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老夫人自从按照苏云微所说的食谱食用后,原本病弱的身躯已经能够健步如飞。
“哎呦,老夫人,您慢点。”锦绣嬷嬷跟在身后,竟是还跟不上缠绵过病榻的老夫人。
“你这老货,倒是快点啊。”老夫人停下脚步,见她气喘吁吁那模样,叉着腰等她到跟前,不屑道:“你怎还比不上我这个病号?”
锦绣嬷嬷自小便跟在这老夫人身边,两人之间的感情,早已超过了任何姐妹之情:“我这不是老了不中用了,哪像老夫人一把年纪了,还生龙活虎的。”
“你还不中用,谁中用,可别耍嘴皮了,赶快走吧。”老夫人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继续朝前走了,锦绣嬷嬷依旧紧跟其后。
·····
“微微多吃点,这些都是我今日下厨房做的。”杜音音给低着头吃饭的苏云微夹着菜,边观察她的神色,心中暗暗叹气。
傅长安也是低着头,不敢看苏云微,只要一想起白日里那些事情,他就想钻到地缝里去。
苏云微端着碗,看了一眼对面的傅长安,平时他都会坐自己旁边,看来下料还是猛了一点,应该慢慢来的。
傅长安几乎机械的扒拉着碗里的大米饭,菜都没有,他甚至狠不得把自己整个人塞进碗里。平时游刃有余的将军,此刻竟是连对面女子狡黠的笑也看不见。
只一顾的嚼着无味的米饭。
杜音音看他这副模样活像是见了鬼,平日里清风霁月的君子,怎么像个····像个二愣子?她肩膀推了推一旁吃饭的傅厉,眼神示意他看看傅长安那副不对劲的模样。
傅厉停下扒饭的动作,看着自家儿子这神不守舍的状态,再看看苏云微,只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随即自顾自的吃饭。
“哥哥你是怎么了?”杜音音和傅厉见状并未多说,可傅明月察觉出异常后却径直问出了声:“怎么魂不守舍的样子啊,不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她只要一想起傅长安爬墙给苏云微送灯那晚,嘴角的笑就收不回去。
傅长安闻言,还未咽下去的那口米饭差点转个弯去气管,猛的咳嗽起来,顿时脸色涨的通红,他慌乱的端起一碗汤猛灌一口,结结巴巴道:“没····没有,你想多了。”
苏云微看他这副模样,原本上扬的嘴角此刻更是忍不住想要笑出声来,她怕被他们察觉,只能赶快低下头,假装专注的扒拉着碗里的饭菜,可微微抖动的肩膀还泄露了她的笑意。
傅明月正想再打趣几句自己哥哥,却听门外传来了一阵中气十足的笑声。
“看来我老婆子来得正是时候!”
傅老夫人精神抖擞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是锦绣嬷嬷。
桌上众人忙起身问候。
老夫人摆摆手,示意大家坐下,目光却柔和的落在了苏云微身上:“微微啊,你过来一下。”
苏云微困惑的上前,老夫人亲切拉起她的手,有些安抚意味的拍了拍:“好孩子,白日的事情我都听说啦,你受委屈了啊!你放心,长安啊一定会给你讨回一个公道的。”
她说着,从锦绣嬷嬷手中接过一个精致的紫檀木盒,径直塞进苏云微手里:“这里呢,是我这个老婆子的一点心意,给你压压惊,里头都是一些女孩子喜欢的一些玩意儿,你看看合不合心意。”
”谢谢你啊老夫人。”苏云微捧着这个精致的小盒子,心里却想着:这要是放在现代,这都是古董啊。
又发啦。
她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赚钱,存钱,早日实现买房的愿望。
其实医闹什么的,她都已经习惯了。
自她当上医生的那刻起,便已经有了这个觉悟。
还记得,也是她那个倒霉的师兄,也许是人的霉运来了,挡也挡不住,苏云微因为跟他接触久了,也被他牵连。
正好那天又是师兄休息,师兄医治的患者来找他闹事,发现他不在后,就将矛头对准了正埋头写病历的苏云微,直到苏云微被那个患者一巴掌扇出耳鸣来时,她也没想起这是她哪个病人。
直到她的同事告诉她,她才知道,又是他那个师兄的孽缘!
造孽啊!
