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凡对金发青年的话表示莫名其妙：“什么东西。”
这个地方轮得到你一个连R都不是的人讲话吗。
他对封越又说了一次：“封老师，代码改完了。您要不检查一下？”
封越慢吞吞“啊”了一声，还是神游状态，他心里还想着黎渡说“谢凡拿给我玩”的事，一时拿不定主意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谢凡。
幸好黎渡开口了。
“我们进去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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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越公事公办地提出几个修改点，完毕后下意识说了一句：“你的游戏很优秀，我的修改只是在锦上添花，继续精进，期待你的未来。”
说完之后懊恼职业病犯了，没穿越的时候他经常这么鼓励后辈，但是谢凡和他也就陌生人关系，代码都是照着系统抄袭来的，有什么需要鼓励的必要？
却没想谢凡真的就这么毫不脸红地受着了：“谢谢封老师，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我可以达到和您合作的高度！”
封越：？？
二指禅敲代码的人，真的有脸说这个吗。
封越勉强点点头，默默退后一步，两步，三步，移到黎渡身后了才觉得自己的智商不至于被弱智拉低，想了想之后应该没有自己的事了，于是盯着黎渡的后颈开始待机。
黎渡开口了，大概是面对陌生人的客气口吻：“所以你是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吗？”
怎么突然说这个了，谢凡迟疑地点点头。
黎渡：“所以你也不知道你的名气……别人怎么看待你。”
这次是摇头，谢凡以自己某点一千本的阅读量自信发言：“这个我知道，肯定是声名狼藉、人人喊打、亲离友散，如同过街老鼠一般，对不对？”
黎渡：……
“那应该也没这么坏吧。”黎渡说。
那个一直都被谢凡忽略的金毛冷不丁来了一句：“你也知道自己是老鼠。”
谢凡拍桌一怒：“嘿兄弟我真的觉得你说话有点过分了……”
区区凡人也敢对本男主这么讲话！就算你是校草的贴身高手我也饶不了你！
黎渡略微抬手，拦住了金毛，歉意地笑笑。
“不好意思，阿原说话比较冲动，你别在意。”
谢凡一秒消气，但是刻意等了两秒钟才回答：“没关系。”
他得意地望向金毛：你死心吧，SSR永远都向着男主这边，所以对男主礼貌点，听到没？
金毛不屑地对他比了个朝下的大拇指。
黎渡眉眼弯弯：“阿原，我记得你工作上的事还没处理，要不你先回去？”
金毛冷嗤一声：“好吧，那确实还有点，我先回去，哥要来的话，记得给我打电话。”
黎渡顿了一下：“……可以。”
金毛横了谢凡最后一眼，“封越，你也和我回去。”
封越：“啊，为什么我也……”
于是封先生也半自愿离开，现场只剩下谢凡和黎渡两个人。
谢凡看见俊秀的黑发青年对他缓缓一笑，世界再次亮堂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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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内又安静了一会，谢凡后知后觉有些羞涩。
没有外人在的场合，黎渡似乎变得更加耀眼和完美。毫厘的笑容固定在唇边，一个非常优美的弧度，垂眸静谧，肤色冷白，更添了一些遥远和皎洁的意味。
他正在慢慢搅着咖啡，手指修长也纤细，像瓷做的艺术品。
谢凡没有比现在更能意识到自己在小说里的时刻了——现实里不可能会有人长这样，绝对不可能！
要打破这安静到近乎神性的场面对谢凡来说十分不易，但谢凡动用了自己那男主的意志力，努力开口：“那个，黎渡，你想对我说什么？”
黎渡看他。
纯粹、温柔的黑色，光芒如白钻落在夜空，笑意也矜持。
黎渡就顶着这样无暇的微笑想：谢凡，你就没什么信息想主动暴露给我吗，你知道我为了和你独处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吗？
张非原刚刚说的话：“我先回去，你要来的话给我打电话”，翻译过来就是，“你现在想赶我走？可以，但是过会你得来公司陪我上班。”
现在早上十点，和谢凡聊完顶天也才十一点，他到公司应该是十二点。
谢凡，你可是值我的半天工时。你必须说一点有价值的东西给我回本，明白吗？
可惜眼神中暗含的威胁谢凡没get到一点，男主只是觉得：
哎哟卧槽，SSR这么郑重地对待他，好紧张。
才毕业不久的大学生谢凡绞尽脑汁才想到一个话题：“黎渡，那个，我之前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不是对你不太好？ ”
他穿越过后看过手机，社交软件里的聊天记录被原主删得一干二净，他根本没法从里面看出过什么来，这几天也有人给他陆陆续续地发过消息，却都是幸灾乐祸和冷嘲热讽。
“也是该死了”、“活该”、“真算你倒霉，钱不用你还了”如此之类，一个态度好的都找不出来，以谢凡的高自尊心根本做不到放低姿态和这些人套取信息。
