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你有钱又如何,百年过去,大梦一场,还不是空着手,什么也带不走。”
屏幕里唱着戏。
“瞧你说的这什么傻话,好歹我享受一生,这辈子值了,哪里像你呀,吃了一辈子苦,下辈子还是个苦命人!”
“哇,以后就要叫你陆总监了,恭喜升职呀,这一杯我敬你,你可真厉害,是我们宿舍升得最快的一个人,以后说不定还得我仰仗你呢。”
“来,喝!”
“干杯!”
“死了死了都死了,死的好啊,哈哈哈……”
陆雨惠脑袋浑浑噩噩的,脑海里充斥着各种奇奇怪怪的对话,最后画面更是定格在一个雨夜,穿着破烂的衣裳的女人躺在树下,闭着眼无声无息的任由雨水砸落在身上……
她已经死去多时了。
陆雨惠挣扎着,就要醒过来之际,又听到那咿咿呀呀的唱调,冷冷一哼,从遥远的虚空传来,落在耳里缥缈极了。
“跟我抢,不过是个短命鬼罢了。”
“炮灰就是炮灰,就凭你也妄想会有女主的命!”
*
“啊!”
陆雨惠终于睁开眼,犹如一条从水里跳出来的鱼,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她心口剧烈起伏着,胀得难受,有一种喘不上来的窒息感。
只是那口气还没喘匀,便被眼前乌漆抹黑的逼仄的横梁震给住了,光从泥墙上的木窗穿进来,她清晰地看到了横梁上垂挂下来的黑灰条在她眼前晃,瞧那长度也不知积累了多久,颇有年代感。
她的席梦思大床呢???
陆雨惠干瞪着眼,按着心口的动作登时僵在那,背上躺着的木板床硬得厉害,磕得她背疼。
陆雨惠只觉得荒谬。
她家境小康,虽说只是个养女,但父母和睦,从小到大没住过这样破的房子,在她有记忆后,家里最差那会儿都住上了红砖房,后来更是在工作后靠自己的努力住上了大平层,大平层干净又明亮,床榻柔软舒适,除了学生时代她就没再睡过这样的木板床了,一时间还真是难以适应。
自己不过晚上多喝了点酒,怎么一觉醒来面前的一切仿佛回到了几十年前,这也太可怕了。
疑惑充斥着她的大脑,本来就晕疼的脑袋更疼了。
陆雨惠觉得自己仿佛要死了,她昨天肯定是喝了假酒吧,不然怎么眼前的一切仿佛在做梦?
心里已经有了隐隐的猜测,但受过科学教育的她不信邪,躺回去睡了五分钟,睁眼,未果。她又躺回去睡了大概十分钟,睁眼瞧见的还是那一个脏兮兮的横梁。
她按着心口,轻呼了口气,没忍住用力掐了自己一把,疼得红了眼,很好,她反复再三终于确认,这一切不是梦。
咿咿呀呀的戏曲声仿佛又响在耳际,那些因为醒来过于震惊而暂时忽略的信息纷至沓来,充斥着她的脑海,疼得似要炸开一样。
陆雨惠终于知道她穿的这是一本好友发过来给她看过两眼的年代文,时间为80年代左右,女主貌美能干,是窈窕村里面的村花,村里的年轻小伙几乎都喜欢她,奈何女主家境差,村里其他人哪怕想与他们结成亲家,却也怕和他们一家子扯上关系,但女主能干,最终还是靠自己的努力带着一家子过上了好日子,最后她的勤奋魅力打动了城里来的老板,后来更是嫁给了他,也就是男主,过上了暴发户老婆壕无人性的日子。
说起来这种壕无人性的穿越生活也不是不能过。
但陆雨惠穿的不是女主而是女主的对照组,明明是同样的家境同样的极品家人,女主奋起改变,而她却不思进取,自甘堕·落与家人一道,在抢不过女主的男人时居然妄想伤害女主,最后更是被男主给教训,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然成了个疯子,最后悲惨地死在雨夜里。
那是个非常脸谱化的炮灰,专门用来衬托女主的魅力的。
……哦,原来,最后画面死在树下的炮灰疯女人才是她。
陆雨惠::-)
真有意思。
也不知写这个故事的人是什么人,这炮灰不止和她同名同姓,甚至还有一些小动作·爱好都一样,这就有些意思了。朋友曾经还和她说作者有在作者有话说提过这个炮灰是有原型的,是她很讨厌的一个人,也不知是哪个讨厌她的人在背后套的马甲,还是真的只是巧合。
陆雨惠不是个自恋的人,那会儿因着朋友的话才看了两眼,但觉得和寻常小说没什么两样,并没有记在心上,故而如今通过莫名出现在脑海里的那些画面,才和自己之前看过的那本小说对上。
陆雨惠是怎么都没想到和好朋友庆祝升职竟然会把自己一·夜送到书里来。
但那不重要了,她现在已经到了那本书里成了那个炮灰,接下来就要被女主啪|啪|啪打脸了。
陆雨惠::-)
