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老妇人瞪圆了眼不敢置信地看向她,不敢相信这样的话是从她那个唯唯诺诺的孙女口中说出来的,质问的同时上手就要推搡她。
她撒泼蛮横了一辈子,儿媳妇刚嫁进来时那么硬气还不是被她治得服服帖帖的,何况只是一个没什么用的孙女?本来还念着她有几分样貌还有点价值,这会儿听着她竟然敢诅咒自己去死的话哪里还顾得了价不价值?
当即就要狠狠把人给打一顿搓磨出口气!
陆雨惠没错过她眼中的恶意,不屑地笑了笑,脸上还火辣辣的痛着,时刻提醒着她这么多年第一次被打,竟然还是被个老东西给打了的事实。
她这个身体没什么力气,好在她从前学过防身术,巧劲还是有的,打不过还能躲一躲,不过这样一来多少有些憋屈了。
眼睁睁的看着老妇人向她扑来,陆雨惠不闪不躲直到人快到跟前了就要得逞时,她脚下一侧整个人往旁边侧了侧,但老妇人收不住劲了,她漠然看着老妇人惯性扑向床沿,“砰”的一声撞上去,当即跪在地上扶着膝盖“哎哟”“哎哟”地叫起来。
上了年纪的人骨头本就脆弱,这么一撞,那声音响的陆雨惠都要以为她的骨头碎了,老妇人疼得满脸扭曲,眼泪都飙出来了。
陆雨惠冷眼看着痛得嚎叫咒骂的老人,半点不可怜这种人,扯着嘴角拍拍她肩膀,笑了一下:“瞧你也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不小心呢,你这把老骨头还好吧,嗯?”
说罢,也不管那人怎么骂自己,自个儿出门找吃的去了。
倒不是她不想打回去,只是看着那人一把老骨头,要是真打出个好歹,对这个家无疑是雪上加霜,瞧她自己醒来住的地方,就知道这个家的日子过得苦了,要是再多一个废人,她本不好的日子岂不是更难过??
更何况如今不用她动手,老妇人就把自己撞了个疼,倒是省了她的事儿。要是可以她也不想动手,当然,这人最好是能长点教训,若是再闹到她面前来,大家谁也别想好过。
事情发生的突然,又是被打又是被辱骂,这会儿得了空,陆雨惠也从记忆里扒拉出这个老妇人名为张荣翠,是原主陆雨惠的阿婆。
说是阿婆,却没把他们家的孙女们当个孙女,哪个孙女不是被她非打即骂的?比起说是孙女,更像是被这个家其他人肆意辱骂的狗,活得不像个人。
原主拖了这么个身体,还能活到现在,说起来还有这张脸的缘故,对其他人而言,她好歹长得还行,到时候还能换不少彩礼呢,其他人念着这个,哪怕她身体不太好干不了多少活,也就勉强忍了。
说起她这个阿婆,也是挺有意思的一个人,为了个耀祖,愣是生了十二个,到最后得了原主那么个爹,耀祖不耀祖她不知道,反正和她阿公一样种了一辈子地。不过她年纪摆在这里,那个时代的人为了某种执念也无可厚非。而原主的母亲,在张荣翠的强压下,也成了厉害的角色,为了生她弟,愣是生了九个,而她是老七……现在一家子还是种地,别的不说,锅碗瓢盘应该是有得继承的!
