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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点官下旨2

数日过去,京城街头的金榜似乎被风吹得有些卷边了。

百姓们议论的新鲜事也换了几茬——哪家高门大户与哪家结了亲,婚宴连摆三日,还请了教坊的头牌唱了满堂彩;哪处新开了戏班子,头座竟被人连夜守着去抢;哪家酒楼出了道新菜“玉带酥鱼”,听闻皮酥肉嫩,一出锅便排起了长队。说得一个个眉飞色舞,仿佛亲眼见过似的。

云台里虽不似先前读书声紧,却仍人心浮动,诸多新科进士皆在等那封最后的诏令。

松鹤院内却一如既往。

三月末,春光乍暖,晨光穿过院墙上的竹影洒落一地,瞿宝砚已早早起身,在院中树荫下展卷读书。

她着一身浅青水纹衫子,衣袖轻阔,随风微曳,神色静定,指尖轻翻书页,目光凝在一行行字上。

宝桃儿在一旁晾晒衣服,边抖晒边忍不住念叨起来:“小姐,您说这上任的诏令怎么还没来呢?这都几天了,听说有些家的都落定了,咱这头名怎么反倒还慢些……”

她蹲身一边叠衣一边咕哝:“您要是留在京里做差,咱就把老爷夫人他们接来住一处,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我都有些想青杏儿了,好久没见,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比我高了——”

“对了,我听萧姑娘说,翰林院边上还有几处宅子空着,虽贵些,但咱府上也不是买不起……要不托人去打听打听?”

话音未落,院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一甲一名,瞿宝砚——有诏!”

宝桃儿惊得手里的衣裳一抖,险些掉地,连忙放下衣架小跑出去开门。

两名小吏立在门口奉着两轴红卷入内,礼数恭谨道:

“吏部奉旨,宣发今科调令。瞿状元,接诏令吧。”

瞿宝砚接过:“幸苦二位了。”

这两轴一轴是诏命,一轴是调令。

她拂去外封红丝,展卷细看。

宝桃儿站在一旁,心跳得仿佛快过窗外的麻雀。

诏曰:

「澄州贡士瞿宝砚,今科状元,文策兼优,识度卓然,堪以任使。

特授江南道越阳府渌州知州,正五品,赐尚方印信一道。

着即日整装,三旬内赴任,不得稽误。」

宝桃儿一旁小声问:“小姐,咱是去哪儿任职啊?”

瞿宝砚合上诏令,语气平静:“渌州。”

宝桃儿眼睛一下瞪大了,声音都拔高了半分:“渌、渌州?那是……哪儿呀?咱不是该留在京里吗?”

瞿宝砚却只是收了诏令,送走来使,转身朝院中走去,淡淡道:“京城院子不必找了,收拾行装要紧。”

宝桃儿急忙跟上,满脸都是懵:“小姐……这到底怎么回事?渌州到底是个哪门子地方?咱们怎么就说走就走啦?”

瞿宝砚脚步一缓,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安抚,缓声道:“在江南道,离咱们澄州远些,挨着梧川道。”

“旨意既下,该走便走。咱们奉旨办差,便是分内之事。”

宝桃儿嘴巴张了张,还是一脸发愣,低低应了句:“哦……小姐说是那便是。”

瞿宝砚见状,不禁弯了弯唇角:“咱们去赴任前还能绕回澄州一趟,别丧着脸了。”

“回家还能见着青杏儿,吃你念叨了半年的卤面。”

宝桃儿眼睛顿时一亮:“真的?那、那我现在就去收拾!”

瞿宝砚重新坐回木椅,将书卷翻开,轻声吩咐:“也通知老陈他们,准备行装吧,咱们三日后出发。”

诏令一下,松鹤院也随之忙碌起来,书箱打包,衣物点检,院中多了几分将行未行的气息。

第二日午后,日光尚暖,照得窗下几案影影绰绰。

松鹤院后窗外的玉兰花已开了一树,淡香轻拂,随着微风穿过竹影,卷入案前。

院中案上摆着一壶温酒、一盏白茶,还有褚清芸亲手从御街挑来的青团与桂花酥点,酥饼外皮泛着软润光泽。

三人围坐桌前,皆似平常,却字字含了别意。

“你要是真去了渌州,”褚清芸咬着酥饼,含糊不清地开口,“等我回北地从军路上,若是顺道经过,非得拐去看你一眼。”

“你这一路万里风霜,还惦记着绕道来看我?”瞿宝砚失笑,语气半是调侃。

“那当然。”褚清芸仰头灌了口酒,酒气将她眸中意气染得更浓,“你都做知州了,我可还是从六品的兵曹参军,日后一脚泥一脚雪地跑战地,若不去你那儿蹭顿酒喝,岂不白受苦。”

她说着又咬了一口酥饼,满不在乎地笑:“不过,你那儿要是有酒,我就喝酒,你要是清政如水,什么也没有,那我就陪你夜读,咱俩睡一窝——”

瞿宝砚轻叹了声,似无奈又似好笑,“你倒打得一手如意算盘……我是知州,不是开客栈的。”

