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刺得何忱眼睛发疼。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感觉脑袋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沉重,眼皮也肿得几乎睁不开。
昨晚的记忆如同退潮般缓缓涌回脑海——疯狂的兴奋、突如其来的悲伤、还有那场撕心裂肺的大哭。
她坐起身,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愣了几秒钟。
然后,她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行了何忱!哭也哭过了,矫情个屁!”她对着空气,用带着鼻音却努力振作的声音说道,“多大点事儿!以前那么苦不也过来了?现在有钱有房还有名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爷爷奶奶要是知道了,肯定希望你过得开心!”
她性格里那种大大咧咧、有点没心没肺的韧性又开始发挥作用。悲伤和思念是真的,但日子总得往前过。把自己沉浸在负面情绪里,可不是她何忱的风格!
她一个鲤鱼打挺(没成功,差点闪了腰)从地毯上爬起来,冲进浴室。用冷水狠狠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那个眼睛红肿、头发乱得像鸟窝的自己,她做了个鬼脸。
“丑死了!今天必须嗨起来!”
她给自己敷上了最贵的眼膜,然后打开手机,点了一顿极其丰盛的外卖早餐——虾饺皇、流沙包、皮蛋瘦肉粥,全是高热量的快乐源泉!
吃着美味的早餐,刷着手机上还在持续增加的粉丝和赞美评论,何忱的心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多云转晴。
“嘿嘿,老子现在也是有名气的画家了!”那点小得意又冒了出来。
下午,她甚至心情颇好地把乱糟糟的画室和客厅收拾了一遍,还把昨天哭湿的地毯区域用清洁剂仔细擦了半天,仿佛这样就能把昨晚的脆弱一并擦掉。
快到傍晚的时候,沈眠的电话准时追了过来。
“宝!昨晚嗨过头了?一天没动静?晚上怎么说?庆祝必须提上日程啊!酒吧走起?我知道新开了一家,氛围超棒!”沈眠的声音永远充满了活力。
要是昨天,何忱可能还会有点提不起劲。但此刻,正需要一场狂欢来冲刷情绪的她,立刻积极响应:“去!必须去!等我化个妆!今晚不醉不归!”
“得嘞!一小时后楼下接你!”沈眠兴奋地挂了电话。
何忱立刻冲进衣帽间。原主的衣橱里不乏各种战袍。她最终挑了一件亮片吊带短裙,外面搭了件牛仔短外套,又翻出一双看起来就不好走路但足够闪亮的高跟鞋。
化妆的时候,她特意化了比平时浓的妆,眼影亮片闪瞎眼,试图盖住还有点肿的眼皮。看着镜子里那个又变得神采奕奕、甚至有点过于“闪耀”的自己,她满意地打了个响指。
“完美!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今晚的目标只有一个——嗨皮!”
一小时后,沈眠的车准时到了楼下。看到何忱这身闪亮亮的打扮,沈眠吹了个口哨:“可以啊富婆!今晚准备艳压全场?”
“那是必须的!”何忱拉开车门坐进去,语气夸张,“告别过去,迎接新生!今晚谁不嗨谁是小狗!”
车子朝着市中心最热闹的酒吧区驶去。窗外霓虹闪烁,夜生活刚刚开始。
何忱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流光溢彩,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心里最后那点残留的酸涩压了下去。
不管怎么样,生活还得继续。而且,是以一种更闪亮、更嚣张的方式继续!酒吧!音乐!酒精!姐姐来了!