真是,荒谬的世道啊。
陆雨惠感叹着,一边十分自然地循着记忆走向厨房,这会儿还没到中午,没到饭点锅里连粒米也没见着,连昨晚剩的米汤都没有,锅里比她的脸还干净。
“……”
心情渐渐沉到谷底。
打开米缸,米都快到底了,陆雨惠回忆了一下他们家的人口,知晓这顿米饭是做不成了,不过米缸旁边有半袋木薯干以及一把蔫了的青菜,那青菜不用想也知道是昨晚剩下的,陆雨惠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
饿的,气的。
她都快忘了,这个年代物资还匮乏,条件好点的人家还能吃上米饭,可谁让他们一家子条件差还生得多,每张嘴都要吃饭,能有木薯干吃已经不错了。
陆雨惠饿得眼前发黑,在煮木薯干之前,吨吨吨灌了两大碗水,这才稍稍缓解了胃部的饥饿感。
木薯干是难吃,但是煮熟了也不是不能吃,陆雨惠无法,只能先用水给泡上了一碗,等待会儿煮。
她洗锅装水的同时,脑海中也把这里的情况再次梳理,无数的画面剧情连成一张网,回到最初的点——
这一年是1983年,如今刚过去国庆没多久,而今天是10月5日。
是她穿进来的日子,还是故事的最开端,这具身体手脚健全神志清明,还没有被男主弄疯。
还真是太好了,故事尚未发生,谁是炮灰对照组还说不定呢。
陆雨惠冷漠地想着,从火柴盒中取出一根火柴,“咔嚓”一下,火柴在火材盒上划出长痕,火光燃起,她把火柴扔进灶里,杉木叶瞬间被点燃,就着灶里火光,又塞了些大点的木柴进去。
得亏有些这具身体的记忆,不然她连烧火都不会,只是到底是没干过这样的活,还是被呛了几口烟。
“狗娘样的贱东西,敢骂我,看我今天不弄死你。”张荣翠终于缓过了劲,拿着扫把从屋里追出来,见到她竟然在厨房找吃的,想到自己遭受的“委屈”,挥舞着扫把冲上来就要打她。
她这人蛮横惯了,只接受得了她打骂别人,接受不了被人打骂。
竹枝扫再怎么捆扎竹枝都会散着,陆雨惠再怎么躲还是被横扫范围广的竹枝扫尾打到了手,瞬间手背火辣辣的,红痕浮了上来,看上去尤其刺眼。
陆雨惠眼神一冷,看到米缸边竖着的砧板菜刀,倏地起身冲过去拿起菜刀对着她,大声道:“来啊,要弄死我是吧,我告诉你,弄不死我今日我就弄死你,反正你也这个年纪了,看来也没什么活头,不如我早点把你弄死,也好早点为家里省点米。”
“要我说,咱们家这么个情况,你也别占着个吃粮食的位置了。”
并非陆雨惠要说得这么难听,只是从她醒来之后就没听过一句好话以及挨了一巴掌的事来看,在这个家都是靠拳头说话的,光是一个张荣翠就闹得她心烦,要是再来其他人……陆雨惠眼神更冷,心中厌烦。
没完没了的,像打不尽的臭苍蝇。
她不是原主那样逆来顺受的性子,敢欺负她,她就敢还回去,让她受委屈了,谁也吃不了兜着走。脸面算什么,别人都不要脸了,她还给脸岂不是笑话?
俗话说,横的怕不要命的,有些时候和蛮横的人是讲不通道理的。
张荣翠撒泼了一辈子,村里人都怕她,向来是看到她就绕道走的,她也因此而沾沾自喜,在外头欺负着别人,回家拿捏着家里人,觉得自己厉害得要命。此时看到陆雨惠竟然拿刀对着她,吓得老脸扭曲,登时愣愣的僵在原地,也不敢挥扫把了。
她举着扫把指着陆雨惠,哆哆嗦嗦着:“你在干什么??赶紧把、把刀给我放下!”
“放下让你过来打我吗?老年痴呆也说不出你这样的话。”陆雨惠微微摇了摇头低笑起来,她眼睛本来就大,这身体瘦弱脸小更显得那双眼睛大得吓人,此时眼珠子黑黝黝地盯着张荣翠,手里还拿着刀,怎么看怎么瘆人。
张荣翠控制不住尖叫,“嗬嗬”喘着大气,“你”不出个所以来,她儿媳妇当年刚嫁进来和她打,都没有动过刀子,打归打闹归闹,动了刀子见了血,那是不一样的,是要做劳|改|犯的!!
陆雨惠冷漠地扫了她一眼。
“你说咱们都是女人,也是你口中的烂命一条,谁比谁高贵呐,反正不过这么一条命,你敢玩我就陪你慢慢玩。”
见张荣翠瞪着她恨不得吃了她,陆雨惠扯过竹枝扫两步跨上前,用刀背拍了了拍老人因极度惊恐而僵住的身体,半眯着眼笑起来:“当然了,你要不信也没事,且等着,咱们慢慢玩。”
“这个家你们金贵,你们怕死,不过没关系,我不怕,我不介意拉一个给我垫背,再怎样我稳赚不赔。”
“你说是吧?”
陆雨惠并非表面看的那么平静,这颠覆伦理的画面她也不是没遇到过,回首过去,难免心绪难平。
她不由得想到当年她买了大平层后,原生父母和他们同镇没多久也知道了这事,跑过来还想把她认回去,还没认回去话里话外就是她有本事让她给那个所谓大哥出钱买房娶老婆呢,她不愿还道德绑架她说要不是他们生了她她也没今天。
真是笑话,生个女儿就抛弃,女儿出息了回过头来又想要好处,什么都不付出还想要好处,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别说她养父母不答应,她第一个就不可能应下。
那家人不愿放弃,各种撒泼道德绑架她,后面还不是被她弄得再也不敢骚扰她和她的养父母。
不过是给了他们脸,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真是笑死个人。
闺女她,比较凶残,毕竟和不讲道理的讲不通道理,只好以毒攻毒了,但是肯定遵纪守法的。[害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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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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