她顿了顿,又补上一句:“不过真来了,自然给你留个位子。夜读也成,只怕你念不过三行就打起呼噜了。”

案上一阵笑声。

萧令仪垂眸轻抿了口茶,叹道:“这下咱仨,一个千里闯军府,一个守壁修典策,一个下场炼风雨。我在京城,虽也劳神,总不必奔波。你们一个走北地风雪,一个赴江南泥雨,路远事重,心更难安……且行且小心。”

她顿了顿,低声道:“若是累了,倦了,能歇的地方不多,能放心的人也不多。可若是来信,我总会回的。”

“你说得倒轻巧。”褚清芸哼了声,放下茶盏,冲她挤眉,“谁不知道你那翰林院水深,文书写得慢点都要罚茶钱。那地方老油条一箩筐,个个滑不留手,你那小性子,能熬几日?”

萧令仪闻言也心中一暖,却抬眸淡淡道:“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军营里头,可不是讲理的地方,你要跟人家说道理,人家只怕回你一拳头。”

褚清芸闻言龇牙一笑:“这个你不必担心,他们不敢。真要有人敢揍我,我家老子哥哥可不是吃素的——”

褚清芸自有人护着,可瞿宝砚却不同。

萧令仪眉心微皱,颇为担忧,望向瞿宝砚压低声道:“也不知陛下为何将你派去渌州……那地我听家中提过,却都是讳莫如深。水深浪急,素来不宁。盐务、河道、民情……桩桩件件都藏着刺,稍有不慎,怕是——”

瞿宝砚闻言却只是轻笑,按住萧令仪握来的手,语气温和:“不必替我担心。陛下既将我安在那里,便是信得过我。渌州确实事杂,风高浪急,但政为安民,根在百姓,也不是无章可循,若能一步步走稳,未必不能做点事。”

褚清芸摆摆手:“这话不假,但说得就跟那些人肯听你讲章似的,听说几任新官都是上任即走,我劝你还是把讲章收一收,先备几句狠话,几套应付的法子。再不济——”她眨了眨眼,

“你要撑不住了,来信一封,我带兵替你掀桌子去。”

瞿宝砚笑:“那可不成,渌州那点地,哪经得起你掀?你要真带兵杀过去,我怕还没来得及写信,朝廷就先一道折子把我召回了。”

褚清芸也笑,虽仍挂着笑,眼神却认真了几分:“你不是不行,你太行了。但那地方太乱,不讲理。你要是真碰上了事,记得先保命,别跟那些老狐狸死磕。”

瞿宝砚也收了几分玩笑意味,微微点头:“好。”

褚清芸:“哎呀不说了不说了,越说越烦心,本以为这殿试过后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我们仨怎么反倒一个比一个凄惨又憋屈,都要临别了,还是讲点有趣的罢。”

萧令仪瞥她一眼:“那讲什么?”

褚清芸托着下巴,忽而笑出声来:“你们还记得那年冬天,我在院里偷着生炉子煮面,被那鬼天气一吹,火苗蹿了半人高,差点把柴房给点着了?”

瞿宝砚回想起那日,也笑了:“你煮的是哪门子面?我记得你连锅盖都不会盖,结果烟冒出来,整个东院的人都跑出来救火。”

“是你扯着水桶从井边跑回来,还把令仪从书楼里拖出来——”褚清芸说着自己先笑得直不起腰,“那天我满脸烟灰,还硬说‘只是水开得猛’。”

“嗯,结果那锅面糊得跟灰炭似的。”萧令仪低声补了一句,嘴角却浮起难得一见的笑意。

“你还不准我们扔,说是‘炭多可暖胃’。”瞿宝砚摇了摇头,眸中含着笑,“结果那碗面我们三人全吃了,一人只吃一口。”

“那可是我唯一一次亲自下厨!”褚清芸将青团往嘴里一塞,含糊道,“现在想来都觉得值——那天晚上我们在柴房围着小火堆,三个人冻得直跺脚,竟然讲了一夜的盐铁论。”

萧令仪轻轻应声,也陷入回忆中:“那晚你说,你若为将,愿为穷地之兵写一纸军令;我说,我愿入史馆,为正史留笔成书。宝砚说,愿天下得真治,百姓得真安。”

笑声散落在远方夜色里,一瞬间仿佛又回到那些昔日同窗的时光,灯下争论、墨香檀烟,皆历历如昨。

良久,褚清芸收了笑意,手指在茶盏边轻轻转动:“咱仨,从策堂论起,到此一别。”

她顿了顿,望着两人:“你说,若干年后,咱们还能有机会同堂议政吗?”

萧令仪缓缓抬眸,看她一眼,轻声道:“愿如此,也信如此。”

瞿宝砚端起茶盏,目光清澈而笃定:“若同道,千山万水,终于一处。”

三人对视一笑,不再言语。

白茶微凉,酒意渐浓。

她们举杯轻碰,杯中之声清脆而短暂,仿佛立下了无声誓言:白首如初,共赴山河。

[爆哭][爆哭][爆哭]受不了了,同窗共读这段真的太美好了——要不不写了,就让故事停在这一章吧555。。。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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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点官下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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