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终于结束了。何忱关掉摄像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像是打了一场硬仗，身心俱疲。刚才在镜头前努力维持笑容和正常语调，几乎耗光了她所有的精力。
客厅里那三位大佬也不知道走了没有……光是想想她们可能还在外面，何忱就觉得头皮发麻。
她磨磨蹭蹭地收拾好设备，做足了心理建设，才小心翼翼地拉开画室的门，探出头去。
客厅里空荡荡的，只剩下沈眠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啃苹果，看着电视。
“她们……走了？”何忱小声问，心里莫名松了口气，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沈眠耸耸肩：“嗯哼，你一开始直播，周总接了个电话就说先走了。宋爷盯着你画室门看了半天，最后黑着脸也走了。邵女王倒是多坐了一会儿，接了个国际长途，聊了半天，临走前还让我转告你‘好好休息，下次再约~’。”
都走了啊……
何忱心里那根紧绷的弦终于彻底松弛下来，同时也感到一阵巨大的疲惫袭来。她瘫倒在沈眠旁边的沙发上，像条失去梦想的咸鱼。
“我说宝，”沈眠凑过来，一脸八卦，“今天这又是什么情况？爬山遇险？三位大佬亲自上山搜救？然后一起回了你家？这剧情够写本小说了！”
何忱有气无力地摆摆手：“别提了……一言难尽……我现在只想睡觉……”
她现在脑子乱得很，需要好好静一静。
洗漱完毕，躺到床上，何忱却毫无睡意。今天发生的事情像电影一样在她脑海里回放，每一幕都清晰无比，搅得她心绪不宁。
就在她翻来覆去，试图把这些乱麻般的思绪理出个头绪时，手机突然“叮咚”“叮咚”“叮咚”接连响了三声！
是微信新消息的提示音。
这么晚了，会是谁？
何忱的心莫名一跳，有种不祥的预感。她挣扎着拿起手机，点亮屏幕。
三条消息，几乎是同时，出现在屏幕最上方。
来自三个不同的联系人。
【宋彦夕】：「喂。今天吓死我了。 」
「看你挺喜欢我的，那我们在一起吧。」
【周锦月】：「今晚好好休息。山区公益项目的后续方案我让助理理好了，明天发你。」
「另外……」
「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邵青弦】：「小可爱，睡了吗？」
「姐姐不想再等了。」
「给我个名分，好不好？（爱心）」
何忱：“！！！”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眼睛瞪得溜圆，难以置信地盯着手机屏幕，反复看了好几遍！
三个人几乎是同一时间，用不同的方式，向她索要那个最终的、明确的答案！
巨大的冲击让何忱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心脏疯狂地跳动，血液一股脑地涌上头顶，脸颊烫得惊人！
她们是约好的还是巧合，这让她怎么回？！
答应谁？拒绝谁？
刚才那点困意和疲惫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恐慌的无措和混乱。
她拿着手机，手指悬在屏幕上方，颤抖着，却一个字也打不出来。
或者……全部拒绝？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心里却又泛起一丝清晰的不舍和疼痛。
完了。
这下真的完了。
何忱几乎拿不住手机，她猛地把它屏幕朝下扣在床上，仿佛这样就能隔绝那令人窒息的选择压力。
但那些文字已经像刻在了她脑子里一样，挥之不去，循环播放，然后掀起惊涛骇浪。
“啊啊啊——！”何忱把脸深深埋进枕头里，发出压抑的、崩溃的哀嚎，双脚胡乱地蹬着被子，“怎么办啊！沈眠！我要死了！”
原本已经准备睡觉的沈眠，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赶紧从隔壁床爬过来，担心地问：“怎么了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
何忱猛地抬起头，头发凌乱，眼睛瞪得老大，把手机塞到沈眠手里，声音都在发抖：“你、你自己看！”
沈眠疑惑地拿起手机，点亮屏幕。当看清那三条并排的消息时，她的眼睛瞬间瞪得比何忱还大，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卧！槽！！！”沈眠的尖叫比何忱刚才的哀嚎还要响亮，“三、三杀？！同时告白？！这是什么史诗级修罗场剧情？！何忱你上辈子是拯救了银河系吗？！”
她激动地抓着何忱的肩膀疯狂摇晃：“选谁？！快说！你选谁？！啊啊啊我好激动！”
何忱被她摇得头晕眼花，哭丧着脸：“我要是知道选谁还用这么痛苦吗？！我就是不知道啊！”
沈眠终于稍微冷静了一点，看着何忱那副真的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兴奋劲儿稍稍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作为闺蜜的担忧。她松开手，挨着何忱坐下，搂住她的肩膀。
