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舫鳞夜里烧起来又吐了两次,不过胃里没什么东西,也算是吐了个干净,后半夜被谢舫榆哄着喂下去半碗清粥,灌了一碗药,屋里放了三四个炭盆子,清早的时候谢舫鳞捂了一身汗,才算是退了烧。
“给麟儿告假吧,祖父今天去军营了吗?没有的话请祖父过来,本王一会儿要上早朝,麟儿才退烧,怕再烧起来,劳烦祖父照顾一二。”
“是。”
卫三去给谢舫鳞请假,顺便去西侯府请了老西侯过来。
“我知道了,你快去早朝吧,麟儿这儿有我。”
老西侯鬓角发白,但依旧康健,有精气神,谢舫榆不放心多交代了两句才离开。
老西侯坐到床榻边上,看着依旧睡着的谢舫鳞,里衣被人换了一套,盖得被褥依旧很厚,老西侯微微叹气无奈的给对方扯了扯被子。
是自己造下的孽,让自己本来一个健健康康的孙儿变成这般模样,这是债,他要还的。
朝中所有人的知道,陈王每天下朝后都有小半个时辰的时间与陛下在御书房小谈‘政务’。
“萧家那个小子把太原书坊的铺契给麟儿了。”燕英泽说道。
“听人说了,西侯府负责西北军大半开销,他做了西侯便担起西侯的责任,为钱发愁不奇怪,臣自会分担,不过陛下臣还养着‘私兵’呢,没有从前那般阔绰了。”
“朕知道,月后便是麟儿生日了,朕在手上有点庄子…准备挑挑拣拣给麟儿送过去。”
谢舫榆听着对方的语气一时间有些对方是来给他下聘的感觉。
“你告诉麟儿了吗?”
燕英泽摇头“他幼时失了记忆,同朕不亲厚,突然一说怕吓到他,小孩子心思却深的很,吓到了人一跑,怕是把大燕的天翻个底都找不到人的。”
“臣与祖父待麟儿生辰之后便去东南营练兵了,再回来就是年底了,这一年怕是劳烦陛下照料一二。”
“麟儿过完生辰就十六了,到时候朕带着他去议事堂坐坐,多少知道一些。”
“看麟儿对什么感兴趣吧,若是喜欢赚钱……去管铺子也好。”
“那也要知晓朝政。”燕英泽转念一想,摇了摇头“他想干什么就是脑袋破了也要干下去,我们左右不了他。”
两人不再提及这件事,又聊了聊谢舫鳞的近况便去了议事堂。
最近因着科考的时候,议事堂日日吵的不可开交,燕英泽有意压着这个事准备等等再说,因为月后谢舫鳞十六岁生辰,王谢两家都要来人,现在已经启程了,谢家是王汝黎与谢舫允,王家则是王老太师与幼子王静和。
这二人都年长谢舫鳞一岁,同王之郦一样是在谢舫鳞回到陈郡后的玩伴,但是论情谊深浅萧博涉还是更胜一筹的。
……
三月十五春深,少年站在城外的大树下等人,不多久红衣劲装的少年郎骑马而来。
“阿鳞,怎么还在这儿?”
“郦哥,先去了,我不着急,等着萧世子爷一起,更气派。”
萧博涉笑起来,看着阳光下的人儿,对方穿着银丝云纹锦袍,腰上戴着白玉腰带挂着麒麟玉佩,手里拿着的是鎏金手炉,看样式是宫里的东西。
因为未及冠的缘故,头发简单束了一下,带了个玉簪子。
“昨夜歇在宫里了,今晨起来陛下命人把新衣给我穿上了。”
“看出来了,燕京城内谁不知道陛下最宠小西侯。” 卫三牵着马过来正巧听到这句,不由得一笑,心里想着这萧世子怕是要挨骂了。
少年虽然笑的灿烂,但是看向萧博涉的目光却没什么笑意。
“陛下见我年幼,兄长不常在身边,替兄长照拂一二,是那个不长眼的乱嚼舌根子?”