虽然,白天在大长公主那里确实被吓的不清,可是到了现在,那股害怕的劲也消失的差不多了。
真应该让那个大长公主也补偿补偿精神损失费。
“好孩子,不用谢,归根结底也是我们傅家对不起你,你只管在我们傅家住下去,安心住着。”老夫人拍拍她的手,又环视了一圈饭桌,尤其是看到眼神闪烁的傅长安,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行了,你们继续吃饭,我这老婆子不打扰你们小辈吃饭了。”
老夫人并未多留,又嘱咐了几句让苏云微安心的话,便带着锦绣嬷嬷一起离开了。
好不容易熬到晚膳结束,傅长安才如蒙大赦,正要借口开溜,却被傅厉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和自己一起去老夫人那处请安。
到了老夫人住处,她屏退左右,老夫人神色凝重的看向傅长安:“今日之事,你待如何?”
傅长安闻言一愣,随即明白祖母定是在问,白日里大长公主意图对苏云微用刑一事:“孙儿绝不容许任何人欺辱微微,大长公主此番,不仅是对微微的冒犯,也是未把我们傅家放在眼里。”
“那个老寡妇,简直太不把我们傅家放在眼里,想起今天的事情,我就狠不得削掉她的脑袋。”傅厉站在一旁神情狠狠,似乎手里正有一把刀,他忍不住的想要挥刀砍人。
老夫人忍不住的翻了一个白眼,他这儿子这些年读的书,真不知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还是假装读了书。
可他的官职却是实实在在靠自己努力当上的。
怎么这行事作风,跟他那个死去的父亲一模一样,都是如此的粗鲁。
“李皠此人虽无大才,可惯会审时度势,他母亲跋扈,他却不傻,他今日未来,日后必定会登门致歉,但这道歉,我们可不能就这么轻飘飘的接了。”
傅长安眼神发暗:“祖母的意思是?”
“大长公主这些年行事越发乖张,比她年轻那会儿更甚,虽然此次并未得逞,也难保日后。”想了想:“这次必须要给她一个教训,让她知道,这都城,还不是她可以随心所欲的地方,也好叫其他人都看看,招惹我傅家的人是什么下场。”
傅长安躬身行礼:“孙儿明白,祖母放心,此事,孙儿定会处理妥当。”
老夫人放心的点了点头:“你自行斟酌便是,定要她记住这个教训。”
傅长安心中早就已经有了方法,只是·····不知道这大长公主能不能挺的过去。
翌日。
李皠备上厚礼,准备前往傅家时,静兰竟然提出要一同前去。
“夫君,你是去傅家吗?”静兰挽着李皠的手,看着搬上马车的礼品道:“可否带我一同前去?”
李皠看向还有些眉眼间带一丝忧愁的静兰,柔声道:“你身体还很虚弱,等你好全了,便带你去如何?”
“于情于理,我都该亲自去谢谢那位苏大夫。”静兰轻声说着,李皠却是不解,她又是得知苏大夫在傅家的事情,那日在酒楼,她明明精神异常。
“你怎知道苏大夫的事情?”李皠握住她柔嫩的双手,温柔的看着她的眼睛,只听她说:“是鸿儿告诉我的。”
她浑然不知晓她那个前婆婆对苏云微的用刑的事情,只以为她的夫君这次准备这么多礼品,只是为了去感谢当初在酒楼救治孩子的恩情。
“我的身体已经好很多了,只是在家里呆了这么久,也想出门去走走。”
李皠看着眼前的夫人,想了想,确实出去走走对她的病情也有好处,便点头同意了。不过,更多的,也是暗自盘算着,正好借此表达谢意,冲淡请罪的意思,或许更能缓和与傅家的关系。
······
傅家大厅。
李皠带着静兰的到来,出乎了傅长安意料,没想到他居然会带着一个生病的夫人前来,这倒是有些意思。
这个男人居然还想唱苦肉计不成?
傅长安看着那个李皠,若是军中有这样的属下被他发现,他真要将他丢到敌军帐营,自生自灭才好。
真是厚颜无耻,恬不知耻,不知廉耻。
可当李皠夫人又低头对苏云微道谢后,傅长安不耻的那颗心已经到达了顶峰。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
傅长安脸色冷淡,像是沾满了冰块,浑身冒着寒气。
傅家众人见状也是神色各异,傅老夫人,杜音音也是表面客气,心里却也是对这个李皠的行事不解。
怎么道歉,变成道谢了?
还把她生病的夫人也带上了。
一家人都觉的这是来唱苦肉计了。
苏云微反而不同,她的关注点却是在静兰这副强打着精神的脸色上,她心中一沉,这种好转,只不过是虚假的表象,就像将死之人的回光返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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