酒吧里光线迷离,音乐震耳欲聋,空气里混杂着酒精、香水和荷尔蒙的气息。舞池里人群攒动,光影切割着一张张沉醉或兴奋的脸。
何忱和沈眠挤在一个相对靠近舞池的卡座里,面前摆着色彩缤纷的鸡尾酒和果盘。何忱很快就融入了这躁动的氛围,跟着节奏摇晃着身体,暂时把所有的烦恼和思绪都抛到了脑后,酒精让她的大脑微微发热,情绪更加高涨。
“喝!眠眠!敬我的蝴蝶!敬甲方爸爸!”何忱举着杯子,大声喊着。
“敬富婆!敬发财!”沈眠也兴奋地跟她碰杯。
两人笑闹作一团。
就在何忱放下杯子,目光随意扫过旁边相对安静一点的休息区时,她的动作顿住了。
不远处的弧形沙发座上,独自坐着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实在太惹眼了。
她穿着一身极其显身材的缎面墨绿色吊带长裙,衬得肌肤胜雪。长卷发如同海藻般慵懒地披散在光滑的肩头和精致的锁骨上。她的五官明艳大气,带着一种极具攻击性的、秾丽逼人的美,尤其是那双微微上挑的狐狸眼,在迷离的灯光下眼波流转间,仿佛带着钩子,慵懒又性感。
她似乎只是独自来喝一杯,纤细的手指夹着一个细长的香槟杯,微微晃动着,眼神有些放空,带着一种与周围热闹格格不入的、冷艳的疏离感。
然而,这份独处的静谧很快被一个不速之客打破。
一个穿着花衬衫、看起来油头粉面、眼神飘忽的男人端着酒杯凑了过去,一屁股就坐在了她旁边,身体几乎要贴上去。
“美女,一个人喝多没意思啊?哥陪你喝两杯?”男人嗓门很大,带着一股自以为是的油腻感,说话间还试图去碰女人的酒杯。
美女明显皱起了眉头,身体往后避了避,声音清冷:“不需要,谢谢。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别这么冷淡嘛!交个朋友!”花衬衫男不依不饶,反而靠得更近,甚至伸出手想去搂她的肩膀,“看你一个人怪寂寞的,哥最会心疼人了……”
那美女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眼神里闪过一丝厌恶,挥手想打开对方不规矩的手:“请你放尊重点!离我远点!”
“哎哟,还挺有脾气!哥喜欢!”花衬衫男被拒绝了反而更来劲,嘿嘿笑着,动作更加放肆。
周围有人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但大多只是看热闹,或者事不关己地移开目光。
何忱看着这一幕,一股无名火“噌”地就冒上了头顶!酒精放大了她的情绪,本身自带的正义感或者说莽撞,瞬间占据了上风!
“妈的!看不出来人家不愿意啊!臭流氓!”何忱骂了一句,猛地放下酒杯,二话不说就冲了过去!
沈眠都没反应过来:“哎?何忱你干嘛去?!”
何忱几步就冲到那沙发座前,一把拍开那个花衬衫男几乎要碰到美女肩膀的咸猪手,直接挡在了两人中间,叉着腰,指着那男人的鼻子就开骂:
“喂!你谁啊你!没听见人家让你滚远点吗?!耳朵聋了还是脑子被门挤了?!”
她的声音又亮又脆,带着十足的怒气,一下子把那个花衬衫男骂懵了。
那男人愣了一下,看清是个身材娇小、打扮得亮闪闪的小姑娘,顿时恼羞成怒:“你他妈谁啊?少多管闲事!滚开!”
“闲事?我管我朋友的事叫闲事?”何忱脑子转得飞快,谎话张口就来,气势十足地瞪回去,“你谁啊你就往我姐妹身边凑?经过我同意了吗?看你那副油腻猥琐的样子!穿个花衬衫以为自己是大公鸡呢?!在这里开屏!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配吗你?!”
她骂得又快又狠,句句带刺,周围已经有人忍不住笑出声了。
那花衬衫男脸涨成了猪肝色,被骂得下不来台,尤其是周围的目光和窃笑让他更加难堪,他猛地站起来,似乎想动手:“你他妈找死是不是?!”
“怎么?还想打我?!”何忱半点不怂,反而上前一步,仰着头瞪他,虽然心跳得厉害,但输人不输阵,“你动我一下试试!保安!保安呢?!这里有人性骚扰还打人啦!”
她干脆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那男人一看这架势,又见确实有保安闻声看过来,顿时怂了,指着何忱和那个美女,色厉内荏地撂下狠话:“行!你们给我等着!”说完,灰溜溜地挤进人群跑了。
何忱对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呸!怂包!”
赶走了苍蝇,何忱这才松了口气,感觉肾上腺素还在飙升。她转过身,看向沙发上的那位美女,露出一个有点傻气又带着点小得意的笑容:“姐妹,没事了!这种垃圾就得这么治他!你……诶?”
她的话顿住了。
因为那位被她“英雄救美”的大美女,此刻正微微抬着头,用那双极其漂亮的、带着一丝玩味和探究的狐狸眼,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灯光下,她的眼神似乎比刚才更加明亮,唇角微微勾起一个极浅的、意味深长的弧度。
何忱忽然觉得…… 这位姐妹,好像…… 有点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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