萧博涉一愣,反应过来对方不开心,忙得说道“陛下仁爱……他们这般是对阿鳞的艳羡…我之后注意。”
谢舫鳞又笑起来,这次眸间也带上了笑儿“对呀,陛下仁爱,是我们的福气呢,我没有怪你阿涉,快走吧,完了就来不及了。”
“好,你慢些上马。”萧博涉看着谢舫鳞被卫三扶着上马,提醒道。
“我练过骑术的,只是不常骑。”
卫三从车架里拿出玄色披风递给谢舫鳞“小西侯,陛下交代了,您若是骑马便要系上披风,这天儿虽说是暖和了,但是风吹起来还是冷的。”
“好哦,你好啰嗦。”卫三安静的闭上嘴,他知道,自己能被安排来照顾小侯爷最大的一个原因就是主子觉得他啰嗦,刚好小侯爷不太照顾自己需要一个啰嗦的人在身边。
二人以及随身侍卫一起策马到达棠园。
“小侯爷还是穿着吧,京郊要冷一些,一会儿属下叫卫五跟着您,属下要给您熬药。”
“他不是暗卫这方面吗?”
“方便的,卫五之前没露过面,他是郡主当年在战场上捡的小孩,后来在营里训练,陛下去西北军之后卫姓的侍卫与暗卫都被郡主扔给了陛下。”
“好哦。”
卫三点头,卫五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出来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小侯爷”
谢舫鳞一惊看到对方,笑嘻嘻的喊了一声“卫五哥”便没有后续了。
卫三将帖子递给门口的小厮,小厮看了看,眼睛发光的看着二人“小侯爷,世子爷,请,诸位公子都到了的,就等二位了。”
“咳咳…劳烦了。”
谢舫鳞觉得嗓子痒没忍住咳了两声,卫三皱眉,卫五担心。
二人被小厮引着到了后花园的流水宴上。
“见过萧世子,兄长来了。”桓昌安喊道,萧博涉没动,因为谢舫鳞没动。
“桓公子说笑了,本侯姓谢,怎么是公子的兄长呢?算起来公子与本侯同龄呢。”
“……是我疏忽了,见过侯爷。”
“免礼吧,既然是玩乐的宴便不必这般拘束了,你说对吧阿涉。”
“嗯,说的不错。”
二人一起落座到王之郦身边,王之郦笑嘻嘻的说“这棠园当年在郡主手里可漂亮了,郡主有孕的时候就是在这边养的,听我娘说后来阿鳞小一点的时候还是在这边长的,后来郡主军务繁忙就回丞相府了…”
王之郦不忘看谢舫鳞脸色,若是对方不开心就及时止损,谢舫鳞面上没啥改变,还回他说“不记得了,一会儿我们转转?”
“好!我小时候还来玩过呢,当时跟阿鹤…呸小叔一起……”王之郦突然闭嘴不再说话,萧博涉奇怪的看了对方一眼,谢舫鳞投来疑惑的眼光。
“说什么呢?让我也听听呗。”熟悉的声音入耳,谢舫鳞一惊抬头便看到谢舫允与王静和
一前一后的走过来。
谢舫允笑嘻嘻的,依旧是从前那般模样,王静和冷冰冰的跟在对方身后,盯着王之郦看,王之郦反常的没说笑,闭上嘴低下头不去看对方。
“允哥!!!你们不是月后才来,怎么提前了?”
“有人着急,跑下老爹他们拉着我策马来了,正巧听人说桓昌安在姑姑的园子办什么诗会就来看看了。”
王之郦似乎想到什么,起身准备离开。
“郦哥?”
“我想起阿温还在园子里,怕他找不到地方,我去寻他。”
“王之郦,不喊人吗?”
“小侄见过小叔,小叔日安。”
王静和青筋暴起,王之郦跑得快,不等反应就走了,王静和和二人简单行礼就去追人了。
“他们怎么回事?咋了这是?”谢舫鳞奇怪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怪感来。
“咳这不方便说,阿郦进京之前与静和起了矛盾。”
“什么矛盾让郦哥吓成这样子?”
谢舫允摇头,萧博涉却猜出一点点来,因为王静和那个眼神,他上次见是在陛下召见他说起他和谢舫鳞之间的时候。
“侯爷,我方才见王公子飞快的出去了,可是有事?”温玉韵走到席上见了礼便问道。
“郦哥说,他去找你的。”
“王公子差点与我撞到一起,这……”
“没事的,公子莫要担心,他与家中年轻长辈闹了矛盾,方才见了人怕的紧。”
谢舫允说道,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这个人,同当年跟在他们大哥身后的那个小女娘有些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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