能拿我怎样？”
系统提醒：“宿主，可以抬手了。”
孟清抬起手，只等着卫沉过来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推开。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秦昭昭猛地后退一步跌倒在地上。
孟清目瞪口呆。
不是吧女主，你又来？
卫沉快步走来把她抱在怀里，怒意直冲孟清而去，“你对她做了什么？”
孟清看着自己还没落下去的手，哥们？我手还举着呢？你觉得我能做什么？
看戏的系统忽然说道：“宿主，柔弱小白花这个戏码，你觉不觉得很熟悉。”
想当初，宿主也想走这条路。
可惜恶毒女配不适合做小白花，剧情修正可不是吃素的。
孟清：“……”
见她不说话，卫沉的声音冷得像冰，“孟清，我以为你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了，还是说，你真以为我爸妈可以逼迫我做我不愿意的事？”
他把秦昭昭扶起来，最近爸妈一直在给他施压，让他去给孟家一个交代，上门道歉。
现在看来，道歉绝对不可能。
“你没事吧？”他关切问道。
秦昭昭红着眼眶，一副想哭又憋着不敢哭的模样，好生可怜。
“我没事，孟清她可能是太冲动了才会推我，毕竟你前两天在订婚宴上突然消失，让她丢了好大的脸，她会迁怒我也是很正常的。”
孟绯烟适时表现自己，“对不起，都怪我，我刚刚应该拦住堂妹的。”
孟清气得倒抽一口凉气。
“我这辈子跟小白花不共戴天！”
系统：“你之前还要走清纯小白花套路呢。”
孟清：“哈哈哈哈哈哈哈，系统今天不是你死就是你亡！”
卫沉持续指责孟清：“我以前一直以为你只是任性，后来你几次三番的行为让我知道了，你就是恶毒，没有其他原因。”
孟清真想一拳打在卫沉那个摆设一样的脑袋上。
可是任务在身，她只能憋着火，“卫沉哥哥，你听我解释——”
卫沉打断她：“你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你说任何话。”
他搂着秦昭昭离开，孟清气得暗骂一声：“你又是个什么好货！”
“清清，你刚刚说什么？”
才想起身边还有一个孟绯烟，孟清任务完成又摆烂，不想再陪她演戏，“我心情不好，先走了。”
她甩开孟绯烟的手，将嚣张任性的脾气贯彻到底。
看着孟清离开的背影，孟绯烟没有怀疑，在她眼里，孟清就是这样一个脾气大恋爱脑的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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