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除了第一天是常规的负重跑外，每天的训练都各不相同，有时是让他们互相捆绑双腿负重爬山，有时是让他们双手撑地行径百里。
穆修的训练目的很明确，不仅要磨练出两人之间的默契及配合，还会根据他们身体所能承受的最大极限，不断加量，而范伦斯则负责监督，一旦他们在训练途中发生争执，便断了当日的晚餐，第二日翻倍体罚。
江凌墨两人也从一开始的饿肚受罚，到后面的互相搀扶，关系也随之缓和了不少。
范伦斯负手站在山顶，看着不远处互相搀扶的两道身影，笑道：“水火不容亦能结伴而行，但愿经此一练，他们能成为一生的挚友。”
穆修也笑了：“若能如此，甚好。”
这地狱级别的训练持续了小半个月，两人的身体素质也增强了不少，从一开始的虚脱乏力，到现在的面不红、气不喘，游刃有余。
就在他们暗自窃喜时，穆修又突然转变了训练模式。
练体时间缩短，剩余的时间安排为他们的剑技对战，而每天的对战要求也不尽相同。
如，今日由江凌墨主攻，凯瑟防守，明日便换成凯瑟使用精魄力进攻，江凌墨躲闪。
除此之外，他们还需额外进行精魄力的修炼，凯瑟以提高自身临界点为主，江凌墨则需尽一切方法激活出精魄属性。
可无论江凌墨怎么尝试，始终都激活不了，反观凯瑟日复一日的精进，他越发觉得焦急。
于是，在每夜所有人入睡后，他都会悄无声息，独自一人来到训练场，一遍遍的尝试。
范伦斯与穆修不在，他不敢擅自摘下眼罩，只能闷头尝试。
一次一次的尝试，一次一次的失败。
这夜，江凌墨一如往常盘腿坐在训练场中央，阖眸尝试。
正当他准备松懈时，一股清凉忽然涌出，缓缓流经体内的每一根经脉。
他听着自己平稳的呼吸，感知到心脏正随着这股清凉的流动剧烈跳动。
下一秒，右眼突然刺痛了起来，但很快，那股清凉便辗转聚集到了右眼，将那抹疼痛尽数化解。
“这是......”
江凌墨猛地睁开了眼，这种感觉是之前从未有过的！
江凌墨连忙起身，寻了颗不大的石子，再度闭眼尝试。
就在这时，一抹蓝色幽光透出眼罩一闪而逝。
感觉到手心的石子似乎在微微颤动，江凌墨顿时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
只见，石头表面萦绕着一层淡蓝色的光芒，正随着他的呼吸节奏，微微颤动。
江凌墨怔愣片刻，起身冲回了屋，敲响了范伦斯的房门。
咚咚咚—！
范伦斯略带疲倦的声音透门传来：“何事？”
“师父，我激活了！”江凌墨的声音里满是激动。
门后安静了一秒，随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范伦斯用力推开了门。
“激活了？”
江凌墨点头，伸出右手凝聚着。
范伦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手心看了半天，结果什么都没发生。
“这......”范伦斯神色复杂地看了江凌墨一眼。
下一秒，一团淡蓝色的火焰缓缓在江凌墨的掌心燃起。
范伦斯见状，迅速走到穆修的房前，猛捶房门。
“别睡了，你快出来看看！”
不一会儿，穆修打开了门，皱眉道：“做什么？”
“臭小子激活了！”
不等穆修开口，范伦斯拽着两人直奔训练场。
暗沉夜幕，星月惨淡，淡淡幽光笼罩在三人身上。
范伦斯迫不及待道：“臭小子，快，你再试试。”
闻言，穆修看向江凌墨示意道：“无须保留，全力释放。”
江凌墨点头，伸出右手的同时，一团淡蓝色的火焰随之出现。
穆修眉头微挑，眼里满是诧异。
紧接着，江凌墨微曲膝盖，将手掌猛地拍在地上。
顷刻间，一片冰霜以他手掌为中心迅速朝四周蔓延扩散，空气温度骤降。
穆修看着地上的冰霜，笑道：“竟是冰属。”
江凌墨连忙问道：“老师，冰属如何？”
“冰属强劲，若善加利用，不输火属。”穆修客观道，“你刚初觉，还未能释放出其完整的力量。”
范伦斯垂眸凝视片刻，抬脚踩在冰霜上，只听“咔嚓”一声，冰霜猛然碎裂。
“啧，果然差点意思。”范伦斯有些嫌弃。
江凌墨嘴角一抽：“师父莫不是以为我能激活出火属？”
“咳......”范伦斯违心道，“不错，我就知道你小子可以激活出其他属性！”
江凌墨：“......”