肚子发出咕咕的声音,有一种被灼烧的饥饿感,陆雨惠愣了一下,从原主记忆里扒拉出这具身体从昨天不舒服后,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
这身体本就瘦没什么油水,等她反应过来饥饿后,那种饥饿的感觉怎么都压不下去。
她把木窗拉上,屋里一下就暗下来显得安全感特别足,陆雨惠把自己收拾了下,这个时代衣服朴素,更何况原主还是个不讨喜的乡下女人,用的更多是家里其他人不要的,因此换上打满了补丁的衣服时她十分不适应。
就,实在太惨了些。
屋外传来哒哒的脚步声,接着是刷刷刷的扫地声,过了阵,脚步声停在门口,“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了。
陆雨惠皱着眉循着声音的方向抬头,猝不及防地与门口那道黑沉沉望过来的目光对上了,在被那黑沉的目光锁住的那一瞬,这具身体下意识一抖并往后缩了缩,仿佛在畏惧着什么。
陆雨惠攥紧落在身侧的手,脸色惊疑不定。
老妇人见到她坐在床沿,扔下手里的竹枝扫,快步走到陆雨惠面前,耷拉着皱巴巴的眼皮,两额额骨高高凸·起,像风干的橘子皮一样皱巴巴的脸上满是不满。
“既然醒了,就赶紧起来干活,真当自己是什么小姐呢?瞧瞧现在都什么时候了,睡到太阳都晒屁·股了,我呸,不要脸的赔钱货,我孙子都没你能睡!”
陆雨惠蹙紧眉头,听着落在耳边的污言秽语,破风箱般的声音刺得她耳膜痛,眸中隐隐有不耐之色。
老妇人还在絮絮叨叨,怒骂着她。见陆雨惠呆呆的坐在那不动,她大步上前上手就是抓着陆雨惠的胳膊往床下扯。
她常年干活手劲大,拽得陆雨惠胳膊生疼,她这个身体虽然是农家女,但因身体差干活少的原因,肤色比较白,老妇人粗鲁的动作很快就在她的皮肤上留下了红痕。
“耳聋了?我叫你起来。”
“家里的人都忙活着呢,就你闲着,没带个把就别那个娇贵,不然今晚这饭也别吃了。”
陆雨惠扯了扯嘴角,用力扯开她的手,站在床边垂着眼皮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冷声嘲讽:“我见您也没带把呀,要不然今晚一块儿别吃了。”
真该死啊,让她一来就遇上了这该死的重男轻女封建思想。
在职场混了那些年,陆雨惠什么事没见过,有些女人被打压了一辈子,自己受尽了磨难终于生了个儿子,就自以为生了耀祖翻身把歌唱,并且因此把自己和其他女人区分开来,站在男人的角度怒骂和自己一样性别的女人。
多么可笑啊。
陆雨惠曾经因为是女儿被抛弃,好在她养父母好,不仅抚养自己长大,还给予自己所能给予的最好一切,她后面能事业成功也多亏了家人默默的支持。爱治愈了一切,但自己的经历也让她对这些因为性别而区别对待的行为尤其厌恶。
向来唯唯诺诺的人竟然敢顶嘴?老妇人不敢置信地睁大了双眼,怒不可遏,扬起手一个巴掌就要扇过来,陆雨惠手急眼快伸手臂去挡,到底是病重过的身子,力气小了些,没能挡住老妇人不留余力的巴掌,巴掌重重落在脸上,白皙的脸瞬间浮起巴掌印。
“啪”的一声,响彻房间。
老人粗糙的、干枯的手掌,扎得陆雨惠的脸火辣辣的痛,怒火充斥着她的双眼,丝丝悲哀爬上来,缠绕着她的心绪。
原主想过反抗,但在这个家里,她没有说话的余地,被欺负久了,久而久之就不再反抗了。
但陆雨惠不是原主,她这人能爬到那个位置,除了自身能力强更因为她不是个圣母,她这人向来睚眦必报。
陆雨惠按着火辣辣的半张脸,垂着眼低低笑了笑。
“你在笑什么?”老妇人见她有些疯癫的样子,厌恶皱眉。
她这孙女身体是不好了点,但相貌还是过得去的,要是有什么疯病,前头十几年不是白让她吃了这么多米?
那可不行!
老妇人眼珠子飞快转了转,在这一瞬间心里便起了心思
陆雨惠不知道这会儿有人想要算计自己,她这个人吃不了亏,被打了被骂了不可能不还回去:“笑你个老不死的,什么时候下地狱呢。”
开文啦,这是一本日常文[害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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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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