“好了好了，不摇你了。”沈眠叹了口气，语气认真了些，“所以……你到底怎么想的？对她们三个？”
何忱把头靠在沈眠肩膀上，眼神空洞，声音充满了迷茫：“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觉得她们都很好，都帮了我很多，我也……好像都有一点喜欢？但我不知道那种喜欢是不是一样的……而且，选了任何一个，都会伤害另外两个吧？她们都那么骄傲……”
她越说声音越小，越说越沮丧：“我是不是太贪心了？太渣了？”
沈眠看着她这副魂不守舍、自我怀疑的样子，心里那点看热闹的兴奋彻底没了。
“说什么傻话呢！”沈眠轻轻拍了她一下，“喜欢又不是买东西，只能挑一个。感情这种事，本来就很复杂啊。她们三个都那么优秀，对你又都那么上心，你会纠结太正常了！”
她顿了顿，看着何忱：“但是宝，这事儿外人真的没法替你决定。你得自己想清楚，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生活？什么样的感情？”
“我……”何忱张了张嘴，却说不出答案。每一种似乎都很有吸引力，但又似乎都差那么一点让她义无反顾的决心。
“而且，”沈眠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你得考虑清楚后果。这三位，没一个是省油的灯。你选了任何一个，都意味着可能要面对另外两位的……嗯……反应。你能承受得住吗？”
何忱的心猛地一沉，无论拒绝谁，恐怕都不会轻易罢休。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沈眠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问，“你能做到对你选择的那个一心一意，彻底放下另外两个吗？如果不能，那对谁都不公平。”
这句话像一把锤子，重重砸在何忱心上。
她能做到吗？想到要彻底失去她们中的任何一个，心里都会泛起清晰的疼痛和不舍。
看着何忱更加苍白和混乱的脸色，沈眠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算了，逼你也没用。这事儿太大了，你得自己慢慢想。”
她把手机塞回何忱手里：“要不……你先别回复？冷静一下？或者……找个借口先拖一拖？比如就说你需要时间考虑公益项目什么的……”
何忱看着那三条依旧亮着的消息，手指颤抖着。不回复？拖一下？这好像……是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
可是，能拖多久呢？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手指颤抖着，点开三个对话框，输入了同样的话：
「对不起，刚才在忙。信息看到了，我需要一点时间认真想一想。最近公益项目的事情也比较多……可以吗？」
消息发出去后，她像耗尽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床上，心脏砰砰直跳，等待着对方的反应。
很快，手机接连震动。
宋彦夕：「行。给你三天。」
周锦月：「可以。应该的。」
邵青弦：「好呀~姐姐等你~不过别让姐姐等太久哦~（亲吻）」
何忱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但心里的巨石却没有落下，只是暂时悬在了那里。
三天…… 她只有三天时间。
沈眠看着她这副样子，心疼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好了，别想了，先睡觉。船到桥头自然直！说不定睡一觉就有灵感了呢？”
何忱苦笑一下，她知道这只是安慰。这个决定，恐怕不是睡一觉就能做出的。
这个夜晚，注定了无眠。
两个女孩并排躺在床上，黑暗中，各怀心事。
沈眠在兴奋、担忧和好奇中辗转反侧。而何忱，则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脑海里三个女人的面孔和话语不断交织、碰撞、拉扯……
选择，
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尤其是当每一条路，
都通往截然不同、却又同样充满诱惑和未知的远方时。
处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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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完了，真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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