穆修俯身蹲下，伸手触摸着冰霜，指尖传来微弱的黏腻触感。
“你的冰霜有类似蛛网的微黏触感，前期可辅以控敌，至于日后能到何种境界，便要看你自身的修炼和天赋了，明日起，你便跟随凯瑟一同进行临界点的训练。”
江凌墨点头：“好的，老师。”
就在这时，范伦斯忽然问道：“臭小子，你现在能控到什么程度了？”
江凌墨脸色微变，似乎猜到他想做什么了。
范伦斯与穆修对视一眼：“既闲来无事，不如......”
“正有此意。”穆修点头应道。
江凌墨连忙摆手：“师父，老师，现已夜深，要不还是明日再......”
“臭小子。”范伦斯笑眯眯道，“摘！眼！罩！”
见劝说无用，江凌墨只好道：“还望师父，老师手下留情......”
江凌墨刚抬手摘下眼罩，范伦斯两人便瞬间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下一秒，训练场不断回荡着他凄厉的惨叫声。
......
翌日清晨，凯瑟刚遣散完偏厅的仆从，转头便看到一个步履蹒跚的黑影缓缓走了进来。
凯瑟定睛一看，只见江凌墨身上满是灰尘，而他的半张脸直接肿胀了一圈，眼周泛着紫黑色的淤青，嘴角还挂着一丝干涸的血渍。
“你这是......”凯瑟欲言又止。
江凌墨有气无力地抬手指了指眼罩。
凯瑟顿时明白了。
每日训练结束后，江凌墨都需摘下眼罩，在训练场静坐一个时辰，若江凌墨在静坐途中失控，范伦斯两人便会直接出手将其打晕。
两人出手虽看似狠厉，但并不会留下什么伤，他还是第一次见江凌墨被打成这样。
凯瑟上前搀扶着江凌墨，朝桌子走去，将备好的餐食推到他面前。
“快吃吧，一会儿还要训练。”
江凌墨“嗯”了一声，拿起一块面包慢慢啃了起来。
吃了几嘴，江凌墨便没了胃口，转头问道：“你是如何提高属性境界的？我记得一开始，你的火没那么强。”
“问这个做什么？”凯瑟瞥了他一眼，“你激活出属性了？”
江凌墨点头：“昨晚激活的，冰属。”
凯瑟有些诧异，随即认真道：“想提高属性境界，一看天赋，二看修炼，天赋不够，修炼再刻苦也是徒劳。”
江凌墨低喃道：“天赋......”
若只需修炼，他尚还能埋头努力，可若要论上天赋......
那他大抵是不太行。
凯瑟淡淡道：“你冰属的范围有多大？何种能力？”
“约有三尺，能力的话—”江凌墨顿了顿，“算得上一个控制。”
凯瑟疑惑道：“没了？”
“没了。”
凯瑟目光复杂道：“冰属形态能力万千，但若以控制为主，三尺范围确实弱了些。”
“......”
江凌墨没吭声，默默啃着手中的面包。
见他不想多说，凯瑟识趣的转移了话题：“你现在能控到什么程度了？”
“大抵都能控住了。”江凌墨咽下嘴里的面包，“不过师父说尚且还不太稳定，还得适应几日。”
凯瑟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会儿，低声问道：“那......你还记得那天的事吗？”
江凌墨愣了片刻，缓慢地咀嚼着面包：“记得一些，不过有些模糊。”
凯瑟“嗯”了一声，没再开口。
偏厅内陷入了微妙的沉默。
江凌墨轻咳一声：“那天，谢了，如果不是你拼命阻拦，恐怕我......”
凯瑟明白他想说什么，别扭道：“换作他人，我也会这么做。”
江凌墨知他脸皮薄，笑了笑，没再多说。
就在这时，范伦斯悄无声息地绕到两人身后，一掌拍在两人的后脑勺上。
凯瑟立即怒了，扭头道：“找......”
“死”字还未出，他立马嘘了声，讪讪道：“范师父。”
“师父？”江凌墨也是一脸茫然。
范伦斯笑盈盈地打趣道：“你俩吃挺好啊！”
江凌墨无奈道：“这不是您和穆修老师规划好的餐食吗？”
范伦斯哈哈大笑着，将两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眼里满是欣慰。
经过这段时间的高强度训练，再加上充足的食物补给，两人的身形都壮实了不少，个子也长高了些。
凯瑟与初见时相比，傲慢的脾性收敛了许多，精致的五官褪去稚气带着一抹俊俏，眉宇间多了几分英气，而江凌墨棱角分明的脸，也隐隐透着一抹冷峻与坚韧。
范伦斯收回视线，交代道：“今日我与穆修要外出一趟，训练你们自行安排，凯瑟你多教教这臭小子精魄力的运用，他在这方面的天赋不如你。”
江凌墨嘴角一抽：“师父，您不用说的这么直白。”
“怎么？还说不得了？你本来就不如人家天赋高。”范伦斯瞥了他一眼，“还不快去？”
江凌墨低声应了句“知道了”，喊上凯瑟一同离去。
看着两人渐渐离去的背影，范伦斯用力舒展着身子，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是时候备份‘大礼’去拜会拜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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