顺带一提，搜索记录也删得很干净，原主这是准备自杀的节奏啊。穿越的第二天，谢凡翻遍了整个手机，在酒店里一骨碌坐起来，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我去，刚穿越的时候，看到的床头柜的那个小药瓶子还有那把刀，不会都是自杀用的吧？
原主老兄，大好生命，何必这么想不开？
不过再怎么想不开也便宜他了。既然如此，就要说出穿越者那一句经典名言：“既来之则安之”。
原主，你过去的人生我就背负了，欺你辱你笑你的人我都不会放过；你之后的人生我也会帮你好好过。友情爱情我都会得到，所以安息吧，我会从地狱里替你走出来，站在商业帝国的巅峰笑傲天下！
回忆至此，谢凡更加悲怆叹息，雄心壮志。
“——但是不管怎么样，我都已经改过自新了，你就当过去的那个我已经死了，现在改头换面。你给我讲讲之前的事吧！”
黎渡眨眨眼：“你真的很想知道？”
谢凡闪亮亮地点头：“对的对的。”热血青年握拳：“爱我支持我那些人我都会感激，欺我辱我那些人我都要记住，待我休息几年成为商业巨擎……哦不，游戏之神，再卷土重来将他们斩于马下！”
黎渡：……
什么鬼啊，怎么突然燃起来了，就算是白磷也需要一点预热的吧！
“嗯……你等我想想怎么说。”
黑发青年为难地皱眉，似乎对原主有些难以启齿：“你之前比较愤世嫉俗，人比现在阴沉得多，不太好相处，没什么朋友。”
谢凡点点头：“就是一情商低的傻叉，阴阳怪气，说话不中听，得罪了很多人。”
这翻译给一百分。
黎渡在心里点了个赞，继续纯良地微笑：“所以你得罪的人太多了，一时数不过来呢。”
顺便，欺你辱你的人里似乎好像大概应该有一个人叫张非原，所以你这辈子都别卷土重来了吧。
谢凡的表情突然有些小心翼翼：“那我之前也……对你不太好？”
黎渡：“嗯……算吧，我和你有过一些小摩擦，但是已经翻篇了。”
黑发青年弯弯眼，云淡风轻，光风霁月。
这一刻，在谢凡眼里，黎渡圣光盖世。
卧槽 ，他这下明白人物介绍所说的“守序善良”的含金量了，这不是圣人是什么，这不是SSR是什么——
谢凡敢用自己的男主光环打赌，原主和黎渡绝对不止“摩擦”这种地步，他可不是傻子，刚走的那个金毛说的话他可记得清楚。
“以你之前做的事，我就在这里弄死你也没人敢说什么”……
恩怨至少得是他把黎渡绑架了这种级别的吧？
这种事都可以轻描淡写说成小摩擦，这种肚量这种善良，这还说啥了，黎渡，这个男主的位置送给你了！
哦不好意思，一不小心忘记了，男主好像是我，那男二的位置就送给你了吧！
黎渡不动声色地看着谢凡变来变去的表情。
傻子都这样的吗？那很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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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开了个话头之后就相谈甚欢了。
至少谢凡觉得是这样的。尽管大部分时候都是他在说。
黎渡是个太好的倾听者，只安静地看着你的时候你就觉得他全身心都在你身上了。那安静太专注，又如水润泽，就算是只轻轻回答一个“嗯”的时候，你也能有被稳稳接住的感觉。
谢凡不知不觉说了很多，从之前写代码的时候有多一头雾水，一直到穿越前连着五家面试碰壁有多悲催——说完才后知后觉自己是不是露馅了。
好像没有。因为黎渡并无异色，漂亮的眼睛里仍然明光熠熠，还在问他：“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就、”差一点，就差一点，谢凡就要把“穿越”两个字吐出来了。“……然后我就睡醒了，哈哈。这个噩梦真是太恐怖了。”
黎渡眨眨眼：“是呢，还是不要变成真的好。”
“话说。”黎渡的声音永远轻飘飘的，优雅，独特，“你是因为什么才考虑走上游戏这条路的？”
坏了，因为什么来着？他还没来得及编。
谢凡：“因为、因为热爱吧！我超级喜欢游戏！”
“热爱吗？”黎渡说，“真厉害，你以后还会做更多的游戏吗？”
一秒从心虚变成热血：“当然！我的目标是成为游戏行业的top！黎渡，你会支持我的吧？”
“会的吧，”黎渡说，“我会一直看着你，只要你一直都是现在这样有意思——啊，我是说，朝着梦想努力的模样。”
要是谢凡一直都是现在这样，当一个脸色变来变去，燃点很低的，有意思的人，那他确实会一直支持谢凡的。
谢凡一瞬间眼睛亮得可怕：
“哦哦，这样，那，所以……”
黎渡看见对面的青年耳根染红，褐色的眼睛闪光，整个人都是一副纯情又无措的模样。
……以他的面相做这样的事有点诡异，黎渡想起了学生时代千千万万个对自己表白的人。不过这可是穿越者，不至于吧。
“嗯？”黎渡努力维持着自己的纯良礼貌，听谢凡说话。
“所以……所以你的意思是、”声音有点低，黎渡需要费力才能听得清楚，“你愿意当我的男二？”
男……男二？
什么鬼？？
玩脱了吧这个力度。
黎渡：。。。。我咋就成男二了？
嘴上去上班其实半路一拐去了监控室的张非原心急如焚：老板你们这个监控为什么没有声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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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白月光与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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